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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失去才学会后悔。

云姿瘫坐在地,脸色如死了。

薛知恩越过她身边,只丢下一句。

“你回去仔细想想,是谁把你们害成了这样。”

……

人人祝福的婚礼变成人人唾骂的葬礼。

身为未婚妻,薛知恩到场。

崔家人对她敢怒不敢言。

崔商的母亲鼓起勇气上前,她的眼睛这两天哭肿了。

“我知道崔商对不起你,他毁了你,他是作茧自缚,我会带着崔家会退出国内市场,现阶段的所有项目、资产都会移交给你,我只有一个请求——”

她是很温婉的那类中式美女,上了年纪也不掩风采,只是现在全被悲痛替代。

她是个在商场雷厉风行的女人,也是个过于骄纵孩子的慈母,她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求求你,放过我们……”

她哭着说:“我还有个小儿子,我的丈夫不擅中文……他们都离不开我……求求你……薛小姐……”

说着说着,她直直跪了下去。

薛知恩望着远处她那位一直珍爱的丈夫抱着他们混血的小儿子往着这担心地看。

“你帮崔商遮掩、放纵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对不起……薛小姐……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必了。”

薛知恩漠然转身:“我不需要道歉。”

看着她的背影,崔母一阵惶恐,两眼发空。

还是不行吗?

这时,凉薄的女声淡淡飘来。

“海外我要百分之三十。”

“好,好好!我给你百分之五十!不不不,七十五!”

崔商下葬,为了满足他们一对对外说法‘为爱自焚’的痴男怨女,薛知恩特意让他们合葬。

没有人敢有异言,在网上,她是满足未婚夫心愿的大善人,在内她的人无形之中控制全场。

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薛知恩站在坑之上,俯视坑底的两具棺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转着中指的戒指。

她将戒指摘下,跟丢垃圾一样扔入埋土的棺材。

伸出中指。

说:“Fu*k”

……

做好交接手续,崔家几乎是连夜坐私人飞机逃离首都。

吞并崔家国内产业的这天,薛知恩难得回了趟家。

正撞上薛景鸿和云姿在吵架。

“景鸿,薇儿死了,我只有你了,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你都多大年纪了,再生很危险。”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好,再拖下去就真的不行了,你难道就不想要个儿子吗?”

薛景鸿说:“我已经有孩子了。”

“景鸿!就当是为了我,”云姿抱着他的手苦苦哀求,“我们要个孩子吧,求你。”

她现在急需一个新的精神支柱。

她的穷追不舍,令薛景鸿的面色不太好看,刚要推开她,说,去公司加班,薛知恩就从拐角走了出来。

云姿还没来得及升起被她撞到窘迫,薛景鸿就要走,她忙去拦,这次不说清楚,不知道下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景鸿……”

“云姨。”

薛知恩喊住她,同时薛景鸿也停住了脚步。

“我爸没告诉过你一件事吗?”

“什么……”

“薛知恩!”薛景鸿脸黑如铁,“既然回来了,就先去跟你奶奶打招呼。”

不让她说啊。

她偏要说。

“云姨啊,你不知道吗?”

薛知恩双手背在身后,笑得灿烂,一字一句。

“我爸废了。”

“……”

万籁俱静。

云姿耳中好像有什么炸开了。

“你……你说什么?”

“薛知恩!去找你奶奶!”

“让她说完!”

云姿第一次朝薛景鸿大声。

薛知恩看着从前‘相爱’的两人,巧笑嫣然。

“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她的老公出轨了,她怎么可能不把对方扒层皮呢?”

“我妈一刀,把他的生育功能,”薛知恩比着手,“捅废了。”

“所以,你想跟我爸爸再生一个孩子是不可能的。”

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揭晓,薛景鸿紧紧闭上双眼。

他的前妻是个疯子。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

他们谈离婚,不想离婚的他答应只会有薛知恩这一个孩子,只会爱她,让她继承家业。

遭到惨痛背叛的陆筝并不相信他。

扬着刀捅入他的下腹。

“你可以背叛我,但你绝对不能背叛我的知恩!”

这是她跟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云姿死都想不到,他们这么多年无子是这样的理由。

她临近崩溃:“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只会有知恩这一个孩子。”

“薛景鸿!!”

云姿一直高度紧绷的弦,一下全断了。

“我那么信任你,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欺骗我?!”

“呵,你不过也是想要孩子来继承薛家的财产,”薛景鸿恢复本性的凉薄,“云姿,说说就好,别把自己都骗了。”

云姿不可置信,仿佛不认识他了。

薛景鸿深深看了一眼戏谑的薛知恩,转身离开。

“……景鸿……薛景鸿!!”

云姿踉踉跄跄地追上他。

看了一场好戏。

薛知恩步履都轻快不少。

“你跟你爸是父女,不是仇人!”

老宅前厅,老夫人沉声说。

“您以前不管不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薛知恩把股份转让合同往桌上随手一扔,撑着下巴,漫不经心。

“您要是还想安享晚年,就把这个签了。”

“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薛老夫人攥着太师椅的扶手,说:“停手吧,非要把这个家搞得分崩离析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薛知恩眼仁往上一扫,打量着四周,笑。

“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吧。”

“就为了你妈一个死人……”

‘嘭!’

薛知恩猛地一拍桌子,拎起身旁的太师椅,眼睛冷得像两块寒冰。

“小姐,小姐!!!”

管家和佣人吓得脸都白了,忙上前阻止。

“您不能这么做!这可是最疼爱您的老夫人!”

薛知恩面无表情:“老太太,说话注意些。”

“不然,我不介意大家赶紧一块下去跟‘死人’团聚。”

“混账!”薛老夫人把签好的转让书扔过去,“拿着滚!”

薛知恩确认完合同,转身就走。

见她离开的背影毫不留情,老夫人被丫头顺着胸脯,气得心口直疼。

“快去跟老大说,”老夫人指挥管家,“注意着点安全,别叫他闺女给‘吃’了。”

薛知恩最近在集团内部疯狂揽权,踩着金钱血水,几乎在不可能实现的时间内,跟她的父亲平起平坐。

众人都在提防这个疯子会对亲生父亲下手。

谁都没想到。

先出事的会是她。

来接她的车突然抛锚,挂断司机抱歉的电话,薛知恩在原地等助理开公司的备用车。

翻看着手机里新的企划资料,薛知恩习惯性地随手点了一支香烟,打火机擦轮有些不灵敏。

她抬起打火机身检查时,一抹强光闯入余光。

‘嗡——’

大车朝她疾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