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远处渔民们都在整理收获,准备归家。封渊揽过女妭纤腰:“献献我们回家休息?逛了一天累不累?我们明天再出来玩。”
女妭手里拿着一节葱绿的芦苇:
“其实我很想在外面疯玩一通,万水千山走遍,那么多年我压抑得要死。可是我们的婚事不是小事,事关六界,得昭告天下。游玩也不差这几天,婚礼过后我们再出来玩吧,得回去准备一下,只有几天时间了。”
“你别担心,场地和一切用具我都安排好了,我属下人手众多,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只有婚服需要你回去提提修改意见,其他都不需要你费心。”
自从驱除掉犼魂,她好像一直在忙别的,对婚礼一直没有提任何要求,好似对这件事不曾在意,虽然两人已经签了姻缘册,但封渊内心里一直是有些悬着的。
如今见她好似对婚礼重视起来,他很是欢喜。道了句:“献献我们走!”就一把抱起了她,很快飞出了大泽边界。
“现在可以撤掉结界了吧,不会打扰到那些鸟儿了。”
女妭掐诀收起了结界道:“你不用抱我,我自己来。”
“我喜欢抱着你,你靠在我怀里歇歇,什么都不用管。”
女妭无奈,搂着他脖子,悄声道:“封渊,我现在好开心。”
封渊磨蹭着她的脸:“将来你会更开心,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女妭鼻子突然有些酸,依偎在封渊肩头道:“封渊,我好爱你。”
封渊听她表白,心中激动,双臂用力搂紧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被什么盯上的视线感,回头看向大泽,却只看到忙碌的天鹅和一些准备归家的人族。
难道是因为他俩出了星光结界,真的惊扰到它们了?于是封渊抱着女妭迅速离去。
大泽一条渔船上,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正低着头,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到最低程度。他此时心中一阵后怕:真的是她!……差点被她那个夫君发现了!
颛顼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附近部落里,化身一个叫做祁琰的单身男子来体察民情。(祁姓是姬姓的分支。)
渔船渐渐分散离去,颛顼还没有走,远远的有一个渔民向他挥手:“琰小子,回去吧,”
祁琰忙招手:“好的三伯,您先行,我马上回。”
等只剩他一条小船的时候,颛顼站起了身,如一棵劲松立于船头,和刚才温和敦厚的祁琰气质大相径庭。
他是少数几个能看到星光结界的大能者之一,虽然他看不到结界内部,但他对这结界无比熟悉。他曾经在星河星光殿守了星光结界好多年。
想起那段时光,他心底泛起一股麻木的苦涩。
他早已死心,可心底最深处残留的一丝丝不甘久久不能克服。最近他游历大荒,四处忙碌,想彻底治愈自己。
可是,这一路却招惹了无数桃花。
他本是个阳光美男,本就很受姑娘们青睐。可是以前他行走大荒从未隐姓埋名,姑娘们对他太阳皇的身份望而却步,只敢远观。
如今他成熟许多,英俊的面容的平添一缕忧郁,更加要了姑娘们的命。
当他隐藏身份、微服私访大荒,引得姑娘们趋之若鹜,简直不顾一切往他身上扑。
尽管他对所有来搭讪的姑娘都不假辞色,她们还是像失了心智一样贴上来,只求和他春风一度。
他也分不清谁是谁,她们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
她们要,他就给。
如果不给,她们就要死要活的,动不动就要殉情,像天都塌了一样。
微服出行期间,他每天都从不同的姑娘身边醒来。她们都是普通人族,他隐藏了真气,没有伤到任何一人。
她们不是他的嫔妃,受不起他的真气。他的嫔妃至少是半神族。
她们仍旧满意的不得了,他却倍感空虚。
他暗沉沉的的眸子望着水面。
暮色四合,水底却隐隐有暖光透上来,是她留下的法宝吧?他刚才看到有光从星光结界里抛出来,落入水底了,到底是什么?
他一直没离开,就是想下去探一探。
颛顼一跃而起,投入了水下,向那隐约的暖光游去。
两颗暖暖的小星星嵌在中心大岛深水处的礁石上,光芒微弱,似有似无,但热力却弥漫了整个水域。颛顼震惊:这是什么法宝!
他又想到今年天鹅产卵早,现在还是春寒料峭,可这水温却暖融融的,对天鹅的孵化很有利。她是想帮助这些天鹅?
他相信她很善良,她不是一个凶神恶煞,那么美丽温暖的神女,本性怎么可能是恶毒的呢?果然。
他早忘了她一脚跺得他粉身碎骨。
他望着那两颗星星有点久,久到以他的神力无法再在水底支撑下去。然后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缕血丝游进了水中,向那两颗星星游去。
他的纯阳之血也是至热之物,她能为天鹅取暖,他也能,这血,就留在这里吧,和她的两颗星星一起相伴,他私心地想。
他跃出水面,落在了小渔船上,撑着桨离去,犹如完成了一项很重要的使命。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指间血并没能靠近星星,星星的周围自有保护屏障,隔开了外界事物的干扰。
那滴血凝成了一颗珠子,停在了星星附近,固定在了那里。
很多年以后,颛顼的嫡系六代孙姚重华成为了人族的皇,就是后世尊称的舜帝。
某日人皇携皇妃登北氏路过大泽,在湖畔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公主。小公主一出生就会发光,很多天鹅围着她俩飞来飞去。
舜帝见此神迹,推测她这两个女儿可能与此地有渊源,就把她俩留在了大泽。这就是后来美誉大荒的宵明与烛光神女。
她们在大泽的云蒸霞蔚之中,光彩照人,灵光能照耀方圆百余里。
谁也没看清过她们的容颜,只知她俩天生丽质,素衣荷裳,如同云梦般朦胧空灵,为大泽带来温暖与光明,造福了大泽一方生灵。
那时颛顼早已登基北方玄天天帝位,被六界尊为黑帝,掌五行之水。他对这两位七代孙女特别的照顾,给予她俩诸多修行的便利。
只有他才明白,他的这两个后世血脉的真正来历。
他想,他和那个她还是有一丝丝缘分的。隔了那么多年,他终于和她有了一点点牵扯。他心中的遗憾终于消散。
封渊一路抱着女妭回到了赤水星光殿。
本来说回来休息,却又双修了一宿。
他解释说,双修就是最好的休息。
越临近婚礼,他发现他对女妭就越渴望,时时控制不了的想亲近她。
她对他更是百依百顺的,千娇百媚地回应他。
第二天一大早,封渊就把女妭那张纤秀的轩琅木床换成了一张大了一倍的玛纳斯碧玉床,原来那床马上要散架了。
被褥也都换了更厚的。因为女妭后背蹭破了一点点皮,可把封渊给心疼坏了,后悔自己不知轻重。
淬体的法术施了三遍,女妭的玉背比原来还要完美光洁了。他还是不放心,想起十精好像有护肤的人参养容膏,就想问他要一瓶。
没想到这小子不知跑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
封渊正抚着女妭的后背第十次道歉,一缕灵雾从赤水里突然飘到了他面前:“尊上尊上!您回来了吗?犼犼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