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回到陈府后,立马叫来了留守江北府的刘长杰来问话。
“陈大人,您找我?”
门被轻敲两下后,刘长杰小心探身半边身子。
“进来吧,我有些事问你。”
陈轩瞥了他一眼,笑着招呼他进来。
待对方坐好后,陈轩把面前的茶水推了一杯给他。
“长杰,守着陈府辛苦你了,我走后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了,怎么街上突然多了那么多人?”
刘长杰接过茶盏没敢喝,直接回道:“那些都是从外边那些县城逃难来的,进了城后没钱住房子,也没钱买东西吃,所以整日游荡在外城。”
“没钱,那府衙不管?还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活活饿死?”
陈轩眯起眼睛问道。
“府衙?就是那些狗日的官老爷,一开始甚至不让他们进来,只许从外面跑来的那些富商大户交钱进城。”
“那怎么又进来了?他们发善心了?”
“哪能呀,后来那些狗官怕这些人投靠厉国军队,帮忙攻城,所以才放进来,但是只能在外城留滞,我听说他们想等厉国大军一走,立马把他们赶出去。”
之后陈轩才得知,原来当初进城时看见的那从东面飘来的烟雾就是因为王渊败退后,回归了厉国先锋军主力部队。
傅枭为了施加压力,率军尝试正面进攻江北府东城墙所导致。
而他们最终也没有攻下,双方回到了僵持阶段。
本来王渊的任务就是破坏江北府的资源补给线。
所以按照现在的效果来看,他已经很好完成了。
如今周边各个县人人自危,城门禁闭,哪有闲功夫给府城运送补给。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也都一股脑涌进府城。
他们本来就是在当地活不下去的底层民众,没钱没粮。
可如今人口暴涨,他们进城后又找不到活计,只能在里面躺尸,祈求战争早日结束,奔个活头。
“这么说,这些江北府的府军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傅枭猛攻两日都没有进展。”
陈轩听后很是意外,属实没想到厉国军队竟然在这吃瘪。
哪知刘长杰却是呸了一口,立马给陈轩解释。
“陈大人,那些府军都是宝贝疙瘩,那些狗官哪里舍得让他们上,他们用一点粮食诱惑城内那些没有活路的百姓,让他们上城头守城,又让府军在后面当督战队,敢回头的就是一刀。”
“城墙能守住,完全是活生生拿人命堆出来的呀!”
原来陈轩所见那些路边负伤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百姓,全都是府衙用完就扔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的可怜百姓。
他们被几顿饱饭骗去,结果受了伤,没有被医治,就被府衙赶走。
那些官老爷和望族大户心善,看不得这些百姓受苦受难,就全被赶到西门这边,眼不见为净。
“这是姜德的主意?”
陈轩听后脸色有点不好看。
“这个不清楚,只知道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全城有权有势的人都参与了,有的出钱,有的出力。”
“哼,这种事他们倒是挺团结。”
陈轩听完来龙去脉,站起身来吩咐刘长杰继续看好陈府安全后。
便骑马带着白展和王子壮来到陈家军的暂时驻扎地。
哪知刚一来到这,就看见有陈家军士卒跟一群穿着官服挎着刀的衙役在争论什么。
路边还有不少百姓怯生生望着这稀奇一幕。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在外面看着,还不停小声议论。
“狗衙役跟狗兵互相咬起来了,真稀奇。”
“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该!”
“我怎么看这些兵有些奇怪,好像和城里的那些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都是那些官老爷的狗腿子!来欺负咱们的!”
陈轩听见这些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示意白展和王子壮观察一下怎么回事。
“我们都是陈校尉的兵,你们凭什么命令我们?”
几个王子壮挑选的百夫长站在最前头,身边围满了陈家军士卒。
那一群衙役就被这么围住,按理来说早就该害怕其人多势众。
可那些衙役却是不屑,拿着鼻孔冲着他们,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表情。
“老子管你什么陈校尉、刘校尉的,我们是奉府衙刘参军之命来找人守城的,东边有了缺口,你们这里这么多人,赶紧跟着老子回去交差!”
衙役头子用手指戳着前面几名百夫长的胸口,甚至拿手轻轻拍了几下他们的脸。
“你们他娘的欺人太甚!”
几个百夫长忍不了,当场就要拔刀,身后的士卒也是将长矛对准面前的这群衙役,表情不善。
“你...你们...你们要造反呀!”
衙役头子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敢反抗,按理来说这群人听见刘参军的名号就该乖乖就范才对。
刘参军是府衙的一个分管军事的官员,地位仅此于江北府府军将领,拥有一定话语权。
可是这些百夫长哪里听说过什么刘参军,他们只听令于陈轩。
“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
衙役头子见对面不好惹,就打算带着手下先撤,等回去给刘参军打报告后,有的是法子收拾这群大头兵。
可后面骑马赶来的陈轩几人却是拦住去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我陈家军是什么?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吧。”
陈轩冷冷一笑,望向衙役头子的眼神如同望一个死人。
“你他娘的又是谁?赶紧让开!要不休怪老子...”
衙役头子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展一剑削掉脑袋,血柱涌出,吓得旁边几个衙役脸色发白,双腿哆哆嗦嗦,噗通一下竟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呀,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呀。”
“是呀,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八十岁老母和两岁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家呢,您发发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