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这个人惯来胆大心细,必然早在心里默默算好了,他说的高度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所以不能让他下去,最好是我们避开。
那魍魉plus站那盘算,目标又毫无意外的选中了我,眼神放在我身上。
呵呵哒,我就知道,谁叫我是那个最软的柿子,谁来都想捏一把。
不过它算错了,它想对付我还要先过闷油瓶那一关。
它还没动,闷油瓶就先冲过去了,一个拧身跳斩,魍魉plus横起双臂抵挡,黑金古刀斩实了,它竟然纹丝没动,力量加强了。同时小黑金也交错而过,划过它的腹部,可惜它的皮肉俱已干尸化了,伤口很浅,看来硬度也强化了。两厢铿锵对撞,眼见他们身边升腾的雾气都被排挤开去。
有点麻烦啊。
这个魍魉plus竟然能招架住闷油瓶的刀,力量也太大了,这是魍魉中的蛊王吗,它到底吞了多少同类,看来魍魉肉干还真是大补啊。
也可能平台太窄了,场地有限,闷油瓶手中双刃根本施展不开,只能尽力把魍魉plus压缩在一个角落,还要时刻防备不能误伤我们,打得束手束脚,看着就很憋屈。
我们四个尽量退到平台边缘,我爬起来靠上冰凉的石壁,背部被嶙峋石块顶住,有些刺痛。
我问小张哥,“为什么不挂绳索?”
“没有锚点。”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断崖上面没有大块岩石,黑岩硬度太高,没有重型工具根本打不了锚点,石壁上凸起的小石块能攀爬但挂不住登山绳。
如果小花在就好了,他有专业的攀岩设备。
我示意风二河,“这上面太危险,你带着他先下去吧。”
风二河摇摇头,让我看他的手还在颤抖,看来刚才爬上平台,再加上全神贯注的扎针,已经耗费了他相当大的心力。
丰树英看着他的手,眉头紧锁,眼神愁的不行。
风二河说,“我很累,没力了。”
我俯身往下看去,近处倒是还有两个小石台,像阶梯一样,离得不远,有四五米吧,打斗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能勉强站两三个人。
如果我体力允许,完全可以把住凹凸的石壁爬下去,落脚点也很多,其实不难。
我抬头问小张哥,“能想办法下到斜下方那个小石台吗?”
小张哥探头一看。
“我能,但你不能。”
“......”
如果是闷油瓶,他的正常操作大概会让胖子先过去,然后直接把我扔过去。其实小张哥的膂力完全可以做到,但他不敢,怕他扔不准,怕我扒不住,怕把我一不小心摔死了,如果那样,他家族长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回头看,那魍魉被闷油瓶拉到了石台另一边,他踏着石壁噔噔上去然后凌空翻身,黑金古刀劈中魍魉背后,只劈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这东西外皮坚硬程度简直硬到离谱。
他脚一落地,几乎到了平台边缘,他往下瞥一眼,吓得我的心跟着直忽悠,他真打算带着这东西跳下去?不行,太危险了。
我伸出手阻止他,“我们下去,你别跳!”
他往我这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意外。
我抓住小张哥衣襟,“我不管能不能,你把我扔到那个石台上去。”
风二河听了,来掰开我的手,“你疯了,我刚跟你说的话,你这会儿就不记得了?”
我看着他,目光移向他背后的丰树英,他正静静的看着我们,“那我还有个办法,他先带你过去,你们接住我。”
风二河想了想,觉得可行,就低声跟丰树英商量,然后丰树英站起来,舒展长手长脚,扒着石壁往下爬几步,就跟手脚有吸力一样,爬的游刃有余,然后直接跳上石台。
他回头来接风二河,风二河也勉强攀着石块扶着丰树英的手臂,跳过去了。
小张哥回头看看他家族长,“非要这样吗?”
“难道你要看他跳下去?”
“...当然不能,但是,”小张哥把我拦腰挟起,“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在担心你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很吃惊,我已经见惯了张家人的沉默内敛,遇到这样直抒胸臆的家伙还有些招架不住。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就拍拍他胳膊,“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为天命,无怨无尤。虽然凶险,但我一直也没死成,就算这回死了,也无所谓,我大概已经赚了。”
“精神状态非常美好,但还是少胡说八道,谁都会死,就你不会。你还不知道族长做了什么吧,有机会我偷偷讲给你听哦。”
他什么意思?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小哥又做了什么?他心里谋算的事还没有放弃吗?这一句话就勾起我无限好奇心,我当然想听,不过我首先得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看我认真起来,就冲我一笑,把着石台边缘滑下来,脚踩住石壁凸出的石块,往下攀爬两步,然后用力将我一甩,风二河和丰树英齐齐伸出手够到我。
我被拉过去站稳了,回头看小张哥,他又顺势攀爬而下,跳到下一层石台,风二河示意丰树英把我送过去。
丰树英却坚持让风二河先过去,我也示意他先过去。
结果看风二河扶着石壁,吐出口血,“还是你先过去,我缓缓。”
我大吃一惊,我行针过后好了许多,他怎么累成这样?
“你怎么了?”
丰树英抱住他胳膊,眼神里全是担忧。风二河用手背擦干血迹,喘匀了气息,“不碍事,太累了,我有点急火攻心,胃又一直不好。”
是么,长生者还会生胃病?难道他也会压力过大导致自主神经紊乱?我不太清楚,但十有八九应是托辞,看来这一次他不仅失去了长生,身体还受到重创,几乎比普通人还不如。
我也想去扶他,结果被丰树英狠狠把手推开,看我的眼神都是不善。
我默默握住手臂,没说什么,我能跟一个孩子说什么,甚至他现在的心智还不如十多岁的孩童。
小张哥看到了,立即出声警告,“你老实点哦,如果还有下次,小心我要你的命。”
我对小张哥摇头。
丰树英现在不会惧怕任何人,因为现在的他还不明白人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