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外面守着的人进来之前庄碧尖声大叫。
“我要见良妃娘娘,我要见我嫡姐!”
果然是那个庄二小姐。
兰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傻逼玩意儿,现在知道叫嫡姐了?早干嘛去了?刚才不是挺威风吗?侧殿都能听到她叫喳喳的声音。
不过还是给良妃面子,兰惜给石榴使了个眼色,石榴点头,退出去找良妃了。
兰惜一屁股坐在暖榻上,香梨给她倒了一杯在小火炉上温着的热茶。
端着热茶,兰惜轻轻吹着,缭绕的热气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庄碧想拿衣服穿,可惜衣服被她脱在对面的地上了,看着地上的衣服,她贝齿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看了兰惜一眼,想下榻去拿衣服。
“本宫让你动了吗?”兰惜轻轻一声,庄碧吓得全身抖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问道:“贵妃娘娘可否让臣女先行穿上衣服?”
兰惜利落干脆道:“不可以。”
还穿衣服?要不是她丢脸也是良妃丢脸,兰惜真想把她扔出去,神经病啊,床上是谁都分不清就乱爬床?
庄碧怨怼地看了兰惜一眼,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兰惜整暇以待,好奇地问庄碧:“你叫什么名字?”
庄碧不情不愿地回答:“小女庄碧。”
“你装逼?装逼没看出来,没脑子倒是看出来了。”
庄碧?
“贵妃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小女好歹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也容不得贵妃娘娘如此羞辱吧?”
兰惜:“我没有羞辱你啊!”
兰惜:“我说的是实话啊!”
庄碧......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兰惜:“我能理解你想勾引陛下,想爬床,但是你连床上睡着谁都没搞清楚就瞎爬,你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兰惜换了个姿势,满脸好奇,“唉,我就奇怪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掀开被子就看到了,你是怎么做到一直没察觉不对的?”
庄碧、庄碧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她自己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几巴掌。
不管她如何懊恼,如何后悔,反正她只能裹着被子等着良妃到。
明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庄碧却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王朝那么久。
屋内点着火盆,庄碧虽然没有穿衣服,但是兰惜没有阻止她用被子裹着自己,明明不冷,她却不停地抖缩着身体,时不时瞟一眼外面。
从前她恨不得庄月赶紧死掉,现在她恨不得庄月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兰惜一盏茶刚见底,良妃来了,连带着落英也是脚步匆匆。
良妃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落英拿着帕子在后面追,“娘娘,您好歹擦擦头发,小心又咳嗽了——”
然而良妃根本顾不上她,眼前的一幕太冲击她的认知了。
兰惜悠哉悠哉地坐着,她的庶妹,庄碧,定国公府二小姐,平时高傲如孔雀的人,如今裹着一床被子,露出雪白的香肩,整个人像是斗败的野山鸡一样,耸头搭眼的。
饶是已经听香梨说过发生的事情了,良妃依旧没想到现场这么博人眼球。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老脸一红,只觉得自家脸都被丢完了。
追上来的落英拿着帕子,人傻傻地站着,也不知道给良妃擦头发,像是成了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
还是兰惜看不过去提醒她,“还愣着作甚?给你主子把头发擦擦,小心风寒。”
落英这才回神,赶紧给良妃擦头发。
庄碧看到庄月,情绪绷不住了,眼眶迅速红起来,瘪嘴,带着哭腔告状:
“嫡姐~”
“兰贵妃她太侮辱人了!”
“闭嘴!”回应她的是良妃的冷声呵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庄月——”原本带着哭腔的庄柔瞬间破防,“你骂我?你竟然敢骂我?”
兰惜:?不理解,自己不是已经听到了吗?耳朵不好,还要多确认几遍?
她好心道:“良妃姐姐确实说你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过也没骂错啊!”
今天这事传出去,定国公府和庄氏一脉的女子都不用做人了。
勾引皇帝这个事情吧,它就很常见,很普通,但是你要是成功了,那皆大欢喜,一人得道,全家鸡犬升天,但是失败的话就等着被嘲笑痛批吧!
前朝的言官天天闲得要死,就喜欢揪这些东西。
更何况庄碧她这个不仅是勾引皇帝,还是在自己姐姐宫里,最重要的是还没认清人……
恐怕别人骂她和庄家的女孩子下贱的同时还要连带骂一声蠢。
“关你什么事儿?”
“放肆!”
庄碧和庄月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来。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来。
良妃甩了甩迅速泛红发热的手,心里唾一声还怪疼的,脸上很是难看。
兰惜看得手心也跟着发疼,幸好她没这种妹妹,不然扇巴掌也是怪折磨自己的。
“谁准你这么跟贵妃娘娘说话的?”
“你敢打我?”
良妃嗤笑一声,“父亲真是把你宠得没脑子了,敢在宫里,在贵妃面前放肆,还敢在我宫里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我打你都是轻的。”
“庄月——”
“谁准你直呼本宫名字的?”
庄碧咬着牙,“你等着,我回去要告诉父亲,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啪!”
“啪!”
“啪!”
兰惜一连鼓了三下掌,“庄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派头,敢对陛下的贵妃和良妃不恭,还敢直呼皇室之妇的姓名。
也不知道陛下知道后会不会让人好好教导一下令尊。”
兰惜一向喜欢打蛇打七寸,掐人掐死穴,一句话让庄碧白了脸。
要是父亲被陛下斥饬,她不用做人就算了,父亲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庄——良妃娘娘,臣女今日是鬼迷心窍,求你看在一家子的份上原谅臣女一次,臣女不敢了娘娘!”
庄碧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又是红又是青的,感觉自己的自尊在被践踏。
给自己瞧不上的人伏低做小,真是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