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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露了!”
此时的刘涵,已然被酒精麻痹了大半的神经。
他双眼眯成一条缝,嘴里叼着的香烟升腾起袅袅烟雾,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之中。
听到任涛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他瞬间打了个激灵,酒意瞬间散去了几分。
这些年,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就像一团乱麻,多且繁杂,一时间竟想不起任涛所指的究竟是哪一件事。
“啥.......啥事儿啊?”
“就是祥和集团那个本应该在监狱里好好待着的人!”
任涛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懊恼,语气也变得愈发严厉起来。
“这!”
刘涵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慌乱之中,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瓶子。
眼看那瓶子就要倒下,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其紧紧抓在手中。
这一下,他的酒算是彻底醒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惊惶失措,
“任县长,这.......这可咋整啊?”
“慌什么!”
任涛狠狠地瞪了刘涵一眼,带着几分斥责的口吻说道,
“不是早就交代过你,让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吗?
所有的手续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的,他是正常出狱,不管是谁来查,都不可能查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看来这个调查组这次是有备而来,目标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以后,我们不仅要时刻提防调查组的那些人,还要小心提防我们那位程大书记,别在他手里栽了跟头。”
刘涵听了任涛的这一番话,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原本慌乱的神情也逐渐镇定了一些,嘴里喃喃自语道:
“对啊,该做的都做了,我还怕啥呢?”
与此同时,程铭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监狱。
值班的狱警看到这阵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县委书记竟然毫无征兆地突然到访,而且身后还跟着市调查组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从未经历过的场面。
“程书记好,各位领导好。”
狱警赶忙挺直身子,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声音颤抖地说道,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不安。
“今晚是谁负责值班?”
程铭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周围,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问道。
“郝.......郝大队。”
“人在哪里?”
程铭刚踏入监狱的那一刻,就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管理状况糟糕透顶。
工作人员的态度极其松散懈怠,这简直就是管理者严重失职的表现。
在监狱这样本应纪律严明、管理严格的地方都能出现如此乱象。
他简直不敢想象顺平县其他部门平日里的工作状态会是何等的不堪入目。
“家里.......家里有点急事,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回来。”
狱警的回答明显是在编造谎言,破绽百出。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人根本就不在岗位上。
作为监狱晚上值班的负责人,在其位却不谋其职,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失职行为。
程铭强忍着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并没有立刻大发雷霆,但他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他通过快速查询监狱的相关记录,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叫李飞的人的详细资料。
减刑次数,赫然映入眼帘,一共多达六次。
其中,单次减刑最多的一次竟然达到了八个月。
理由是牢房区域突发电线短路引发火灾,而他在关键时刻及时发现并妥善处理,成功避免了重大损失。
因此立下大功,按照规定给予适当的减免刑期。
其余的五次减刑,理由也都看似冠冕堂皇,从表面上看,完全是严格遵循监狱减刑管理条例执行的,乍一看,确实很难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
然而,程铭却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不寻常之处。
问题的关键在于,在同一时期,其他犯人最多只有两次减刑的机会。
而他却独独获得了六次减刑。
这一巨大的差异,明显不合常理,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刻意为他制造了这些减刑的机会。
或者就是有人铁了心要帮助他提前走出监狱的大门。
“程书记。”
就在这时,顺平县监狱的领导们在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
他们得知县委书记突然进行暗访,心里顿时忐忑不安,生怕出什么岔子,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叫李飞的人,真的像记录上显示的那样,立过这么多次大功吗?”
“对,对.......”监狱领导的回答明显带着几分心虚与底气不足,眼神游离不定,不敢与程铭那锐利的目光对视,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监狱的副手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程书记,我对这个李飞印象极为深刻。
他在服刑期间的表现那可真是出色,堪称模范犯人。
在他的积极带动下,同牢区的其他犯人也都受到了正面的影响,在改造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好多人都获得了减刑的机会。
程书记,您看,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眼神看似坦然,实则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话语里也带着一种急于想要证明什么的急切感。
程铭和赵木山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其中肯定存在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从李飞与祥和集团的微妙联系,到他那不合常理的频繁减刑,这一切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所有的手续和资料从表面上看都做得天衣无缝,完全符合规定。
他们根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来戳穿这看似完美的假象。
这种明明知道有问题却又无从下手去查的感觉,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着实让人憋闷得难受。
心中的那份无力感也愈发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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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顺平县监狱,程铭原本以为能够轻易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却未曾料到任涛那帮人竟如此谨慎。
要在某一件事情上做到毫无破绽,或许并非难事,但若是事事都能这般滴水不漏,那可就难了。
面对程铭这位县委书记的突然到访,监狱的正副领导们也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什么情况?郝玉东去哪儿了?”
监狱的一把手焦急地问道。
“说是家里有点事儿,回去一会儿,刚刚打电话没联系上。”
副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他一个光棍,能有什么屁事!这小子,真是的。”
一把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此刻他也深知不是发火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这事儿圆过去,毕竟真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对大家都没好处。
“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过来看看,顺便带几位同志了解一下监狱的日常情况。”
程铭神色平静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略显紧张的气氛。
“可以,可以,领导们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我这就带着各位亲自去查看,只是这大晚上的,进牢房区域不太方便。”
副手赶紧接话道,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
“还是算了吧。”
赵木山笑着插话进来,
“这次都怪我考虑不周全,非要拉着程书记带我们过来,实在是给二位领导添麻烦了,感谢感谢。”
赵木山这是在主动给双方找台阶下。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想必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好吧。”
程铭微微点头,一行人便从监狱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上了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夜色深沉。
看着车子缓缓驶离,顺平县监狱赶来的领导们立刻变了脸色,大发雷霆:
“马上给我把郝玉东那小子找回来,简直是胡闹!
他这个小领导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趁早滚蛋,有的是人想干!”
车子很快返回了招待所,众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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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
任涛挂断电话,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还好提前都安排妥当了,不然这次可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有任县长您坐镇指挥,我们心里都踏实得很。”
“就是,就是,任县长您简直就是赛诸葛啊,料事如神,什么都能提前算到。”
“我们敬任县长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欢快了许多。
不过,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而且一想到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应付,大家的酒兴也就渐渐没了。
“散了吧。”
任涛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场。
第二天一大早,程铭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然后前往他平日里习惯锻炼的地方。
大早上人很少,他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当他来到往常锻炼的地方时,一把椅子上放着的一个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这个袋子不算小,鼓鼓囊囊的,看起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有人吗?”
程铭提高了音量,朝着周围大声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他猜测这个袋子可能是昨晚有人遗留在这儿的。
当他走近袋子时,贴在袋子上的一张纸吸引了他的目光。
纸上写着字,而且字写得很大,似乎是担心别人看不到。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
“县委书记亲启,内有重要证据。”
程铭的目光落在袋子上那张醒目的纸条上,他缓缓开口,轻声念出上面的字:
“县委书记亲启,内有重要证据。”
念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与疑惑,迅速抬起头,再次环顾四周。
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一番审视后,确定附近的确没有人影。
他不禁心中暗自揣测,这个袋子居然是专门留给自己的,究竟是谁如此行事?
又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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