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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县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涵匆匆忙忙地从后面赶了上来,他原本是来为关山河送行的,此刻市公安局的车子也已绝尘而去,只留下他和任涛面面相觑。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清楚。”
任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尽管此刻心中满是怒火,但形势比人强,这孙子他还得继续装下去。
毕竟,在孙连城面前,他还没有足够的底气与之抗衡。
“孙市长,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我这边可都已经万事俱备了,连今晚的庆祝活动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呢。”
任涛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孙连城坐在车内,此时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静下心来仔细思索,觉得这件事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任涛身上。
毕竟,程铭能直接与省里的领导建立联系,并且还能得到如此强有力的支持,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老任啊,是省里的领导亲自给我打了电话,你应该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分量吧。”
孙连城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
“省领导。”
这三个字就像三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任涛的心里,让他从头凉到脚。
一直以来,任涛都凭借着自己在原太市多年的苦心经营,自认为在这片土地上可以呼风唤雨,尤其是在顺平县,他更是觉得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然而,自从程铭踏入顺平县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啊,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老任。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好好掂量掂量,这次想要对祁同伟动手,到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背后的势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我得提醒你,千万别再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栽赃嫁祸的把戏。
否则,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孙连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孙市长,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任涛连忙点头哈腰地回应道。
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还没有与孙连城彻底决裂的资本。
况且这一次他确实心里没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就好。”
孙连城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任涛缓缓放下电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深知,祁同伟如今是动不得了,而和刘涵却极有可能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绝不能坐以待毙。
任涛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替我办件事,就在你们县医院的重症监护区,有个叫胡艳的病人。
我要她永远闭嘴,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懂了吗?”
“明白。”
电话那头的人简短而干脆地回答道,随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也没有询问具体的操作方法。
因为任涛刚刚在电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胡艳绝对不能再醒过来,其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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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县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外,气氛静谧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靠近,他全身包裹在医院的白色大褂之中,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的双眸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峻与决绝。
行至重症监护病房门口,他的脚步戛然而止,唯有那双眼珠子在警惕地左右转动,快速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探寻是否有潜在的威胁或目击者。
确认周遭暂时安全后,他微微抬起手,下意识地将口罩往上提拉了一下,那动作细微却又充满了紧张感。
紧接着,他缓缓伸出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推,病房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随着那扇门缓缓滑开,他如幽灵般潜入病房内部,脚步轻盈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进入病房,他的目光便如利箭般锁定在病床上的胡艳身上,那眼神中燃烧着一种扭曲而又疯狂的执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他从衣袖中抽出一支针管,针头上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寒光,在病房那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就在他即将把针管刺入胡艳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如死物般躺在病床上的胡艳,双眼竟毫无预兆地猛然睁开,那眼神清澈而又充满警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错愕。
然而,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胡艳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十分敏捷。
“这不是胡艳!”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多年来在黑暗中摸爬滚打所培养出的本能反应让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门口夺命狂奔。
病床上的女孩见状,迅速掀开被子,如离弦之箭般跳下病床,朝着那逃跑的身影追去。
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当她冲出病房时,走廊里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那扇还在缓缓晃动的病房门,证明着刚刚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领导,真的有人要对胡艳不利,可惜被那家伙跑了。”
女孩心急如焚地拨通了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懊恼。
“小心点,我立刻向程书记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同样焦急的声音,话语中透露出对事态严重性的深刻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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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这位顺平县的掌舵人,其实早在之前就已料想到会有如此局面。
尤其是在从女警王鑫口中得知了那惊人的真相之后。
他便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在黑暗中为非作歹的人如今已陷入绝境,如同被逼至墙角的困兽,必然会孤注一掷,对毫无反抗之力的胡艳痛下杀手。
因为一旦胡艳香消玉殒,不明真相的百姓必然会将所有的愤怒与怨恨一股脑地倾泻在祁同伟身上。
而那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真相,也将被永远地尘封于黑暗的深渊之中,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喂,我是程铭。”
程铭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打破了他办公室内略显沉闷的气氛。
“程书记,真被您料中了,确实有人妄图在医院对胡艳下黑手,只是可惜,让那家伙侥幸逃脱了。”
电话那头传来汇报者沮丧的声音。
“人没事吧?”
程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追问道。
“人没事,那可是我们武装部最机灵的小辣椒,反应快得很。”
听到这个回答,程铭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那就好。”
程铭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未能将那心怀不轨之人绳之以法,但至少胡艳安然无恙。
这个结果相较于最坏的情况而言,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任涛,声音沉稳而又透着威严:
“任县长,刚刚县医院那边出了点事。”
“哦?出什么事了?”
任涛强装镇定地问道,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然而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害胡艳,可惜没得逞,人还被抓住了。”
程铭不动声色地说道,眼神却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任涛,试图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有这种事?让刘涵过去,把人带回来,简直无法无天。”
任涛嘴上说得义正言辞,心中却犹如敲响了一面大鼓,“砰砰”直跳。
他深知,自己安排的人若是被抓住,万一供出自己,那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可就彻底败露了,到时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刻,他早已将对付祁同伟之事抛诸脑后,满心只想着如何尽快将这场风波平息,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不麻烦刘局了,县武装部的人在那。
任县长,我很好奇,为什么有人不想让胡艳活呢?
一个轻轻的小丫头,总不能有什么仇家吧?”
程铭的目光愈发犀利,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任涛的内心深处,让他无处遁形。
“是啊。”
任涛咬着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与程铭那如炬的目光对视。
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又一次被程铭算计了,此刻只觉得如坐针毡,每一秒都是煎熬。
“程书记,我想通了,祁同伟的事就算了,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嘛。
具体的情况我让人写个说明发布出去,尽快把这件事平息了。”
任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讨好与妥协,仿佛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任涛的态度仿若川剧变脸,刹那间堆满了讨好的笑意,妄图把这虚假的殷勤当作扭转乾坤的关键筹码,来化解眼前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危局。
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慌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如同一记闷棍,打得他晕头转向,一时间,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思来想去,他心一横,决定牺牲刘涵。
在他的利己逻辑里,只要自己能安然度过危机,其他人都不过是随时可丢弃的棋子罢了。
“我不同意。”
程铭脸色一沉,声音冷硬得如同钢铁撞击,
“必须彻查到底。如今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若如此草率收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怎能让民众信服?”
“这……”
任涛眉头紧锁,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他从未陷入这般艰难的处境,
“程书记,借一步说话。”
他仍心存侥幸,渴望能有个单独与程铭交流的机会,以便能暗中谋划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解决方案。
程铭看了一眼任涛,心里明白他的小算盘,却故意装作不明所以,
“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就在这儿讲吧。”
任涛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副市长孙连城都拿程铭没办法,自己这次怕是踢到了一块无比坚硬且棘手的铁板。
他斜眼瞅了瞅旁边的刘涵,思索片刻后说道:
“刘局长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错漏连连。
要是一开始就能把事情稳稳地压下去,哪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作为县领导,我一直都期望事情别闹大,毕竟这会让顺平县颜面扫地,成为他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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