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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县公安局民警王大力在车下找回了自己被丢弃的手机,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手忙脚乱地拨通了刘涵的电话,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刘局,我被发现了,暴露了行踪。”
“人呢?”刘涵的声音透着焦急与恼怒。
“被祁局带走了,现在不知道具体位置,他们走的是土路,看样子不像是往县政府去的。”
“我知道了。”
刘涵挂断电话,心中暗骂那个眼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简直愚蠢到家。
不过好在还留下了一丝线索。
“往市里方向追。”
刘涵凭借多年的官场经验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下达了指令。
在他看来,祁同伟绝不会傻到把人带回县政府,那无疑是自寻死路,羊入虎口。
这次双方已经是彻底摊牌,刘涵深知,一旦事情闹大,即便有程铭从中斡旋,也难以保住刘志国。
他对顺平县的势力分布了若指掌,这里的各方势力都唯任涛马首是瞻,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从县委书记手中强行带走刘志国。
如此一来,祁同伟最有可能的去向便是市里,试图寻求市领导的庇护。
倘若真闹到市里,那局面可就如同乱麻一般,难以收拾了。
“从这边走。”
“祁局,这是要回县政府了?”
“没错。”
祁同伟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刘涵这次显然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祁同伟带着刘志国并未如他所料那般奔赴市里,而是在接连变换了几次路线之后,出其不意地朝着顺平县政府疾驰而去。
“好吧。”
亮子应了一声,迅速转动方向盘,再次改变车子的行驶方向。
不久,便看到了顺平县县委书记的车辆。
“停车。”
祁同伟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刚刚的经历可谓是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下车。”
刘志国此刻也是心跳如鼓,紧张到了极点。
他虽然对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但一路上的种种异常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极其危险,仿佛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祁局,您可是答应过我的,我不能出事啊,我要是有个好歹,那证据可就没人能拿到了,一切都完了。”
“下车,别废话。”
祁同伟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呵斥道。
就在这时,程铭推开车门,稳步走下。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祁同伟与刘志国,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悄然浮现。
“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吧?”
程铭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问题,目光却紧紧盯着祁同伟。
祁同伟刚下车,神色紧张得犹如一只受惊的野兔,双眼急速地左右转动,警惕地审视着四周。
他这般草木皆兵的模样,已经将答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程铭面前。
程铭看了一眼,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祁同伟苦笑着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与懊悔,
“都怪我有眼无珠,错信了人。
手下竟藏着对方的眼线,好在发现及时。
程书记,如今各方势力都已剑拔弩张,蠢蠢欲动。
我实在担心会引发大规模冲突,这股暗流汹涌,恐怕会波及到您。
依我之见,当下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立刻奔赴市里。
唯有离开顺平县这一是非之地,才有可能觅得安全之所,躲过这场劫难。”
“不用如此惊慌。”
程铭语气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视线转而投向刘志国,
“你是在害怕他们会不顾一切,从我们手中强行掳走你,对吗?”
祁同伟默默点头,心中对程铭的镇定自若钦佩不已。
他这才意识到,程铭定是早有谋划,心中已经有了应对这场危机的良策。
程铭冷哼一声,眼神中燃烧着无畏的火焰,
“这里是顺平县,不是可以任人胡作非为的法外之地。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我程铭也绝不退缩半步。
你们可敢与我一同踏入这凶险万分的龙潭虎穴?”
“敢!”
祁同伟带来的两人像是被程铭的豪情壮志点燃了内心的热血,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四周。
“程书记,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以命相搏,血溅当场!”
“对!我们绝不做贪生怕死之徒,绝不当摇尾乞怜的狗!”
“好!”
程铭满意地颔首。
他心底实则怀着更深的考量,想要借此机会试探出顺平县那些势力的真正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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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思忖,若他们当真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劫人,那便是公然践踏法律,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不过,若事情真的发展到这般田地,也未必全然是坏事。
如此一来,市领导必然会强势介入,这场混乱不堪的局面也就能得以彻底平息。
“程书记,您一定要救我啊!千万不能让我落入他们的魔掌。
我真的会性命不保。我曾亲眼目睹过他们的残忍手段,那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刘志国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此刻,他心中满是悔恨,甚至觉得还不如当初守口如瓶,哪怕被抓进去蹲几年大牢,好歹也能保住这条小命。
“证据呢?”
程铭直切要害,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志国。
人性是复杂的。
程铭明白只有将刘志国逼入绝境,才能让他死心塌地地与自己并肩作战。
他太了解,哪怕仅有一线生机,刘志国都会摇摆不定。
而若没有确凿证据,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如梦幻泡影,化为乌有。
“我把它藏起来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藏在哪儿。
程书记,只要您今日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便全心全意相信您。”
“成交。”
程铭果断点头,
“你说得没错,如果连你的安危我都保障不了,又何谈拨乱反正,解决顺平县这错综复杂的大麻烦。走,进县政府。”
程铭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祁同伟则全神贯注地护卫着刘志国,紧紧跟在其后。
此刻,祁同伟心中虽对程铭能否化解这棘手难题心存疑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县委书记身上。
“人在哪儿?”
“任县长放心,我们正沿着通往市里的道路全力追赶,肯定能将他们截住。”
“废物!人都已经到了县政府了!”
“啊?在……在哪儿?”
刘涵听到消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深信祁同伟会带着人逃往市里,所以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赶,满心以为能在途中将人拦下,然后不择手段地强行带走刘志国。
在他看来,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方法多得是,他不在乎用何种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即可。
“所有人,火速回县政府!”
任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正一步步靠近的程铭一行人,程铭这般毫无顾忌地前来,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向他叫板示威。
任涛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牙关紧咬,心里直骂:
这混账东西,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
他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张越,厉声吩咐:
“赶紧通知下去,全体人员提前下班,限十分钟之内全部撤离县政府,谁要是敢拖延,明天就直接卷铺盖走人,别再来了!”
“明白。”
张越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迅速传达指令。
县政府各个部门瞬间炸开了锅,提前下班且限时十分钟内清空,这在顺平县的历史上那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众人心里都清楚,知道肯定是要出大乱子了,于是一个个心急火燎地收拾东西,跟逃命似的往外跑,谁都不想因为这档子事触了领导的霉头,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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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记。”
程铭抬眼望去,只见县政府大楼里的人跟下饺子似的,从楼梯上蜂拥而下。
他微微颔首,心中暗道:
这样也好,任涛这是提前把战场给清理出来了,就等着自己送上门去,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
“程书记。”
任涛脸上挂着一抹看似和善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您可真是时不时就能搞出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儿。
说实话,我打心眼里敬重你,也一直琢磨着能跟您取取经,好好把顺平县拾掇得像模像样。
可您倒好,似乎压根就没打算跟我携手共进,把这地方治理好啊。”
“哦?是吗?”
程铭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这世上难道还有人不想把自己管辖的地方治理得繁荣昌盛吗?
我上任第一天,你就派人给我设套,妄图抓住我的小辫子。
别以为我被蒙在鼓里,那个女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去找了咱们的张大主任,还从他那儿捞到了好处。我说得没错吧?”
张越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地耷拉下脑袋,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他做梦都没想到程书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提起那档子破事,而且还指名道姓地把他给揪了出来。
那晚,他确实跟那个女人见了面,也按照事先约定把钱给了她。
当时县公安局局长刘涵也在场,有他在旁边镇场子,张越原本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那个女人肯定不敢瞎咧咧。
“程书记,我怎么可能干那种缺德事呢?
咱凡事都得讲证据,您身为领导,可不能空口白牙地瞎咧咧。”
张越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心里跟吃了秤砣似的,认定程铭手里肯定没真家伙,不然以程铭那火爆脾气,早就把他给撸了,哪还能容他在这儿继续作威作福。
所以,他打定主意先缩着脑袋,绝不做出头鸟。
毕竟现在还没到彻底跟程铭翻脸的时候,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任县长最后到底会咋整,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行吧。”
程铭轻轻点了点头。
他确实手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以他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早就把张越给打发走了,哪能让他继续在这儿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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