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轻轻点点头,盖好瓶盖,将瓶子就那样拿在手里,眼帘轻阖,指腹在瓶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
庄臻看着她这样很心疼,伸手过去想如小时候那样揉揉她发顶安慰。
才到中途,就立即意识到她的记忆尚未恢复,这样做未免太过唐突,会吓着她,动作便立即戛然而止。
庄臻的手指悬空捻了捻,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手臂,柔声问道:
“你俩吵架了么?”
江柔缓缓抬头,眸色无焦地望向前挡风玻璃外的某处,精神蔫蔫地摇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爱乱想。”
庄臻从江柔的神情里猜出她与季凌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江柔不愿说,他也不便追问,于是叮嘱道:
“那就好,有事记得要跟大哥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谢谢大哥!”
江柔抿唇谢过,与季凌之间的事,她不想让庄臻知道,再说也没办法说出口,或许真是自己大姨妈来了,是情绪不稳定下的胡思乱想。
季凌要处理医院里的事,秦氏集团相关事宜的后期跟进,还有安未然的那边,他是太忙太累了,而非是故意冷落于她。
江柔就这样为自己与季凌之间的不愉快,找到了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昨天考试,你发挥的很好。”
睿智的庄臻不着痕迹地丝滑过渡到其它话题。
“联考的事,谢谢大哥。”
江柔猜到了自己能这么快参加联考,除了季凌的人脉,庄臻的出现才是关键。
“要说谢,就没把我当大哥。”庄臻佯装严厉,语气重了几分,说完这句,声调放缓下来:
“小时候你可不这样,是金子就不该被埋在沙堆里变成石头,你想要与过去的自己比肩,大哥会助你实现梦想。”
庄臻眸光灼灼,温声鼓励,“曾经的阿韵,医术成就在我之上,这一次,大哥也同样看好你,加油!”
接下来,两人聊起昨天在考场上的那两个病例,探讨起专业知识,江柔倒也没再与自己置气了,一路下来,郁结的心情渐渐消散,话也多了起来。
庄氏大本营所在的具体位置并不被外人知晓,是一个隐秘。
它位于幽山中的一座千年道观。
这里乃是清静地,世俗事世间了,不宜带回扰乱观中清修,这是师祖在世时就立下的观规,除了这一条,还规定在凡尘游历过的弟子,每年都必须回到观里清修半年,用于褪去凡世戾气,回归正途。
前一条规矩倒是雷打不动的延续至今,后一条随着庄氏的商业版图越来越大,在庄臻几人的师公那里就改了,先改为三个月,再改为一个月,到庄臻这里,他们几个师兄妹分散全球接管生意,根本回不来,也就取消了这条观规。
这个地方江柔也只跟季凌说回山里,没说其它,其实不仅季凌,连庄事,庄空与庄衡的家人也不知道,就庄空与庄境两夫妻回到观里,也只能以师兄妹相称,不得互喊老公或老婆。
道观只有庄氏本家人才能回来,几个作为亲信的保镖不用说,他们本就是观中的清修者,是自己人。
道观周围方圆五里的地方,都是庄氏的产权,二十多年以前,有名南方来的富商,看上了这片山头的风水,疏通当地政府关系,想买下来改建为集旅游休闲疗养为一体的度假山庄。
道观保留着不拆,但观中的道士居士全部要被清离,还准备在山门外修建客服中心,设立闸口进行售票收费。
庄臻几人的师父,在外接到这个消息,急急赶回道观,花了比富豪高出三倍的价钱,找到最上层的关系,才将这片方圆五里以内的地及山头全给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