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脑子一抽,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翻身爬起,光着脚板,不顾地面的冰冷,冲到门口拉开房门。
客厅里没有开大灯,仅有昏黄而微弱光线,那是因为感到声响,才会自动亮的地灯。
季凌侧躺在书房门外,冰冷刺骨的瓷砖地面上,一动不动。
江柔的心慌了,不知他出了什么状况,想也没想,三步并成一步地奔过去,弯腰伸手去搀扶。
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两只胳膊骤然一紧,地上的男人带着她一个翻身,她瞬间就跌进了对方怀里,男人仰面躺着,成了她的人皮沙发。
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袭入江柔鼻腔,她才顿悟上了男人的当,懊恼嗔责:
“你没喝酒,更没醉?”
说完,双手用力抵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想要分开他爬起来。
男人箍在江柔腰上的手臂不松反紧。
“看来你心里还里有我,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
江柔闷哼挣扎,“放开,你骗我?”
“呵,我若不这样使使小计,你会从蜗牛壳里出来面对我吗?今天就那样水灵灵地被庄臻拐走了,走时看也不看我一眼。”
季凌钳住她不安分的手,声调温柔,毫无杀伤力。
话毕,大掌捂住自己心口位置,五官扭拧,佯装痛苦:“哎呦,我心痛得现在还没好。”
“少来,快起来,大冬天的不嫌地上凉么。”江柔心里有道越不过的屏障,对与季凌亲密有了没来由地抵触。
“凉。”男人应答的实在,而尔又委屈巴巴的,小可怜的腔调:“柔柔你不要我了,我心痛得忘了凉。”
江柔挣脱开季凌的掌控,翻身爬起来,拽着他手腕往上提。
“快起来,我没说过不要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季凌闻言,释然地咧开嘴:“哎呦,吓死我了。”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妈呀,这地真凉,跟冰块似的,柔柔,快给我搓搓后背。”
说完,在江柔面前背过身。
“去沙发上趴着。”江柔命令,率先走向沙发那里。
季凌跟着走过去,听话地趴到沙发上,双臂相互交叠,托着脑袋。
“你一声不吭地离开宴会厅,我这心就七上八下地没消停过,又不知老爷子跟你说了些什么,总之是各种担忧,最怕的还是你又会抛下我。”
江柔去套上棉拖鞋出来,坐到季凌身侧,双手搭上他后背,隔着衣服面料,由上至下一寸寸搓揉,帮他暖身。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刚才躺到地上也没多久呀,怎么跟冰块一样。”
江柔觉得奇怪,季凌不仅后背一片冰凉,手脚也似冰棍般。
“我在季晴晴那里吃过晚饭就回来了,在家不见你,就去庄臻的别墅找,远远地看见你与庄衡一群人出来,也不敢上前。”
季凌稍微停顿一下,又道:“我站在楼下,望着屋里的灯光亮起又熄灭,不敢回来面对,怕你再提那两个字。”
江柔想不到季凌心里也有道过不去的坎,扬手拍上他后背:“怎么又回来了,还死皮赖脸地装醉骗人。“
季凌一听急了眼,眉锋扬起,噘嘴责怪:
“全怪方远那个臭小子,屋里的灯关了后,我与他去了车库,坐进车里抽烟,这么冷的天,车里也没暖气,那小子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得车身快散架,没办法,只能放他回酒店,自己回家。”
江柔心疼着,从口中溜出的却是反话:
“好吧,这倒是难为季医生了,方远若不打呼噜,你只怕一晚也不打算回家,现在不回也回了,就再勉为其难的回卧室早点休息。”
说着,起身径直回了书房,钻进被窝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