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恍恍惚惚的跟在喜鹊和铃铛身后。
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她们是被府里的女主人留下,差点被男主人赶走?
不是,他有病吧?
想起于行和的态度,两人下定决心要抱紧大娘子的大腿。
“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今日天色已晚,需要添置些什么,明日禀报给孙妈妈。大娘子的赏赐稍后会有人送来。”
喜鹊指着铃铛说道:“铃铛就住在你们隔壁,有什么不懂的问她。”
“铃铛,你好好教教她们府里的规矩。”
“喜鹊姐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铃铛拍着胸膛保证,目送喜鹊离开后,她转身矜持的对素琴二人说道:“大娘子人美心善,最是宽和大度,你们能讨大娘子开心,是你们造化。”
敲打了一番,又说了几点大致需要注意的事情,铃铛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素琴跟芊芊对视一眼,关上门,打量着屋子。
屋里以门作为分界线,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床,桌椅箱柜俱全。其他的东西需要她们明日禀报给孙妈妈,开条子,去库房领取。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芊芊满意的点头,虽然比不上她以前住的地方奢华,但是在这里莫名感到有些心安。她跳舞的时候看了好几眼大娘子,对方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直觉留在这里应该能过的不错。
不用颠沛流离,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被人当货物送来送去,想想就能开心的笑出声。
“素琴,我觉得大娘子是个好人。不像传闻中说的,善妒,手段狠辣。”
素琴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琴。
她轻轻一叹,心里却没有同伴那么乐观,“不管好不好的,我们都要在大娘子手底下讨生活,以后离主君远点。”
“主君想把我们送到庄子上,当然要离他远一点。我听说去了庄子上就是等死……”
芊芊声音越来越低,素琴抬头看去,发现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
走过去白了她一眼,给她盖上被子,低声骂了句“没心没肺。”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堂上的斗争越发激烈,于行和也越来越忙。
官家跟太后双方你来我往,沈国舅那个被关在大理寺的手下被连削两级,这还是经过禹州一派的周旋。此人刚被贬,紧接着朝堂上一位姓曹的官员就被弹劾罢官。
“朝堂上的局势愈演愈烈,太后想要抱养刘贵妃膝下的皇子,刘贵妃居然还答应了。未免也太……”
四五日没回来,难得有空回来,于行和动作标准的抱孩子,逗他玩。
“愚蠢。”石韫补上他没说完的话。
于行和点头,“身为官家的妃子,却选择站在太后那边,官家如今对她态度冷淡,日后怕是要遭到清算。”
听到他这话,石韫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别小看了太后,阴沟里翻船。”
“娘子放心。”
没两日,石韫就得到消息,边境战事告急,顾廷烨被派去边境。
桓王早两个月领了差事,去巡查全国的盐务,沈从兴和于行和随行。
顺理成章的,太后控制了禁军,谋反了。
深夜,街上亮起了一支支火把,将皇宫团团包围住。宫门从里面打开,军队涌入皇宫,有安排好的太监指路,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包围了皇帝和皇后的寝宫。
看到太后出现,皇帝一点也不意外。
“大娘娘,就算你是太后,谋逆也是重罪。”
“陛下原本也不过是小小的禹州团练,是先帝开恩,你才坐上了这个位置。你既得了这个位置,便是过继到先帝名下,可你倒好,翻脸不认人,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提起这个,太后气愤不已,“出尔反尔,你也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如今你又要改先帝留下的遗策,还让顾廷烨骗走本宫手上的玉玺,先斩后奏。”
太后长叹一口气,“不说这些了,你若识趣,就写下诏书,立赵永为下任储君。”
“若朕不识趣呢?”
“那有没有你的亲笔书也是不打紧的。来人。”
太后叫了一声,外面走进来一队士兵,齐刷刷的拔出刀。
皇帝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被威胁到,“来人,拿下这帮逆贼。”
士兵的刀口调转方向,齐齐指向太后。在士兵后面走出一个作小兵装扮的人,对方一抬头,赫然是顾廷烨。
“陛下,微臣救驾来迟。”
“顾廷烨,你在这,那边境打仗的是谁?”
看到顾廷烨,太后知道她谋反一事已经宣告失败,难怪她一路上这么顺利,原来是请君入瓮。
“于行和接替了微臣镇守边疆,微臣也没想到,他颇有天赋,屡战屡胜。还先斩后奏,收复了瀛洲和莫州。”
顾廷烨觉得甚是可惜,他恨不得去的人是自己,这可是他自幼立下的志向,如今被别人实现,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不知道此次平复谋逆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去边疆。
燕云十六州不知道多少人心中的遗憾,如今回归两州,在朝堂上也引发了热议,那些主和派也不吭声了。毕竟局势大好,照这个样子很有可能夺回燕云十六州,他们又不是没眼色的。
太后谋逆一事被镇压后,于行和也得到了正名,不再是顶着顾廷烨的名头打仗。源源不断的赏赐也流入于宅。
距离太后谋逆过去了三个月,于行和还在边境打仗,先后打下了,涿州、幽州、顺州、蓟州、檀州,加上先前的两州,短短半年,燕云十六州一下子被他收复了七州,犹如神助。
于行和的名头一下子传遍了朝野上下,等到冬日,大雪封山,他被召回汴京城。
朝堂上,论功行赏,皇帝破天荒的给他封了爵位,定北侯。他立下了大功,朝中自然也无人反对。
成了侯爷,原先的于宅就不够看了,皇帝又赏赐了新的府邸,跟澄园不相上下,在内城中心那一圈。
搬家是一件大事,不过对于石韫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她也不急着搬进去。先让孙妈妈跟方管家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府邸。里面原先的下人,盘根错节,孙妈妈跟方管家就像两把梳子,一前一后的梳理了一遍,再紧的结也给打开理顺。
“啪。”
石韫拍掉于行和准备悔棋的手。
“落子无悔,给我放回去。”
“哦。”
于行和恹恹的把黑子放回去。
他后悔了,不该一时兴起,找娘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