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堂屋之后,另有一间斗室。
跟随南宫寻幽,才一靠近,尚未尚未开门,丁辰便觉门缝有丝丝凉意传出,不禁蹙眉。
“丹火血毒引发的乃是内燥虚火,寻常寒冰之物怕是没用吧!”
“妾身也知道,只是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如此,好歹让舍妹好过些罢了!”
丁辰闻言,也只得点头,不再多言。
房门无声开启,便见其内仅一张木榻,冷玉为席,寒气丝丝。
榻上躺着之人,自然便是南宫入微,只着一身宽大长袍,明明脸手等露在外面的地方已经冷得苍白,但只需神识轻探,便能感应到其体内似有火元煎熬,引动其浑身皮肉都似在痛苦抽搐。
见此情况,丁辰都是不禁色变。
“这血毒果然诡异!”
“先生......”
“仙子稍安勿躁!”
南宫寻幽仍是一脸忧色,丁辰说着,便直接上前一步,来至榻前,右手勾手轻抬,再度放下之时,掌心已有一抹赤红灵光。
隔空停在南宫入微额头上方三寸,那赤红灵光便有几分妖冶浮动,投射而下,便将其头脸笼罩。
几乎是同时,南宫入微苍白的俏脸猛然狰狞,双目一睁,满是血丝,透着癫狂。
“啊......”
一声尖厉的惨叫,手脚都不是不由自主的乱抓乱蹬。
丁辰和南宫寻幽自然早有准备,同时出手,瞬间散出一股坚韧灵力涌来,也好在对方此时神智不清,难以催动法力,倒是不难压制。
“睡去......”
一声低语,正是丁辰催动郁垒密咒,强行控制南宫入微的神魂。
眼见其眼中癫狂略减,丁辰不再犹豫,手中赤红灵光更盛三分,顺着头脸向下,片刻之后,扫过胸腹,便来至丹田。
却见丁辰神色明显变得有些凝重,南宫寻幽更是不安。
“先生,如何......?”
“此毒的解药,在下已经确定,只是......”
南宫寻幽急声问道,“只是什么,先生快说呀!”
丁辰轻叹,一时有些不忍,却也只得如实道,“只是那血毒已经开始侵蚀金丹,若想要彻底解毒,怕是得先碎丹才行......”
“碎丹......?”
南宫寻幽一听,面色更是煞白,不想丁辰接下来的话,又似在其心口扎了一刀。
“而且,入微仙子中毒太深,已伤及根本,碎丹之后,怕是再难结丹......”
“这......”
一时之间,南宫寻幽都是不知如何抉择了,于修士而言,若无法结丹,与取其性命又有何不同?
“前辈无需迟疑,立即动手解毒吧!”却是覃朗已经来至门外。
“夫君,此事......”
南宫寻幽语气凄婉,犹豫之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不要再犹豫了,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即便入微以后真的不能再次结丹,她要怪,便让她怪我吧,大不了我也从此不再结丹,陪她终老就是......”
覃朗这话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只是丁辰听来,就是有些尴尬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好在他是背对那两人,才没让别人看出异样。
而且,当着一个,说甘心放弃结丹,和另一个终老一生,真的不怕日后夹在两人中间,家宅不宁吗?
“你们可想好了?”
丁辰再度开口问道,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想好了,便按夫君的意思吧!”
南宫寻幽语气透着无力,覃朗上前将其拥入怀中,手上轻拍安慰,明明很是温馨的一幕,丁辰却是丁点都不想去看。
“那不知谁来动手碎丹呀?”
丁辰又道,他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的,碎人金丹这种因果,即便是救人,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找后账。
“晚辈......”
覃朗刚一开口,却是南宫寻幽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
“夫君,虽然入微现在无力反抗,但碎丹之事毕竟非同小可,还是得絮絮谨慎,不可怠慢,还是妾身来吧!”
“夫人......”
覃朗身形挺拔,比南宫寻幽足足高出一个头,就见一个怜爱垂眸,一个深情挑眉,又是对视片刻,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辰有些无奈,却也不好催促。
手中血色灵光缓缓注入南宫入微丹田,心中却是暗道,难怪,这小子能一次拿下两个金丹女修,果然是有些本事。
自己是不是要和他取点经呀!
......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
院中堂屋,丁辰一个人安坐软椅,犹自闭目调息。
又过了好一阵子,才见覃朗夫妇二人转回。
一迈入门槛,便见覃朗又是一躬到底,大礼拜谢,南宫寻幽也是一脸感激,福身见礼。
“两位客气,在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丁辰自然不好太过居功的,毕竟是收了人家东西的。
覃朗却道,“前辈客气了,若不是最后关头,前辈施展手段,为入微推宫过血,运化药力,只怕即便毒解,入微体内的暗伤还要更重几分......”
“正是,想不到江先生一身血道功法,既然如此精纯,也是让妾身大开眼界呀......”
南宫寻幽也是轻笑,此时没了顾虑,脸上光彩恢复,与覃朗站在一处,两夫妻倒更是般配了。
“入微仙子醒来情绪可还稳定?碎丹之伤,在身也在心,两位还是得好生安抚才好......”
“恼前辈挂念,入微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刚才还说要来亲自拜谢......”
“那倒是大可不必,还是要好好将养,日后未必没有重新结丹的希望......”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好生客套了一阵。
丁辰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正想告辞。
却见对面这对夫妇又是对视一眼,才听覃朗道,“江前辈,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打算?
丁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他的打算自然是尽快重炼剑葫,只是难度不小,金丹剑派更是将自家炼丹秘技看得如铁桶一样,比之灵宝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他要打听的消息,寻常炼丹师根本不可能知道。
也没什么头绪,丁辰倒是看了两人一眼。
“覃道友这般问,该是有什么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