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一瞪大了眼睛,指着那竹篮铜板结结巴巴:“胖妞,这是干啥?”
胖妞拍了拍竹篮,铜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咧嘴一笑,“窦唯一,这是食肆这几日的盈利,老板让我搬来给你结算租铺子的银子。”
窦唯一转头看着高梦璃与林夕,还没说话,林夕耸了耸肩,率先开了口。
“我们也不想啊,但小本生意,都是铜板结账!
又没有钱庄,所以换不了银子。
只得,辛苦窦大人扛回去了!”
高梦璃捂嘴笑了一声,“所以,窦大人还是找个人开个钱庄吧,这样我们也方便些!”
最近还好油坊和四合院每三日结算一次工钱还有材料费。
要不然她们食肆床底下,都堆不下铜板了!
虽然每天躺在钱上睡觉很爽,不过大额开支,拿出来用不方便,太重了!
再不开钱庄,他们都准备用铜板砌床睡了。
窦唯一一听,原来是这事。
可是他“捕捉”的商贩,就没有能开钱庄的。
再说,能开钱庄的,他也不敢“捕捉”来平遥县啊。
有钱的人,都有后台,他怕踢到铁板……
这事,他也急……
高梦璃见窦唯一呆愣着,大概也清楚其中的原因。
让林夕招呼生意,她走了过来,“窦大人,平遥县现在的确是贫穷阶段,引不来富商过来做生意。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遥也该设置一些便民的商铺。
没有的,那就想办法创造一个。”
窦唯一闻言唉声叹气,“你说的我如何不知,钱庄的确是个惠民的铺子。不过我没钱,开不起来。”
高梦璃低头沉思一会,计上心来,凑到窦唯一跟前,“那平定县有吗?”
高梦璃提到这里,窦唯一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起来,平定县以前是没有的,但是现在有。
那还不是唐广君好手段,让钱云开了个钱庄在他们县。”
高梦璃听到钱云的名字,愣了一下,“哦,钱云吗?”
这两人,还有关系??
窦唯一敏锐地捕捉到高梦璃的反应,一脸八卦,他看了看周围,悄悄凑到高梦璃的耳边,把两人的破事道过一干二净。
林夕频频望着两人,抓心挠肺。
这两人肯定是在说别人“坏话”。
奈何他忙得抽不开身,无法第一时间共享八卦。
“老板,你快翻翻,要糊了!”旁边的食客见林夕走神,赶紧提个醒。
“哦哦!”林夕赶紧回神,撇了撇嘴,熟练翻着猪排。
高梦璃听完窦唯一给他分享的一手八卦,一言难尽。
这钱云,竟和她家夕夕一样,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要不得,恋爱哪有搞钱香啊。
不对,唐广君是他们的“仇人”,钱云是她油坊的股东,这两人不能在一起。
她反对,她不同意!
于是,高梦璃眼珠子一转,“窦大人,你让钱云在我们平遥县开一个钱庄呗。平遥有了油坊,那就今非昔比了!
加上,油坊也有钱云也有份子钱,她不会拒绝的。”
而且,铜板换银子,钱庄是要收换取费的。
意思就是一两银子,要收1020文铜板。
金银可以长时间保存,而且是硬通货。
铜板时间放长了会长铜锈。
最主要是天灾人祸的时候,市面都不怎么收铜板的,流通的永远是金或者银。
铜板和软妹币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家里有积蓄的百姓,更愿意换成银子或者金子放在家里储藏。
高梦璃一说完,窦唯一便想到了关键,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想着这茬!以前钱云不会开钱庄,但是现在,她肯定乐意开一家的!”
窦唯一兴奋得苍蝇搓手!
当即拿着打包好的吃食,急吼吼就跑去找钱云。
高梦璃赶紧追出来,“欸,窦大人,铜板忘记拿了!”
话落,哪里还看得见窦唯一的身影。
高梦璃撇了撇嘴。
她算是看明白了,也拿捏住窦唯一的命脉了。
这厮,和银钱相关的事儿,跑得是比谁都快。
高梦璃只得吩咐胖妞,“妞啊,铜板拿回去,一会儿下工,给窦唯一送回去。”
“欸!”
胖妞应了一声,哒哒哒跑过来,正要拿竹篮,就被姜涯挤在了一旁。
“我来抬。”
胖妞嘟着嘴,不满地看着姜涯:“姜涯,我力气大着呢,这竹篮我能轻松搞定,你别小瞧我。”
说完,还对着姜涯挥了挥“小拳拳”!
姜涯被胖妞这动作弄笑了,“女孩子,做什么粗活。我来抬,你休息一会儿。”
林夕见胖妞还要说什么,赶紧插话,“胖妞,让我表弟干吧,你帮我把薄脆拿出来。”
胖妞一听,也不和姜涯争抢了,赶紧去后院厨房拿薄脆。
姜涯看着胖妞那欢快的身影愣了愣神,高梦璃站在他面前“啧啧”两声。
听见声音的姜涯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表嫂怼了个大脸在他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姜涯耳根子一红,赶紧后退一步,低着头,包着装着铜板的竹篮就往后院走。
高梦璃赶紧大声叮嘱,“姜表弟,你不知道位置就问胖妞啊!”
高梦璃话刚说完,就叫姜涯跑得更快了。
“咦?鬼追他呢!”
高梦璃不嫌事大,一脸八卦!
然后走到林夕身旁,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未时打烊,姜涯美其名曰顺路,扛着装铜板的竹篮送胖妞回窦府。
姜树芝一脸姨母笑,也没跟着他们一道,自己晚后几步,先到城门后等姜涯一起坐马车回村。
坐在马车上的姜树芝,乐呵呵看着耳根子都红的姜涯,也不说话。
“姑……姑姑,你这般看我作甚。”
姜涯的脚趾,因局促扣出了五室一厅。
姜树芝乐呵呵地看着姜涯,也不点破,“没啥,就是觉得你好看!”
可不就是好看麽!
第一次在她侄子脸上看到了除冷漠表情外的其他神色,她新奇得很。
姜涯被姜树芝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地把脸转向一边,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此时,太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分明,那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羞涩与不安。
姜树芝见状,心里越发觉得有趣,故意清了清嗓子:“涯儿啊,你今天在食肆里可表现得很积极呢,又是抢着抬铜板,又是关心胖妞的。”
姜涯的脸更红了,急忙辩解:“姑姑,我那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您别多想。”
姜树芝一听,打趣得不要太明显了,故意拖长语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