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那名军官叫窦厉，驾驶的机甲是帝国最新研发系列战斗机甲，足以证明他们的帝国身份。”亚利推了推眼镜，捧着报告道。
许将星慢慢撑起身体，从流岚手里接过药片就着水吞服，然后问：“除此之外呢？有没有从他和培林嘴里审出什么？”
转来军方专供疗养院两天，许将星精神虽然已经恢复，但身体却远谈不上好。
流岚手指指手环，示意他注意时间之后，也坐到病床边听亚利的报告。
“培林供出了自己的上级联络人，但很遗憾，他说他对临时指挥中心内部其他卧底的事情并不了解。至于窦厉……”亚利为难道，“他嘴巴很严，宁死不开口。”
“宁死？”许将星挑眉。
“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自爆系统，引爆装置非常隐蔽且后备方案很多，分别安布在牙侧、四肢等处，帝国那边是打定了主意你和他之间必须死一个。”亚利摊开手，“显然，刚开始他认为死的一定是你，没有及时引爆，给了我们抓他的机会。”
流岚手起刀落把苹果劈成两半，也不知他真正想劈的是苹果还是人头。许将星和亚利不敢吱声，看着他把半个苹果塞进许将星手里，半个苹果咬自己嘴里。
亚利干咳了两声，将报告递到许将星手上，“这是审讯记录，您可以看看。”
许将星翻了两页，皱眉问：“他说他只是针对我？”
“是的。”亚利维持微笑的嘴角多了几分不屑的嘲讽，“窦厉曾多次在公开平台上表达对您的不服，希望与您一决高下。他们想借此把这次事件粉饰成私人恩怨。”
流岚接过许将星手中的报告，深表怀疑：“会有人相信这么明显的借口？”
亚利摇摇头，“不需要有人相信。N12-11上的其他帝国士兵都已经跟着整颗星球一起消散在宇宙中，死无对证。那架机甲虽然是帝国科技研发，但尚未经批准使用，他们也完全可以推说是窦厉为了满足私欲私自调用。只要脸皮够厚，他们就能抵赖到底。”
流岚蹙眉，“上面能忍？”
“不能，但也没办法。”亚利抽出了另一份报告，递到二人面前。
这是一份被妥善封在袋子里的文件，封面处还盖有“联邦宇宙生物研究所”的印章，经手审核人是研究所的所长。
这似乎是一份研究报告。
许将星迟疑着打开，仔仔细细把文件内容都看完，表情越看越严肃。
流岚看得好奇，打量了两下，“写的什么？”
“虫族。”
许将星放下报告，面色凝重，“个别虫族出现向智慧生物进化的迹象。”
“进化？！”流岚很是意外，“不是说虫族身体强度的进化程度远超人类，他们还会向智慧生物进化？”
这就相当于它们同时点了两条截然相反的技能树，令人匪夷所思。
“恐怕上面早就觉察出不对了。”许将星沉声道。
仔细一想，近半年来虫族的动作的确比过往频繁了不少，而且涉及的地域范围跨度很大，机动性更强，纪律性更高。
流岚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们跟着《强者之地》节目组去往战区路上遇到的那批逃逸的虫族，或许从那时起一切就已经有迹象了，所以上面才会压着不希望挑起人类之间的战争。
只可惜单方面的退让是不行的。
“上面现在打算怎么做？”许将星问。
敌人都上门挑衅还意图杀人了，如果联邦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怕会让对方觉得他们是好欺负的。这个坏头绝对不能开，该讨的公道必须得讨。
亚利顶了顶眼镜，“内阁的意思是……‘交换’。”
“交换？”
“帝国可以狡辩，但改变不了事实，只要窦厉一天不死，他们的把柄就一直在我们手上，不会消失。”亚利笃定道，“所以他们只能和我们谈判，用更多的利益来交换这个把柄。”
上面的人自然不会让联邦吃亏，流岚毫不担心他们要换的利益值不值，他更担心的是许将星会不会因此吃亏。
流岚迟疑地看向许将星，没想到许将星想也不想就说：“好。”
许将星面上是属于联邦军人的坚毅与大气，眉宇间竟还有些傲然得意，“培养一个像窦厉一样忠诚度极高的军官不是易事，窦厉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都已经逃不脱死局。小小一场对战就让帝国损失一架新型号机甲和一名军官，单论这些我们就已经赚了。”
闻言，流岚心下暗自叹了口气。
亚利似乎看出了流岚隐隐间的不满，笑道：“上面诸位大人知道少将的委屈，似乎也有补偿的计划，津贴、假期应该都不会少。”
更重要的是实权。
虽然亚利没有直接说出来，但这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军方新一代成长趋势并不好，许将星却接连立功，几乎把上下两代的人都远远甩在身后，他接下里斯衣钵成为军方新领军人物已经成为了未来可预见的事实，势不可挡。
“之前那几个在临时指挥中心试图阻拦救援的军官上面准备怎么处理？”流岚板着脸问。
“您是指度越他们？”亚利为难道，“他们没有违反正规流程和条例，要对他们论惩处很难，不过里斯大人已经决定对他们展开调查。”
许将星这几天也从流岚和达伦口中听说过临时指挥中心那边发生过的事，“祖父也怀疑度越是帝国卧底？”
听许将星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不大认同这个观点。
“度越是不是卧底我不知道，但我这里倒是想到了另一个值得怀疑卧底对象。”流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