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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是不会这么安静地躺着的。”看着林中空地上密密麻麻没有一点伤痕和血迹的尸体,沈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尸体聚集在一处,横七竖八地一个压一个倒在地上,足有上百具。所有人头缠黑巾,足蹬短靴,胸前的黑衫上都绣有呲着牙的虎头图案。从身形看,个个肩宽背阔,脖子和手背青筋暴起,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被树林环抱的这片空地上杂草丛生,灌木纵横,林中小径十分狭窄,在树木间蜿蜒曲折地时隐时现。放眼望去,除了附近因被众人所骑马匹践踏而零乱不堪的成片荒草,既没有丝毫野兽的行迹,也不见马匹的影子。

“真的都死了么?”方才还昏昏欲睡的陆修文,此时突然变得异常精神。他双手扶住马鞍向前探着身子,两眼放射出恐惧的光芒,“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甚至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一旁瘫坐在马背上的陆修武没搭理他,而是扫了一眼散落在尸体旁的佩刀,刀身还都稳稳当当地躺在刀鞘里,疑惑地转头看向沈浚。

此时,沈浚正注意地观察着尸体上包裹着的一层近乎透明的雾气,在月亮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幽光。

这层雾气时而静止,时而毫无方向地流动着,荡漾着,仿佛具有生命似的贪婪地寻觅着、试探着,然而又紧紧附着在尸体上,同周围的空气有着清晰的界线,微风拂过,既不弥逝也不消散。

“难不成都是被吓死的?”见已有一会儿没人说话,陆修文觉得四周愈发静得可怕。他的视线牢牢地钉在这些尸体瞪着的眼睛和张大的嘴上,无法移开,恐惧得就要窒息,这时突然打破沉默,不无害怕地问道。

陆修武十分不屑地瞥了自己那向来胆小如鼠的弟弟一眼,拨转马头,绕过立在当中出神的沈浚,来到他跟前,同他并排站着。

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摊上这么个胆子只有黄豆粒大小的弟弟呢,心里纵然千百个看不上,好歹也是一母所生,从小看到大。遇到危险,他这个做哥哥的不挡在前面,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吓破胆?

他抬起手,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抚。哪曾想这一拍竟吓得弟弟浑身一哆嗦,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了弟弟一把,可怜的弟弟怕是已然摔了下去,爬都爬不起来了。

望着弟弟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不忘挖苦一句:“怎么,吓着你了?别总盯着尸体看,小心眼珠子拔不出来。”说罢嘴角往上一扬,讥讽地笑了笑。

陆修文像丢了魂儿似的,一只手紧紧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磨得发亮的马鞍,整个身子几乎伏在了马背上。两只眼睛什么也没瞅,直愣愣地发着呆,浑身不住地冒着冷汗。这回总算把目光从死尸上强行抽了回来,人却几乎被吓傻了。

陆修武开始感到内疚起来,心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这个弟弟恐怕遭不住。于是他又转向沈浚,刚想开口催他赶快离开。

突然,沈浚坐下的那匹骟马像是踩到了什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贴紧两耳,翘起尾巴,猛地连连后退,惊恐地嘶鸣起来。吓得他不禁打了个激灵,瞳孔瞬间放大,目光直直地投向那突然圆睁的马眼上,就好像从中能看出什么似的。

沈浚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连忙拽紧缰绳,勒住了马,诧异地俯身朝下看了看骟马的前后脚掌,似乎并未伤着,又移开视线仔细查看马蹄刚刚踩过的地方,却见一缕形状不规则的薄雾仿如触手般正缓缓地缩回到最近的一具尸体上。

沈浚惊异地迅速拔剑劈过去,斩下一绺,独自在空中颤颤悠悠地荡了几秒,仿佛具有吸引力似的,重又同之前那一缕渐渐融在了一起。沈浚又用剑尖拨弄了一下,然而跟普通的雾气一样,毫无重量地随着气流翻卷浮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除了尸身上黏附的神秘雾气,死者那目瞪口张的诡异表情也让沈浚惊诧不已。其实他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一想不明白这是怎样造成的。

“也许这跟死因直接有关。”他心里嘀咕着。“他们死得如此蹊跷,似乎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内心恐惧到了极点,至于究竟看到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都是在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情况下就被夺去了性命。”

“你们怎么看?”他淡淡地问两兄弟道,双眼若有所思地仍旧目视着前方,并未留意到此刻陆修文脸上的古怪神情。

“还有尸体上覆盖着的一有风吹草动便开始蠕动的雾气,也透着某种古怪……”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就是被毒死的。”陆修武惊魂未定,不耐烦地望了一眼沈浚,断然地说,他想到也许只有下毒才能让这么多人死得不流一滴血。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弟弟带离这个鬼地方。见沈浚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他又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草草地下结论道:“杀人者释放了某种罕见的毒物,一定是这样。”

“这么多人同时被毒死,”沈浚并不反驳,而是自顾自地沉吟着:“却没有挣扎的迹象……不对……”

“甭管是怎么死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况且我们有任务在身,已耽搁得够久的了。”陆修武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说完拉起缰绳就准备出发。

沈浚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仍专注地琢磨着这起诡异的屠杀案。

“只有弄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找出他们的死因。”他想。

沈浚看着这了无声息的一大队人马,他们装束、佩刀统一,且颇为制式,不会是军人,看上去更像是江湖人士或显赫世家豢养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