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风袭来,使得晕眩中的萧梓晨猛然坐起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大巫来了。”
他话音落时,樊晶身影已然飘出营帐外,眼底急切溢于言表。
营帐外腥风更甚,方圆十五里都能闻得到,随着腥风越近,樊晶脸上的笑意便越浓。
营帐中三三两两的士兵探出头,寻找这股刺鼻味道来源。
“这什么味道?又臭又腥,该不会是谁掉海里腌入味了吧?”
“去去去,掉海里也不是这味道,你看你就孤陋寡闻。”
“那这味道哪里来的?”
“草,我感觉不是腥臭味,是骚臭味,不信你们细问。”
“呸呸呸,我信了你的邪,让我闻着个味道,真特么恶心……”
随着腥臭味越来越浓,众士兵呕吐不已,有那对味道敏感的,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人冲出来直奔远处深林跑去,一边跑一边吐:“受不了了,太特么臭了……”
“又腥,又臊,还特么臭不可闻,到底是谁在搞鬼,这是想臭死我们?”
另一人紧随其后,捂着鼻子不敢呼吸,憋的满脸通红满腹牢骚。
下一刻,他飞奔的身影停顿在皑皑白雪之上,仿若时间被定了格。
紧跟他身后跑出来的人全都愣住了,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那人脑袋咕噜噜滚落,鲜红血液喷溅而出,如同炸开的烟花,绚丽猩红。
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早已忘记空气中那难闻的味道,大口大口呼吸,就怕下一刻掉落脑袋的是自己。
有人屁滚尿流往回跑,仿佛营帐才是那个最安全的地方。
一行人惊慌失措间,无人注意到五六个黑衣人由远及近,那速度快的非常人所能及。
几乎是跳跃着闪现而来,身形如同鬼魅。
到了尸体近前,一人弯腰抹了把尸体脖子上的血送入口中,温热腥甜让他眼底浮现出一抹兴奋。
“鬼,鬼啊!”坐在地上的士兵吓的面色惨白,瞬间屎尿横流。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恰好救了他的小命。
黑衣人之中,为首的身材娇小,黑衣黑帽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神秘感十足。
扫了眼吓尿的士兵,嫌弃的摆摆手:“影子,你吓到人了。”
被她称为影子的人,转头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一双眼阴森诡异的看向士兵森然一笑:“脏了,血不好喝。”
话落,起身跟着前面的人离开,将吓尿的士兵丢在雪地中,任凭他瑟瑟发抖。
樊晶快速迎上来,跪地叩首:“徒儿见过师父。”
“恩,起来吧!我时间不多。”黑袍人话不多,脚不沾地直奔萧梓晨营帐。
此时萧梓晨已经迎到了外面,丝毫不顾见不得风的危险。
“大巫。”他行礼,面色恭敬惶恐,细看还带了丝惧怕。
大巫没搭理他,从他身旁走过,直奔最豪华的营帐内。
萧梓晨习以为常般转身跟进去,脚步虚浮的随时会倒下去。
跟在大巫身后的男人伸手扶了他一把,淡淡嘲笑声传来:“殿下,你这身体太虚了,需要好好补补。”
听到补补二字,萧梓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还是不需要了吧!我这身体没办法与使者相提并论,虚不受补。”
即便心里很讨厌这个人,萧梓晨面上却恭敬的很。
当他们全部走进来时,大巫早已在主位上坐下,目光落在满地黑血上,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凝:“小小毒物都去除不了,也敢叫我师父?”
樊晶吓的轰然跪地,磕头如捣蒜,全身抖若筛糠。
“师父息怒,徒弟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徒弟学艺不精,还请师父责罚。”
黑袍人目光落在萧梓晨脸上,仿若要看穿他这个人。
萧梓晨勉强维支撑着身体,任由对方打量,青黑色的脸有黑气隐隐扩散。
“还好我来的及时,殿下的毒有解。”
听着不男不女,如铁片摩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萧梓晨心里浮现出一抹希冀。
“谢过大巫搭救之恩。”
他竟不顾身份,直接跪在樊晶身旁,给黑袍人重重叩首。
藏在黑袍下的唇瓣微微上扬,大巫漆黑瞳眸中浮现出得意之色。
“起来吧!影子你且试试。”
萧梓晨大骇抬头看向黑袍人:“大巫,不是您……”
不等他说完,黑袍人猛然瞪向他:“怎么?你在质疑我?”
明知道对方把自己丢给徒弟练手,萧梓晨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低头:“不,不敢。”
影子满脸疤痕的脸,露出一丝狰狞笑意,揉了揉双手,活动一下筋骨,直接将萧梓晨从地上拎了起来。
不远处山顶,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伸手拍拍身边人低语:“你继续监视,千万不要靠近,我觉得那几个人不简单,我去去就回。”
没有人回答他,伏在雪地上的人,仿若与大地融为一体,一双眼死死盯着远处雪地氤氲出的一片血海,以及豪华营帐偶尔露出的一袭黑袍。
……
冷寂的小树林中,乌鸦腾起发出嘎嘎嘎的凄惨叫声,盘旋着久久不愿离去。
这里是它们的家,是他们的栖息地,却被恶毒的人类攻占,让它们很是不爽。
树林中,女人衣衫褴褛,哭的梨花带雨,提着裙子不停的跑。
他身后两个男人,如同戏弄猎物的野兽,不时发出狰狞笑意,追着惊慌失措的女人不停奔跑。
“小娘子,你就从了哥两个吧!这里荒无人烟,是没人能找到你的,伺候舒服我们,说不定会给你留个全尸。”
女人心乱如麻,即便身上衣服被撕扯的破烂不堪,却依旧跑的全身冒汗:“不,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碰我,我是将军的人,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咯吱,脚下树枝被踩断,她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在地。
男人不紧不慢走到近前,双眼淫邪的盯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玉腿,皮肤光洁滑腻,摸上去一定很有手感。
想着,他也变那般做了,吓的女人不停向后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女人抓起积雪洒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抓过双腿撤了回来:“大哥,我按住她,你先上……”
楚曦月吓坏了,突然有点懊悔不该接近柳老夫人,她这是真的要死了吗?
就在她抓着不知从哪儿哗啦来的树枝往前刺时,一股温热液气清晰而来,溅了她一脸一身,将她染成了血人。
她看着如天神般出现在她视野中的男人,眼底瞬间蓄满泪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