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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荆府弥鹿镇。

时处腊月,位于南北要道的弥鹿镇依然车水马龙,旅人如织。

仿佛两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瘟疫,只是闲人口中的一个传说。

朝阳初升,有卖豆浆的小车吆喝着从街巷走过。

时不时就有主妇开门买下一家的早餐。

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从里打开,翠青搓着手探身出来:“哎,李二哥,今天我再买一罐豆浆。”

卖豆浆的小贩赶紧停车,扯过肩膀上的布巾弹去身上灰尘,这才打开车里用棉包盖住的木桶,一边从桶里盛出滚烫的鲜豆浆,一边笑嘻嘻道:“翠青姑娘,你家郎中今天下午可有空?”

翠青探头看他打豆浆,随口道:“你问郎中?我家没郎中。”

李二挑着眉:“哎,翠青姑娘又打趣我,当然是顾姑娘,我媳妇说还想再看一次诊,想请她去一趟。”

翠青没有直接回答,只买了豆浆就回了院。

院里,只穿着单薄衣裤的顾沐云收功,看着急匆匆回来的翠青道:“李二今天要我出诊?”

翠青点头:“还真让小姐猜着了,李二说他媳妇还要看诊,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没有答。”

顾沐云拿起旁边的夹袄穿上,系着衣带道:“先别答应,让他再请一次我们才去。”

翠青端着豆浆去灶间盛包子。

吃过早饭,顾沐云拿了纸笔出来,先给顾长水写了一封信报平安。

然后再写一封:“赵师兄,如月客栈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你那边的学习为重,不用挂心此事……”

信很短,只有寥寥几句。

两人从关口镇出来就直奔江荆府,有以前顾廷柏的好友同事帮忙,再加上修改解剖图的功劳,顾沐云顺利推荐赵平加入尚医局。

而她自己到弥鹿镇定居下来,这里就是瘟疫之地,也是让顾廷柏丧命的地方。

萧公子一行人虽然给顾廷柏正名,并给了抚恤金,但真正的内幕没有说过,就连尚医局也没有凶手。

顾沐云明白,这不过是政治上风波,死的人只是小虾米,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顾廷柏因为有自己在,所以有一句道歉,但小陆子一家,还有其他几十个无辜送命的人什么都没有得到。

于是,她来到这里,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也想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放的瘟毒,还有那是什么瘟毒。

赵平进江荆府尚医局也有目的,他除系统学习医术,还需从中找到线索。

弥鹿镇虽然是镇,但地处要道,南来北往的人众多,当地商贸繁华,自然不是关口镇那样的小渡口可比。

而且面积比孝泉县还大,当初瘟疫封镇一月,几乎断了南北联系,只有绕水路才能通行。

镇里瘟疫最早发病在如月客栈,后来顾廷柏几人也是在这里去世的。

两年多过去,如月客栈早已经物是人非。

房子虽然还在,但已经废了,大门被封,至今为止没有开过。

东家受过大刑后死在狱中,家人也不见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

客栈的掌柜小二各自四散,找不到人。

顾沐云到弥鹿镇一边走街串巷当摇铃游医,一边打听消息。

三个月时间终于让她打听到有用消息。

东升巷一个妇人曾经在如月客栈当过茶水婆子,现在隐在家里磨豆浆,不见外人。

于是,顾沐云带着翠青就在李记豆腐店不远的巷子赁院子。

前不久,翠青故意跟卖豆浆的李二说起自家小姐是游方郎中,虽然不固定坐堂,但医术有特别之处。

李二正愁自家媳妇身有红疹,不方便让那些男大夫看病,一听顾姑娘会医,就请她上门医治。

顾沐云去李二家看过,见李二媳妇为寻常湿疹,只是拖延时久,红疹遍布胸乳之间,渗液糜烂,痛苦不堪。

顾沐云开了药方,又留下药粉,看来病症已经减轻,需要复诊了。

只是这复诊,顾沐云不想立即过去,还需要再走动两次。

第二日早上,翠青惯例买豆浆。

李二没有收那两文豆浆钱,而是亲自进院,请顾沐云看诊:“顾姑娘,我媳妇现在已经大好,只是怕见火,一到熬豆浆的房里还会发痒,想再喝一副药把病送远些,就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这次顾沐云答应了,说下午等李二媳妇豆腐房里空下来,再去看诊。

李二见她下午去,这才推着豆腐小车离开。

下午,顾沐云如约而至,李二媳妇崔氏也早早等着,解衣露出胸脯,见上面皮肤斑斑点点抓痕,而原本如同牛皮藓一样的红疹子已经退去。

崔氏道:“顾姑娘,我喝了三贴药就见好,现在只是摸着会有轻微发痒。”

顾沐云仔细查看后,微微点头:“这是正常现象,你莫要担心。我再给你开一副方子,喝完应是无碍了。”说着便提笔蘸墨写起药方。

开好方子交给崔氏后,顾沐云就要告辞,却被妇人叫住:“顾姑娘,能不能给我婆婆也看看,她睡不好觉已经两年多时间。”

顾沐云精神一振,李二的娘正是如月客栈的茶水婆子,从离开客栈就每天只在家磨豆腐,从来不出门。

李二一个卖豆腐的小生意人让自己登门看病,恐怕多是为他娘了。

“好,我本就是看病的,多一个患者还能多一个诊金,当然可以了。”顾沐云接下病人。

李二媳妇崔氏转身就去了里屋。

没一会,她带着一个五十多岁,衣服头发收拾得干净利落,但看起来精神萎靡的妇人。

“娘,这是顾郎中,她的医术好,你就把自己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吧!”

崔氏对自己的婆婆很是和气,扶她在顾沐云旁边坐下,细声安慰着。

不料她才说一个顾郎中,原本正准备让顾沐云诊脉的妇人就是一愣,下一刻起身:“我没病,好好的花这冤枉钱干什么。”

崔氏急道:“娘,你夜夜睡不着起来磨豆腐,这样下去身子骨受不了,还是请顾郎中诊治一下吧。”

顾沐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诧异道:“李大娘是担心我医术不好,还是觉得自己尿裤子不愿被人知道?”

李大娘脸色一下变白,还嘴硬道:“你这个郎中怎么胡说,我,我哪里尿裤……”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热的尿骚气就弥漫出来。

李大娘的脸涨得通红,崔氏大惊:“娘,你病得这样重,怎么不早说?”

自家婆婆以前说话做事是何等精干之人,在如月客栈管着三十间房的茶水,一月能拿二两多银子。

可从两年多前那场瘟疫里死里逃生回来就不爱出门,现在生了这样重的病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