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的时候最怕说话和扭脖子歪头,林露吃着鱼还不停地在说话,看看,鱼刺卡喉咙里了吧!王金鹏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让林露张大了嘴,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喉咙里照。照了半天也没能看清楚,就拿了一双筷子压住她的舌头继续看,这次好像是看清楚了,可是,怎么取出来呢?用筷子夹不住,两根手指又够不着,他说:“有个镊子就好了。”
林露摇头,比划着,意思是没有镊子。这个时候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坐在凳子上要哭的样子。王金鹏只好住手,让她咽吐沫看看是不是疼?林露就咽了一口吐沫,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含糊不清地说:“疼,疼。”
王金鹏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林露指了指放电锅的桌子,说:“醋,醋,喝一口醋试试,不是说能软化鱼刺么?”
王金鹏把醋瓶子递给她。说:“那你喝一口试试。”接着说:“你把醋含在嘴里,不要咽进肚子里,也不要吐掉,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跑着回到春香家,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煎饼又跑了回来。
王金鹏把一个煎饼铺在桌子上,折断了一页后,又叠起来,放她手里说:“现在你把醋在喉咙里咕嘟咕嘟吐掉,接着咬一口煎饼在嘴里,不要用牙嚼,在嘴里湿乎一下就使劲往下咽,那刺说不定就被煎饼刮拉没了。”
林露半信半疑地照王金鹏说的做了,一口煎饼在嘴里翻过来翻过去的搅动了一会儿,就使劲地往肚子里咽,脸憋红了,泪水也哗哗地往外流。王金鹏站在她面前为她加油,终于,林露把满口的煎饼咽进了肚子里。
王金鹏赶紧端了杯水给她,让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他看着她,不停地问:“怎么样?还疼不疼?”
林露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又感觉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好像不疼了。”
王金鹏这才放心地站了起来,说:“那一定是被煎饼刮没了。我们小时候吃咸鱼,经常被鱼刺卡住,要么咬口煎饼、要么塞嘴里一些韭菜,几下就下去了。实在卡住下不来的,坚持两天,不知道是在吃哪顿饭的时候,就突然掉了。但是,你不行,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受不了那个罪。我早就想好了,如果煎饼咽下去以后还不行,说明鱼刺扎的很深,我就只好回农家乐开车去医院了。”
林露又试了几次,这才说道:“嗯,已经完全好了。”
王金鹏又回到他的座位上,端起了酒杯,说:“一杯酒才喝了一半,这一害怕,刚才喝的这半杯都白喝了。”说着,喝了一大口。
林露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喝完了那。”
“没有。刚喝了一半,你就喊鱼刺卡喉咙里了,我帮你取鱼刺,哪有功夫喝酒了?”王金鹏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又说:“你慢慢再吃点吧,只要记住不说话、不扭头,就一定没事。”
林露把嘴闭着,嘴唇放到碗沿上,一点一点地抿着。王金鹏笑话她说:“这不是典型的因噎废食么?”
林露摆摆手,小声说:“别说话,不然你的喉咙也会被卡的。”
王金鹏就真的不说话,也不抬头,一股脑地把一碗鱼肉吃完,这才又盛上了一碗,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林露看着他,笑了笑:“你慢点吃,看你满脸的汗水。”说着,抽了几张纸放他手里,看他酒杯里没有了酒,就又给他倒上了一杯。
王金鹏刚端起杯子要喝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电动车喇叭响,林露以为是有村民来找她,就站在门口往村委办公室那边看。王金鹏问:“是谁来了?”
林露说:“又是黄仕荣,不知道又来干什么,正在往这边来那。”
王金鹏说:“不要让他过来,耽误我喝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骑着电动车过来了,并且把电动车放下就要往屋里来。
林露着急起来:“老黄大叔,这是我的宿舍,有事去办公室谈吧。”
黄仕荣已经看见了王金鹏坐在餐桌旁喝酒,他就斜楞着眼看着林露说:“丫头,你的宿舍里这不是有人么,可以让王金鹏在里面吃鱼喝酒,我连门也不能进么?”
林露就说:“我和金鹏吃饭,是私事。你要是有事,就到办公室去,不能进我的宿舍!”
黄仕荣一听,说道:“小林,你说这话就不大在行了,怎么还和我的侄女女婿有私事呢?那样的话,把我侄女春香往哪里放呢?是不是趁我侄女不在家啊?这还炖了鱼,有吃有喝的,真的会让人想到很多啊!我要是告诉我的老村长大哥,王金鹏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露听了黄仕荣的话,又害羞又着急,把脚一跺,刚要说话,见王金鹏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黄仕荣说:“你进来、进来啊!”
黄仕荣真的走了进来,接着坐在了刚才林露坐着的凳子上,伸手就拿过酒瓶子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以后,拿起林露用过的筷子,就夹起了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王金鹏说:“你可注意鱼刺,别卡着。卡进喉咙里可是拔不出来。”看到林露还站在外面生气,他喊道:“林露,你进来,生啥气啊!”
林露进门后,就坐在了电脑桌后边的椅子上,然后托着腮看着外面。王金鹏说:“林露,有些人本来有病,而在病魔的驱使下,会胡说八道。就像是神经病人,说出的话就是颠三倒四的,你如果因此而生气,那就值不当的了,你就是气死了,岂不是活该?”
林露眼睛虽然在看着外面,但嘴角挑了一下,却笑了。
王金鹏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反正就这一瓶酒,他两杯子已经倒去了一多半,黄仕荣就是都喝了,也醉不了。所以他就没有阻止他,黄仕荣说不定就是奔着鱼和酒来的。因为他从办公室走的时候,就知道王金鹏要给林露炖鱼吃。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是不是闻到了鱼味和酒味?”
黄仕荣把满嘴的鱼刺吐在地面山,说:“我有那么馋么?炖了条鱼,不咸不淡,没滋没味,我被这个引过来的?不是,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所以,就赶了回来,有话和你说!这不赶上你喝酒了,我这是陪你,不然多没劲!”
王金鹏呵呵笑道:“什么鸡毛蒜皮、不疼不痒的破事,我才不感兴趣那,你快点喝完杯子里的酒走吧!”
黄仕荣眼睛眨巴了几下,问道:“怎么,是我妨碍到你们干私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