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立马就下来，两位先去通知了人群疏散，不是吗？”
声音染上疲惫，但又不失温柔。
御坂凪身体一僵。
福山太太在救护车里面。
“几位都是很好的警官先生呢。”
从窗帘后伸出了一只手，女人揉了揉他的头，“好孩子，辛苦你了。”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失去挚爱，对不起让你遭受这些，对不起让你往后只能孤单一人......
御坂凪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年岁渐长后哭的次数就更少了。
他今年16，但他不止16岁。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把一切痛苦嚼碎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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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确定完全销毁残余的爆炸物后，脱掉了身上的防爆服，冲着正在收集爆炸物残骸和碎片的队员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见到那个人的急迫感，飞也似的冲向楼梯，扶手在身旁迅速掠过。
萩原研二在进行现场勘察时看见了那张被烧掉半截的黑白照，他知道遇见福山对于御坂的意义不同。
忙碌着的众人中，熟悉的身影在楼梯口处静静等待着，像是只为他一个人停留。
萩原研二压下扑上去将青年抱紧的冲动，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不动声色整理因为长时间佩戴防爆头盔已经凌乱的发型，一步一步坚定走向那人。
没看见人的时候，很想见，但真的见面后，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对视了几秒。
“.....不问我现场情况怎么样吗？”
“有研二在，肯定没问题的。”
萩原研二笑了笑，和御坂凪走向不远处的装甲车。
“在现场发现部分扭曲变形的铝合金金属块、少量的硬塑料残骸和陶瓷碎片，部分金属通过卡扣链接，导线外是耐高温的绝缘层，看上去使用了航空插头......炸弹制作者相当专业。”
御坂凪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两人上了车，青年坐在身边，萩原研二轻声开口：“累吗？”
他了解这人，也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出口。
“还好。”
萩原研二偏过头，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眼中难掩疲惫。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人群，提议道：“就算不累也歇一会儿吧，接下来有得忙了。”
御坂凪看向萩原研二。
近在咫尺的、看着他眉眼柔和的人。
善解人意的警官先生明显是猜到了发生的事，却并没有选择挑明。
萩原研二自然伸手将人的脑袋按靠在自己的肩上，他并没有去看御坂凪的表情，只是轻声开口：“眯一会吧，时间很短。”
“来不及做梦的。”
御坂凪缓缓合上眼，身边人的感觉熟悉又温暖，仿佛能驱散每个寒冷孤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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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朝子】：今天理事官给我们开会了，生了好大的气。公安警察就要以国家安全为核心，不要将公安的案子牵扯到其他部门。你又去警视厅干了什么啊，这也太吓人了......
：在办案。
【寺田圣】:......重申了很多遍公安必须在某些时候牺牲一部分国民利益换取国家整体的利益，所以这件事和极个别人有关，是你认识的人吗？
：真不愧是寺田前辈。
【栗本一也】：御坂，你把理事官拉黑了吗？他让你来一趟警察厅......
:不去，我在假期。
【栗本一也】：你对前途无所谓，对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可别人呢？
......
很多人给他发消息，御坂凪把能回的都回了。
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下手的人明显知道公安上层的底线在哪里。
只要没有造成大规模警力和民众死亡，理事官为了公安和国家的颜面，肯定会保下他。
之后就是不痛不痒的训斥和利益交换。
在公安一年多，御坂凪对于这套流程，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所以他也根本没想过去寻找公安同僚的帮助。
只是……
御坂凪盯着栗本一也最后发给他的消息，陷入沉默。
现在刑事部已经立案调查，公安想瞒也瞒不住了，这件事会变成高层之间的博弈，变成牺牲品的只有底层的警员。
他编辑短信回复。
：我会引咎辞职。
只要他们咬死不知内情，这件事他一力承担。
对面人安静了两秒，接着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御坂凪没有继续再看消息，他收起手机。
走廊上零散站着几名警察，御坂凪冲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员展示了一下证件，走入病房。
房门关上，整个空间陷入昏暗。
黑暗能放大一切负面情绪。
御坂凪眼神不善地盯着床上似乎还未清醒的男人，拳头越攥越紧。
如果是在组织里，他完全能把这人扔去拷问室。那群人刑讯的手段，就算是受过训练的卧底都扛不住。
不知过去多久，房门重新打开，走廊的光亮驱散了黑暗。
“...果然来这里了。”
御坂凪转身，看见站在门口光源下的女警。
连续几人受伤，木元真实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她瞥了眼床上的男人 ，朝御坂凪招了招手，示意人出来说。
两人在走廊里漫无目的走着。
“你一个人来这里的吗？白鸟和片桐前辈呢？”
“回警视厅开会去了。我刚去看了老大，她和我说了早上的事。”
“...你也觉得我不该开枪吗？”
木元真实停下脚步，低下头，“......说实话，我很担心你，别因为这种人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不值得。”
御坂凪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你接下来去哪？我送你。”
“......”
\"还是连骗人都不会吗？\"
“别问了，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