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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杀手洗白手册 > 番外 迟来的番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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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湖市——

闹钟细小的声音滴滴响起,一只素净的手伸出被子按停,一同被按灭的,还有三十岁生日的日程提醒。

林山倦下了床去洗漱,线条流畅的长腿划过晨光,一路走到洗手间里。抬眼看,镜中的人眼底有些许乌青,眉眼满是麻木的淡漠。

或许是一个人久了,金盆洗手这几年,虽然她始终独来独往,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没什么朋友,早些年的职业习惯也令她不喜欢旁人踏入她的私人领域,所以今天,她只打算请一个客人。

或许是一只小猫,或许……会是一只小狗?

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林山倦下楼启动车子直奔宠物店。

回顾她早先童心未泯的时候——她一般这样称呼自己做杀手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她很希望能养一只小猫,至少自己完成任务之后,回到家里能有一点温热等她回去。

前几年,这个小愿望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偏偏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重新想起这件事。

半个小时,她把车停在宠物店门口,下车将宠物店的门面大致扫过一眼,心里略微满意。

不愧是网评第一的宠物店,至少外观对得起这个名头。

门铃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响声,这扇门将现实和精神的乌托邦分隔,无数柔软的小东西喵喵叫着看向她,林山倦的动作都停住,尽量克制着全都买回去的冲动。

“……是,好的……谢谢。”

她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熟悉。

转过头,一个比小猫还要柔软可爱的女孩出现在她视线之中。

那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后边接电话,似乎还没顾得上看过来。林山倦由此得到一个机会率先打量她。

很漂亮的五官,不知为何,林山倦觉得这张脸很熟悉,比她的声音还要熟悉。

片刻,那个女孩挂断电话看过来。

林山倦能看出她似乎愣住,或许是因为自己,她的手指正慢慢蜷缩,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下唇开始小幅度地发抖,她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类似于……失而复得?

白嫩的皮肤,含情的眸子,和那其中所蕴含的,类似深情的情绪,都让林山倦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确信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孩,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

女孩眼中竟然泛起泪花,她忽地起身,几步走到林山倦面前,毫无预兆投入她怀里。

林山倦下意识就想推开,但女孩越抱越紧,近乎抽泣一般呢喃出她的名字。

“倦儿……”

林山倦只觉大脑都随之一空,她仿佛看到什么画面,很模糊,也很散碎。有一个穿着华贵的明艳女人,有开满了粉红色花的花园中优雅采花的粉色襦裙,有大红的嫁衣……

许许多多的画面令林山倦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曾在哪儿见过这些场景,但毫无疑问,这些画面曾真实发生。

甚至,就发生在她眼前。

女孩的低泣声音越来越大,林山倦好似被这哭声控制着,慢吞吞且僵硬地回抱她,然后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仿佛有不可抗力,让她必须要这样。

她感觉心里很闷,似乎是因为女孩在哭,她很心疼。

?!

林山倦猛然觉出不对劲,她还是把人推开——我为什么会心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疯了?

但下一秒,看见那个女孩梨花带雨的模样,和眼中仿佛受伤一般的失望时,那种心疼的感觉愈发明显,甚至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呼吸不畅。

女孩马上止住哭泣,她重新靠近过来,不由分说搂住林山倦的腰,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满眼担心。

“倦儿,你还好吗?”

这样亲昵的姿势和动作她却做得无比自然,而林山倦惊奇的是,她竟然没有一点想要推开的心思。

反而,她觉得这样亲密的接触也十分熟悉。

“你……”她不确定地看着她,“见过我吗?”

女孩微怔,林山倦并未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她正要说什么,女孩的行为却更加大胆——

她整个身体都贴上来,揽住林山倦的后颈,扑面吻在她的唇上。

林山倦彻底呆了,尤其当她意识到这个味道她很熟悉,以及——

她反客为主地将人按在墙上,抵开她的唇齿,搂上人家的腰。

这个突然的,且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吻仿佛有什么人指引,也仿佛是刻在身体里本就存在的东西。

总之,她们的默契仿佛浑然天成,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并不叫人觉得莫名其妙,反而让林山倦十分享受。

良久,唇分。

林山倦注视着那双水润的眸子,才觉荒唐。她用手背挡住已经被吮得发红的唇瓣,在女孩期待的视线中吐出两个字:“抱歉。”

对面的人显然一愣,她似乎看出林山倦想要离开的模样,下意识抓住她的袖口。

“……为什么道歉?”

林山倦有口难言,虽然是这个女孩主动贴上来,可她毕竟没有推开,因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并且。

不知为何,被这个女孩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如果这样走了,很像辜负别人的负心汉。

“我……”林山倦错开视线,主动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没什么,刚刚的事,很抱歉。”

女孩眉头微皱,林山倦的余光能看到她的委屈,但也有不喜,恼火的情绪。

她似乎吸了口气,而后松开手,看样子已经在极力控制情绪。

“你来,是要买一只小猫吗?”

林山倦心中倏地升起警惕,她已经开始打量四周,寻找一个能安全离开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

女孩似有无奈,背转过身,眼神却放在玻璃的倒影上一动不动,抓住一切能够用视线描摹爱人的机会。

“如果你想买一只小猫,就随便看看吧。”

林山倦看着她款步走到柜台前,抽了一张名片,而后又走到她面前,抬手递过来。

“如果还没想好,可以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林山倦瞥了一眼名片,上边的名字令她忽而有些失神——

祁照眠。

奇怪,又是这种熟悉感。不止是“好像在哪儿听过”的熟悉感,而是——

“我好像呼唤过千百次”

祁照眠只以为是她不想接,心中更加不舒服,干脆把名片塞进她口袋里。

林山倦抬眼,对上她不容拒绝的模样:“我希望你可以留着,并且,我更希望作为交换,你也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这种要求对于林山倦来说十分莫名其妙,她冷笑一声拒绝:“我没有这种习惯。”

这样冷漠的态度令祁照眠十分不悦,她唇角一压,拽住想走的人,欺身将林山倦抱住,熟稔地同她接吻。

林山倦吃了一惊,她下意识推开,但双手触摸到柔软的身体时,那股能操纵一切的熟悉感就又控制着她的行动,将她定在原地。

这个僵硬的姿势一直持续到祁照眠主动退开。

林山倦愣在原地,瞧见对面的女人露出狡黠的满意。

“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她举起手机冲林山倦晃晃,“要能联系到你的那种,不然你就别想离开。”

林山倦舔舔牙根,两人无声对峙。最终她败下阵来,毕竟安分了这么多年,她不想无端惹事,干脆顺了她的意,故作爽快地留下随便编的号码,才总算得以脱身。

2

奇怪的熟悉感没来由,林山倦回到家后思索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她无人可说,也不愿承认是自己对人家一见钟情。这么扯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她只认为是自己年纪大了,或许也需要排遣寂寞。

尤其是自从那天之后,她这半个月总是会梦见她一身古装,和那个女人暧昧纠缠。

她们似乎很相爱,她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她,她全心全意把身体交给自己,由着自己折腾她。

午觉醒来,又是濡湿一片。

林山倦搓了搓脸,叹出一声无奈至极的气。

或许真是到了岁数,纵使心里无欲无求,可身体总爱闹别扭?

想想还怪好笑的,一个冷漠惯了的人,居然也有一天会产生需要排遣的寂寞。

林山倦揉了揉头发,干脆起身换衣服,而后去楼下开上车子,直奔市中心去。

她一路开车,一路走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恰好停在上次那家宠物店门口等红灯。

“啧……”她叹了口气,似在自嘲自己还真的像个冲动的年轻人一样,刻意来人家门口绕一圈。

来都来了,她干脆纵容自己看向那家店,绿灯亮起时,店里的灯光熄灭,那个女人推开门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碎花裙,白皙柔嫩的肩膀露在空气中,林山倦莫名觉得那一片能亲吻她肩膀的空气都是幸运的。

啧,你真是……

“滴——”

在后头等了很久的车不耐烦的催促令她倏地回神,也把正在关门的祁照眠吸引过来。

她锁门的动作一顿,因为看到了转过脸去启动车子的林山倦。

唇角翘起,祁照眠锁了门,把小包丢进副驾驶,食指拨开挡在眼前的刘海,踩了油门朝着那辆白车的方向跟上去。

榆林路,她要去市中心?

半个小时后,祁照眠把车子停在林山倦的车旁边。

她下车抬头,看到“梵像”两个字的时候,唇角压得不能再压。

给一个假号码想断绝来往就算了,还来这儿?

她提上包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她推开门之后好似冲破束缚一般被裹进怀里,祁照眠不适地捂了下耳朵,在昏暗暧昧的氛围灯光中搜寻那张脸。

她的裙子不太适合这个环境,因此才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尤其这雍容贵气的模样,不经意地抬眉都是吸引人的魅力投放。

旁人的视线她向来不做理会,在许多相拥共舞的人之中穿梭而过,最后终于在吧台边瞧见了那个正漫不经心品酒的女人。

她画了简单的妆,微卷的发丝垂在肩侧,穿着款式简约的短款夹克,做内搭的扣子散乱地扣着几颗,牛仔裤素白下垂,脚上一双板鞋,是酒吧里唯二的,装扮不太合群的人。

祁照眠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这副模样算不上精心装扮,由此可推算她并非来赴约,大概是一个人来这儿寻些消遣。

林山倦的指尖捏着一杯酒,醇厚的酒液随着她手腕的动作轻轻晃动,而后被她仰头倒入口中。

人长得冰冷禁欲,喝酒的动作更显慵懒随性,这会儿已经有几个女人围在她旁边。

祁照眠咬着唇角,大步朝那边走过去。

林山倦揉揉鬓角,喝了太多,已经觉出很明显的头晕。到底是太久不喝,酒量似乎也大不如前了。

“……姐姐,如果你醉了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姐姐我送你好了,如果你还没玩得尽兴,我们可以去……”

旁人的话模模糊糊,林山倦忽觉厌烦。虽然她承认自己有点寂寞,可对身边绕着的人却毫无兴趣。

她甚至不愿将就。不愿为了缓解一时的孤单,任意选择谁。

她的心里有一个清楚的答案,她越是迷醉,那张脸就越是清楚。

祁照眠。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了一次又一次,那张名片甚至还放在她的床头。她几次捏着那张名片站在垃圾桶前,犹豫再三,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再度撇回床头柜上。

真是魔怔了。她想。

可如果现在祁照眠也站在自己面前,那她一定会十分乐意接受她的靠近。

无需祁照眠像其他人这般主动,她会主动说,“可以送我回家吗?”

如果她是在尾随自己,如果她真的愿意这样做,那林山倦一定会这样说。

仿佛梦境照进现实,仿佛她的痴想竟也成了真,总之,她真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是我的人,我会带她回家。”

林山倦惊讶地转过来,恰好对上那双愠怒的眼眸。她似乎要发火了,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结了账之后,一把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从人群中离开。

林山倦被不算温柔地塞进车子里,车子里的香味是陌生的,却很好闻,放松着林山倦的神经。

她靠在副驾驶上,静静看着一言不发生闷气的人系上安全带,然后踩下油门疾驰离开。

“……你。”林山倦揉揉额头缓解不适,“你怎么知道,我想被你带回家?”

这句话将祁照眠心里的气浇灭大半,可转瞬便又恼了——这人说得倒是嘴甜!想被我带回家?分明是自己去寻欢作乐,分明是在享受那些女人的围拢,她是把自己当成谁了,说出这种话?

因此,林山倦的问题不但没得到答案,反而还把人惹得更恼了。

祁照眠越想越气,回程的路上再也没说过什么。

林山倦被酒意熏得愈发朦胧,她甚至开始欣赏生闷气的祁照眠,那脸怎么就那么漂亮,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精致的。

让人想哄没够,并不觉得麻烦。

被盯了一路的人却是恼火,好不容易捱到家,她拍上车门,而后冷着脸搀着林山倦下了车。

林山倦随她拉扯,扣子被挣开两颗也浑然不在意,只是一直看着她。

待到两人进了屋,祁照眠压了一路的火气总算忍不住,干脆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单膝跪在她双腿之间,压住她一边肩膀,阴沉沉看着她的眼睛质问。

“林山倦,你在看谁?”

林山倦却轻轻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她只是觉得心情好,即便被人如此压制,却也喜欢。

“看祁照眠。”她说。

祁照眠微愣,她的五指在林山倦的肩膀上蜷缩,仍旧不太相信:“我是谁?”

林山倦抬起另一只手指指她:“我在看你,祁照眠。”

祁照眠唇角下压:“那你在等谁去接你回家?”

林山倦笑笑,脾气极好:“等你,祁照眠。”

“可你并不知道我会去,你根本不知道我……”

“跟我那么久,早就被发现了。”林山倦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但还能看清祁照眠委屈又恼火的表情。

这一刻,梦中的片段似乎与眼前所见重合,祁照眠穿着粉色襦裙,含娇带嗔地向她讨要道理。

“林山倦,你怎可对旁人那般温柔?”

“眠眠,我那是在看你,她只是在我们中间路过而已……”

“胡说!你分明是在看她!难道你觉得同我一处太久,所以……”

“在一处太久,所以也想要更久。”

梦清晰得仿佛曾经发生,林山倦抚上祁照眠的脸,笑意温吞:“怎么又生气了?是不是还要这样才能不气?”

祁照眠尚在揣摩她这个“又”字,就被林山倦拉入怀中,她伏在她身上,一时间心跳斐然。

林山倦的脸近在眼前,她眸中含着笑意,正如祁照眠所熟悉的,她三十几岁时的温柔模样。

她一下红了眼眶,想到自己寻她这么多年,她却那样冷漠,亲了就走不说,还去找旁人寻欢作乐。

“……林山倦。”她几乎咬牙切齿,“真想不要你了。”

林山倦并没有说什么,她现在只想亲吻她,想抱紧她,想要把那些无处安放的寂寞和孤单交给她,让她给予自己渴求的满足。

说是醉酒也好,说是寂寞也好,总之,她解开扣子,内衣袒露在祁照眠面前,声音低哑性感,仿佛引诱,仿佛蛊惑。

“真不要么?”

祁照眠的委屈訇然崩塌,掌心颤抖贴紧林山倦的腰,柔韧的触感一如既往。

林山倦的手还在拨弄自己的腰带,有一搭没一搭的动作极尽挑逗。

“……林山倦,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林山倦仍旧是那个问题:“真不要么?”

祁照眠忍无可忍,利索地帮林山倦结了腰带,而后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上去。

“要,找了这么久,怎么会不要。”

前半夜的低语喑哑低惑,后半夜的嗓音却婉转高亢,不止林山倦的寂寞,祁照眠也久违地重新触及到云端。

她的低泣也好,责骂也罢,统统落入林山倦耳中。哪怕她其实已经醒酒,哪怕她是清醒的。

可祁照眠躺在那儿的风情,她哪怕只瞥一眼,都忍不住持续沉沦。

天光破晓,床总算休息。

3

日暮。

林山倦睁开眼时,怀里的人仍在沉睡。昏黄的日光铺在她的眉眼上,看上去如此温柔惬意。

林山倦尤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说不清是觉得懊恼还是什么,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她本来没想和任何人有情感牵扯的,哪怕是临时凑个对子解决需求她都能接受,可偏偏,她察觉到自己对眼前人的特别之处。

不愿推开她,不想丢掉她的联系方式,甚至幻想她。

这不只是梦的干扰,她或许真的对祁照眠动了感情,这才是麻烦的事。

思绪放空许久,林山倦干脆趁着祁照眠还没醒来抽回胳膊下床。

她揉揉酸麻的手臂,瞥见祁照眠肩上的吻痕,心生愧疚,尤其盖被子时看见她身上的,就更觉得尴尬。

衣服已经被扯掉一颗扣子,她将就着穿好,临出门时回头看到床上还未睡醒的人,想了几秒还是折回来,打开祁照眠的手机,在拨号界面留下自己的号码,然后才悄声无息地离开。

她搭地铁回到梵像门前开走自己的车,才往家里赶一半的路,就接到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

林山倦的手握紧了方向盘,瞬间丢了些从容。

晃动的待接听界面似乎在无声催促,她偷看几眼,已经猜到电话来自谁。

即将挂断之前,她总算心一横接听电话,但并没有恼怒的吼声,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反而出奇的安静。

页面上的通话时间跳到十几秒的时候,林山倦总算耐不住了,先开口:“……喂?”

“……”

无人回答,但林山倦知道,对面有人在听。

她觉得理亏,开始措辞:“……你醒了?”

祁照眠冷笑一声:“现在醒是不是太早了,你还没走多远对吗?”

林山倦试图搭砌的台阶就此被踢飞,她挠挠额头,艰难措辞的样子很像在狼狈地捡回被踢飞的砖块。

“你可以……吃点东西。”

祁照眠提起枕头靠在床头,垂眸就看到自己胸口的痕迹,心情更加不爽。

“本来我中午可以醒来吃东西的,本来,我或许也能赶上早饭的,现在连晚饭都弄不了了,只能在这儿空着肚子等着被饿死了呢。”

林山倦听得牙根疼,她攥着方向盘,视线在跳动的秒数上迟迟收不回。

祁照眠像是没了耐心,她叹了口气:“算了,注意安全。”

“需不需要我……”

“嘟——”

通话结束,林山倦的嘴巴还张着,后半句话就此截停,她磨磨牙,咽下后半句。

睡了就走,是不是有点……渣?

这一路心不在焉,昨晚的种种好似不能遏制一般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播放。

尤其那人红着脸,咬着唇,难以克制之后彻底放纵的模样。

还有那句——“找了这么久,怎么不要。”

她在找我吗?可我们分明一点交集都没有。

林山倦想不出答案,她找不到什么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运动也好,阅读也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烦躁之余,干脆把自己扔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祁照眠。

手机没有动静,除了那个电话之外,祁照眠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这让林山倦怅然若失,好似她们只是各取所需,一晚过后,便再无瓜葛,无需联系。

这件事让她觉得失落,虽然没来由,但她确确实实提不起精神来。

直到一个月后,那个号码再次浮动在屏幕上。

仍旧是一个日落,她仍旧在开车,只是不同的是,她这次秒接,没有上次那般犹豫。

“林山倦,我有点害怕。”祁照眠的声音似乎有点发抖,林山倦眉峰下沉,“什么事?”

她严肃的时候口吻听上去有点冷,祁照眠更委屈,上一世恩爱两不疑,这一世通讯如此发达,她却也从来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这让她忍不住怀疑那晚的欢好是不是只是派遣寂寞,是不是即便没有自己,也会有别人。

“没事。”

她干脆挂了电话,视线落在外头那个偷窥的人影上,厌烦且恼火。

本以为是个可以把她唤到身边的借口,可她冷漠的口吻,大概只当自己是个陌生人。

林山倦在这边“喂”了好几声之后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挂了电话。

她一脸懵停在红灯下,满脑子都在回想刚刚简短的对话,愈发生出许多不安的猜测。

是真的没事,还是……突然因为什么原因不能继续说下去?

红色的数字在跳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用力,终于在某一刻按捺不住,猛打方向盘掉头转去宠物店。

车速提升,在车流的缝隙之间穿梭,竭力弥补自己和宠物店之间的距离。

至晚,她总算停在那条街外,里头停着的车子太多,她只好停在外头跑进去。

从巷子里跑出来的时候,祁照眠恰好关了门离开,林山倦松了口气,正要叫她,忽然瞧见对面公交站牌后一个人影尾随她离开。

林山倦眼眸微眯,也不声不响地跟上去。

三个人维持着相似的间隔走到一处无人之地,祁照眠早对身后的脚步声不厌其烦,转过身正欲动手,却见自己身后空荡荡,并无一人。

街道寂静,她看了一眼唯一能藏身的矮墙,压着眉头谨慎地靠过去。

矮墙之后似乎有隐约的打斗声,等她走到那儿,一道光照出来,晃在祁照眠胸前的位置,并没有照到她的眼睛。

祁照眠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她警惕地退后半步,但对面的人朝她步步逼近,她果断抬腿踢过去,却被一把握住脚腕。

“这么报答我,是不是不太好?”

4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林山倦看似心无旁骛掌着方向盘,实则余光中都是沉默不语的某人。

她或许是被吓到了,她想。

思及此,她放了一首节奏较为舒缓的音乐,但仍旧不见身边人展颜。

“前方一百米右转……”

林山倦收回视线,踩着油门加速朝目的地驶去。

或许早一点回到她家,熟悉的环境才能放松她的紧张。

而祁照眠这会儿根本没有丁点恐慌的情绪,她只是在欣赏某人投在副驾驶车窗上的倒影罢了。

以及,一会儿被送回去之后,该怎样以一个不太明显的方式留她多坐一会儿。

只可惜路程太短,没过多久,车子就已经平稳停在公寓楼下。

两人下了车,路灯下,林山倦的头顶橘色一片,些许灯光晃在她的眼睫上,祁照眠一眨不眨看着,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不然上去坐坐?我家就在门口这个单元的十楼,朝街边的那个窗户,很近。”

林山倦摇摇头,虽然她也有这个想法,但祁照眠这一路的沉默或许是累了,加之受了惊吓,她大概需要早点休息。

因此她拒绝:“不了,我回去还有事,你回去吧。”

又是拒绝。

从未在林山倦这里碰过钉子的祁照眠愈发不满,她上前一步,微仰头凝视林山倦:“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多待一会儿?”

林山倦错愕,摇摇头:“你……看上去挺累的。”

祁照眠心中叹息,她发觉这一世的林山倦似乎有着极强的戒备心,她找不到门,无法扣响。

半晌,她退回去一步:“那你走吧,下次……我请你吃饭,这总可以?”

有些人自己也知道拒绝人家很多次,闻言痛快答应:“好,早点休息。”

祁照眠点点头,转身走进小区里。

林山倦站在原地,披着一身的路灯橘光望着她。祁照眠偶然间转过头看她,心里那些气郁便尽数化作无奈——

真是和她生不起气来,明明是她自己拒绝,可现在看上去却像是我将她丢在这儿的,可怜巴巴。

她朝林山倦挥了挥手,那人也点头示意,而后坐进车子里。

祁照眠怅然走到单元楼下,电梯前两个阿姨正在低声交谈,她本是分心,但也一不留神听了几耳朵。

“……好吓人哦。”

“是呀!把那个女孩子家里边翻得乱糟糟的!幸好那个女孩子没在家,多后怕呀!”

电梯门打开,祁照眠跟着她们进去,那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那个女孩子呢?发生这种事,她去哪儿了?”

“被她男朋友接走了,昨晚上就接走啦。”

“哎哟你说说,现在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独居多不安全呀……”

祁照眠沉默地看着光滑电梯壁上的倒影,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忽地冒出一个主意。

电梯恰好停在十楼,她迈着大步走出去,指尖在门锁上悬停一秒,而后果断拉开。

屋子里的灯光随之亮起,祁照眠一边拨打林山倦的号码,一边忙着将整齐的客厅弄乱。

林山倦在楼下仰望许久,总算看到那盏灯亮起才放心,正要离开,就接到祁照眠语气慌张的电话。

“林山倦?你……你能不能,来我家看一下。我家里很……乱,我怕,怕屋子里有别人在……”

后边的几个字没有听清楚,林山倦毫不犹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听筒里的声音不似上次那般愠怒,尾音颤抖,尽显慌张。

林山倦按下电梯:“别怕,我正在等电梯,马上就上来了。”

祁照眠一听,按掉麦克风开关,扔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两人都在同时间赛跑,祁照眠把客厅搅得一团糟退回到门口时,林山倦也恰好从电梯里跑出来。

四目相对,林山倦看到祁照眠气喘吁吁站在打开的门口,颈间一层薄汗,以及她起伏剧烈的心口。

祁照眠看到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更为紧张——难道她看穿了我的伎俩?如此自作聪明,会不会被她更加疏远?

却没想到林山倦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极具耐心地问——

“是不是很害怕?”

祁照眠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她的驸马还是那个傻呵呵的驸马。

“……嗯,很怕。”她干脆顺势投入林山倦怀里,轻嗅林山倦身上的香气,不自觉呢喃:“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别离开我。”

林山倦的右手在她也不知道的时候抚上祁照眠的背,掌心贴在她背上的一刹那,情绪似乎也由此传递到林山倦心里。

她安抚似的轻拍两下,而后把祁照眠拦在自己身后,步履沉沉进屋找人。

祁照眠有点心虚地跟在后头,借着害怕的名头依偎着她,叫某些人看了更有保护欲。

结果显而易见,林山倦几乎把房顶都翻过来找,也没找到“入室盗窃的贼”。

她仍旧心存担忧:“不然报警吗?”

祁照眠一愣:她不是杀手吗?她还这么大胆敢报警吗?

“我……”她回避着林山倦的视线,“我好累,不想弄这些了。”

也对,报警的话又要折腾很久,林山倦点点头:“那……我送你去你朋友家?”

祁照眠重新仰起头,这一会儿委屈的泪水成功挤出些许,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我们不算朋友吗?”

林山倦皱着眉:“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吧?”

这句话把祁照眠心里的警铃猛然敲响,她忽然攥住林山倦的手腕,极其强势地把她按在桌边。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一晚去接你的人不是我,你也会睡她咯?”

林山倦耳根微红:“……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祁照眠冷笑,“如果和我睡了一晚的人都不收留我,那其他人谁还算我的朋友?”

林山倦被她突然凶起来的架势逼得倒退,她莫名觉得眼前这只小猫的身躯陡然长大,将自己逼在角落。

“……去我家。”半晌,被逼在角落的人服了软。

小猫的身形倏地缩小,小到能盘在林山倦掌心一般大,然后搂住她的一只手臂哼哼:“好~”

林山倦不确定地看着她的发顶,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她被祁照眠拉着走,回神看看身后:“哎哎……不带身衣服吗?”

“不带了。”

“睡衣之类的总……”

“我说,不用了。”

林山倦:……

“好。”

5

灯光温煦,林山倦换了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视线偶尔会转向主卧的门。

她这房子虽然有很多屋子,但都是功能性的,唯一能住人的就只有主卧。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所在的沙发,起身去卧室收拾被子,打算把祁照眠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

浴室偶尔传来几声撩动洗澡水的细微声响,带着些不可言说的引诱意味,林山倦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不过一眼又迅速转回来。

那一晚的画面在脑子里不管不顾地自动播放,间或的声音扰得人无法集中精神,林山倦加速收被子的动作,抱起准备出去的时候,浴室的门也被推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祁照眠披着浴袍,头上盘着毛巾,正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

五官在热气的氤氲之下显得更加朦胧温柔,精致的眉眼即便脱了妆也并不失色,反而更添清纯,睫毛轻眨间满是妩媚的韵味。

她的肩膀裸露在外,上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林山倦看在眼里,忽觉口渴。

“……你要出去睡?”祁照眠问,似乎有一点不满。

林山倦看了一眼怀里的被子:“不是……”

“既然不是,就放在这儿吧,帮我吹一下头发?”

林山倦的后半句话被干脆截停,她张了张口,想继续说“不是我,是你要出去睡”时,祁照眠已经路过她,似乎是为了表示吹头发的答谢,在她脸侧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林山倦的心好似都收紧了,四肢传来莫名的麻木感,她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时,看到镜中扬着唇角小心翼翼给人家吹头发的自己。

和被伺候得十分满意的祁照眠。

林山倦的动作略有停顿——所以我是被魅惑了?还是我的身体有毛病了?

祁照眠怡然自得地翘着腿,脚尖轻点,脚趾带着一点粉红,勾在一次性拖鞋上。长腿已经露出来一大部分,浴袍难能遮掩她这样的坐姿,洁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充满性张力,让人忍不住联想浴袍之下没有露出来的内容。

“嘶……烫。”祁照眠忽然偏了下头,林山倦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发呆的缘故,一直吹着某一个地方,所以把她烫到了,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抱歉。”

祁照眠从镜中看她,忽而莞尔一笑,上半身后仰,以双手在后头撑住,仰起头看林山倦。

“给我吹头发还在走神,是还在回味刚刚的吻吗?”

林山倦低下头看她,但占据她视线的并非祁照眠那张极具存在感的脸,而是她这个姿势所展露出来的,某些特殊的风景。

比如,深林沟壑。

尽管她曾领略过那处起伏的美景,但此刻突然窥见,仍旧“腾”地红透了脸。

但脸红归脸红,她可没回避,眼神更直了。

祁照眠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她对林山倦了如指掌,上一世偶有摩擦时,她动动美人计也能将这人轻易哄好。

时间分秒流逝,祁照眠腾出一只手勾住林山倦的衣领,拉低她,直到与自己近在咫尺。

“别去外边睡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么?”

林山倦清心寡欲三十年,一个月前才刚刚开荤,哪受得了这个。更何况祁照眠也没有给她思索或者推拒的时间,说完便吻在她唇上。

林山倦干脆俯身搂住祁照眠的腰,自己坐在床尾的同时,将人抱着骑在自己腿上,而后加深这个吻。

祁照眠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出去,只余双手揽住林山倦的后颈,她的身体如被风雨摧折一般摇摇欲坠,但风雨怜爱,又不曾伤着她分毫,只是折腾她,却又爱护她。

两人不多时便倒入柔软的棉絮之中,浴袍失去了作用,随着不经意的动作拂落床下,与地板相依相偎。

“……林山倦,醒来之后,还要跑吗?”

林山倦动作微顿,看到她蹙眉却放纵的表情时,吻住娇艳的红樱。

“不跑了,都不许跑。”

此后的夜夜都如今夜,却又夜夜都胜过今夜。

年年岁岁,朝朝暮暮,倦鸟归林,月入长湖,她们都找到了彼此缺失的另一部分,且永远赤诚真挚地热爱这份浪漫的延续。

她们深爱彼此。

【全文完】

6.一些无关的话: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给予《杀手》的关注和热爱,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这本书总算彻底收尾啦。期间我们有争论的,有推敲的,都在此刻结束。但我相信我们仍旧会在下一本相遇,我文风如此,写得不好,但幸好你们愿意多多担待,所以才能有我持续码字的信心,感谢各位小猴啦!

关于她俩的番外我一直想不到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开展,琢磨了一阵,加上过年期间一直有些琐事,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导致答应大家的番外拖了这么久不说,《月与海》还一直停着没有更(道一个3600度的超级无敌真诚的歉)!

那么现在道歉缓解结束,接下来给大家准备的是俺精心准备的新书文案,以及《月与海》的文案,希望喜欢看修仙文的小猴们可以移步去那边过过瘾。

新书《一往情深深几许》和《月与海》两本都预备在十八号左右开始继续更新,还请大家多多关注啦~

另外,祝每一只小猴和小猴们所爱着的人们,能在新的一年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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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深几许》文案:

[林一往-湛卿深]

双重生\/1v1\/双洁\/双向奔赴

文案:

弥留之际,林一往回顾这一生,越是与爱情有关,越是羞耻难言。

她把一颗真心捧着送出去,却被弃之如敝履。心上人将她这份情, 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推入深谷。

原来她的爱不值一提,她的爱只是旁人达成阴暗目的的捷径。

这一生轻率且仓促,她想或许自己本就不配拥有美好的生命。

然而那一滴泪落在她手上,她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闻到她从未闻到过的雪松香气。

“我不该,任由她占据我的位置。也不该明明喜欢你,却只字不言。我该和她争的,对不起。”

林一往的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名字,与这个温柔冷冽的声线匹配——

是湛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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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卿深从小就在心里种下一个人的影子,多年求学不曾忘了她,工作繁巨也不曾忘了她。

她本想亲眼看着林一往得到幸福就彻底释怀,可却等来她病危的消息。

重来一次,湛卿深再也不能将她拱手相让。她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挤到林一往面前去,占据她全部的视线,直至她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开始变得主动,开始把从前只能在心里反复说的话说给林一往听,她从林一往所不知道的角落走到她面前。

暗恋太苦,她不要苦酒独尝,她要和林一往一起,共度漫漫春光。

而林一往呢?

她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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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深情钓系美人x体贴温柔受伤小狗

《月与海·天水一白》文案:

[折澜-楼听许]

hE,双女主,双洁,双强,hE

海神折澜,乃上界五神之首。

神魔大战,折澜战损,月神陨落,月华之力在凡间选择传承之人。恢复之后,折澜受古神所托,下凡寻传承人,助她涨修为,度三劫。

她是世间海的主人,以为助一人修行,带她成神,何其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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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听许生而不祥。父亲不喜,旁人厌恶。她为求自保偷偷修炼,却接连两次被废修为。此为怨憎会。

她唯独求母亲安康,心心念念带母亲逃离魔窟,却终究来迟,母亲已成湖底枯骨。此为求不得。

她自降世起,便承受着尽数不公。她的东西全部被人掠夺,只有折澜会毫无底线地赠她。

予她天阶修法,予她神技,予她旷日持久的冰川里唯一的炽热明媚。

楼听许是渴水饮冰的人,曾在漫天风雪中体味过彻骨的冰寒,而今怎能拒绝那么炽热的神明。

可她的义无反顾,她的一腔深情,终逃不过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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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澜的心被楼听许独一份的温柔独特焐热,明知前方有火,却仍忍不住飞身相扑。离别之际,她甚至放句狠话都不敢看她:

“楼听许,别明知不可为而为,本殿只当那是愚蠢。”

楼听许心灰意冷,如她所愿成神,庇佑一方。两人同在神界她却不敢再多看折澜一眼,再多一眼,都怕痴缠。

可那人又泪眼迷离地醉倒在海神宫里低泣——“楼听许,你怎么不爱我,怎么不要我?”

矜持傲娇绝美海神x孤冷深情专一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