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湛俊良昨天晚上就应该回来了。他们已经和湛家打了招呼,只要湛俊良一回来,就立刻过来一趟。
没关系,说清楚就行。
有关系,那就更要说清楚了。
这可是命案,要是说不清楚,那可就有嫌疑了。
不过这条线巡捕房盯的倒不是很紧,因为他们想来想去,湛俊良也没道理是凶手。
就算他和颜蕙兰有不一般关系,又因爱生恨,要杀人灭口,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用这种方法。
湛俊良有家有口有生意有钱,不会这么疯狂。若是这么疯狂的性格,是不会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
庄越泽道:“老大,湛俊良还没有回来,那边有兄弟盯着,只要他一出现,立刻就带过来。”
沈淮点了点头。
目光重新回到鲍俊远出的报告上。
颜蕙兰,竟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我知道颜蕙兰是百乐门的服务生,在百乐门里,她可以做做端茶倒水的活儿,但她不是颜蕙兰的情妇吗?”
白嘉月还有点天真:“有没有可能,她和湛俊良的关系,其实很单纯?”
一群男人看她。
“怎么单纯?”
“就是精神陪伴的那种关系啊。说话,下棋,打牌,喝酒喝茶……柏拉图的那种。”
白嘉月这样的小姑娘,不懂人心险恶,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大家都不认可。
于英勋断然道:“这不可能,小白你以为湛俊良是文化人呢?你是没见过他,这就是个大老粗,暴发户……还下棋,他估计都不知道棋子有多少张。”
除非是正在追求中,还没有得手。
但凡是已经确定关系了,就不可能只是精神上的陪伴。
而且他的追求肯定是简单粗暴的,砸钱,要么上手。可不会给你流水细细的慢慢来,花前月下的谈一谈。
白嘉月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一些。
“哦。”
白嘉月也不坚持了。
湛俊良暂时没有消息,其他的消息也没有什么进展,好在今天晚上,有小宝这个诱饵。
沈淮让乔婶带着小宝住在中间,庄越泽住左边,于英勋住右边。
住宿安排好了,天也黑了。
暂时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巡捕房每天都有案子,也不是每一个案子的每一个细小步骤,都要沈淮亲自盯着的。
于英勋拍着胸口说:“老大你放心吧,只要这个小子出现,我一定能把人抓住。”
昨晚上,那是他没出现,要是出现,早就抓住了。
沈淮对于英勋给予了十分的肯定和信任,然后转头对白嘉月道:“月月,我们回家吧。”
众人一起看他们俩。
有一部分人知道沈淮的房子最近在修,住在邢家。有一部分人不知道。
不知道的先吓了一跳,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知道的听着,细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对劲。
沈淮这话里,有话啊。
白嘉月眉眼弯弯一笑,伸手给沈淮。
两人牵上手,走了。
剩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完蛋了。”于英勋喃喃道:“看样子这个红包是跑不掉了……”
众人于是在短暂的惊吓之后,开始商量要出多少红包。
职场就是这样,大家都在一起上班,红包要出也得出一样多。不然有的多,有的少,这不是得罪人吗?
沈淮和白嘉月下了楼,往停车场去。
如今沈淮也是有车的人了,他买了一辆和白嘉月一模一样的车。
他现在住在邢家,两人一起上班下班,因此开一辆车就行,白嘉月就没有自己开车了。
于是沈探长,上班是探长,下班是司机,兼职更快乐。
车在黄昏中,开进街道。
在路上,见人不多,沈淮就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拿下来,摸索几下,握住白嘉月的手。
“腰还痛吗?”
“不痛了。”白嘉月摇摇头。
幸亏昨天沈淮按的及时,一夜过去,基本上就不痛了。
“那……咱们晚上,出去吃吧。”沈淮说:“家里人多,咱们出去吃,清静。”
二人世界,是容不下电灯泡的。
哥哥也不行,家里的佣人也不行。
何况他们现在住在白嘉月家里,有那么多眼睛盯着,回了家,肯定不能两人待在房间里关着门说悄悄话,多拘束。
白嘉月笑着调侃沈淮。
“看不出我们沈探长,谈恋爱的时候那么腻歪。”
“那当然。”沈淮用手指蹭了蹭白嘉月的掌心,一本正经的说:“谈恋爱不腻歪,什么时候腻歪?我现在可不是在办案子,我现在是在陪女朋友。”
孰重孰轻,沈淮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好吧,那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你决定,你想吃什么?”
两人商量着,白嘉月的眼睛往外看,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馆子,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哎,沈淮你看。”
自从两人关系不一般之后,白嘉月开始连名带姓的喊了,沈探长也不叫了,沈哥也不叫了,讲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逮着什么喊什么。
沈淮转头看一眼。
“华心香?”
“对,是她。”
华心香也是百乐门的舞女,因为一直和颜蕙兰关系不好,也被带去巡捕房问了一夜的话。
不过问来问去,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和华心香之间的矛盾,都是鸡毛蒜皮的矛盾。
这点矛盾平时吵吵闹闹的就过去了,怎么也上升不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这个时间点,华心香本来应该在班里面上班的。但是出了这么个事情,估计她这几天也没心情上班,所以周韵给她放假了,也很正常。
白嘉月也没有多想。
可是沈淮看了一眼之后,却慢慢的降下了车速。
白嘉月不由的道:“怎么了?”
沈淮一只眼睛看着前方,一只眼睛分神看着华心香。
“有点不对劲,你看华心香身后那几个人。”
白嘉月一看,果然。
华心香走进一个小巷子里去了,她身后,有三个年轻男人,四下看了看,也一前一后的跟了进去。
冬天,温度已经挺低的了,天快黑了,街上没什么人,因此他们几个的行动就格外的显眼。
这几个年轻人的打扮,就像是街上的混混。穿着脏兮兮的布衣,带着帽子,压的低低的,遮着眼睛。
“这几个人是跟着华心香的?”白嘉月一直盯着他们:“华心香得罪什么人了?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虽然他们跟华心香无亲无故,但她现在是这起凶杀案里的参与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和案子有关。
沈淮将车停在了路边,两人下了车,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