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于英勋开门见山:“她昨天晚上被害了,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些关于她的情况。”
颜兴朝花了好一些时间,才接受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人都呆了。
虽然如今他们不住在一起,可毕竟是养过几年的,是有感情的。
而且,即便吵翻了,现在每个月颜蕙兰也还会给他们送钱。可见当时也不是吵的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颜兴朝用颤抖的手开了门,让众人进去:“惠兰……她不是在百乐门做服务生吗?我还偷偷去看过她,确实是做服务生啊……没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觉得有点话中有话。
老规矩,先安抚一下受害者家属,让他们冷静下来。
好在这种隔了一层的家属,虽然也伤心,但总是比亲爹亲妈要好一些。至少颜蕙兰的婶婶只是有些伤感,谈不上多伤心。
颜兴朝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打开门,里面是杂物房。
颜兴朝说:“这就是惠兰之前住的房间,她搬走以后,就放杂物了。”
白嘉月看着半房间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这里恐怕也找不出什么有线索的物品。她连常住的孤儿院的房间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一个早就不住的地方,肯定能拿走的,都拿走了。
只是这种空荡,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是,提防着随时随地有人来找,所以不留一点痕迹的感觉。
看完房间,沈淮问颜兴朝。
“我听邻居说,颜蕙兰这姑娘父母去的早,在孤儿院住了两年,便被你们接到身边。”
颜兴朝点了点头。
他们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是跟着个木工师傅做学徒的。在这个年代,好的手艺人是很吃香的,虽然不容易大富大贵,但是日子过的比其他人好。
颜兴朝的儿子,木工学的不错,唯一的缺点是,跟着师傅到处揽工,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
后来,在一家做工的时候,跟房主家的女儿看对了眼,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房主家是个独生女,爸妈不舍得她远嫁,两人舍不得分开,一合计,得,他就留了下来。
也不是入赘做上门女婿,就是留在了女方的城市过日子,生下的孩子,依然姓颜。
儿子投奔了儿媳妇家。颜兴朝夫妻虽然有点郁闷,但夫妻俩还是比较开明的。
这年代娶妻不易,女方家条件比他们家好,又是一个独女,儿子若是能娶妻如此,以后的生活也会容易许多。这么一想,就释怀了。
只是换个城市,又不是改了姓。
夫妻俩商量又商量,便同意了。并且打算等着自己年纪大一些,把海城的房子卖了,也搬过去一起生活。
人嘛,就是如此。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如今虽然不在一处,可每年小夫妻会带着孩子来看他们,他们也会去看孩子,逢年过节会探亲送礼。
因为没住一起,还没有婆媳矛盾,也不用带孙子,和和美美,没什么不好。
这人啊,一想开了,生活都敞亮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颜蕙兰又是个懂事的姑娘,长的又好看,自然夫妻俩也就对她好。
不说当女儿,也差不多。
沈淮听颜兴朝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了些颜蕙兰过去的事情,十分伤怀。
“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让她搬出去……”颜兴朝有些自责:“都怪我。”
他妻子在一旁低声安慰他。
沈淮等他情绪缓和了一些,便道:“我听说,她搬出去,是因为不满意你们给她找的婆家。”
“是啊。”
“当时她只有十七岁,还不满十八岁,是这样吧?”
“对。”
这就奇怪了。
沈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她嫁人?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颜兴朝想让颜蕙兰早点嫁人,省心省力还能得彩礼,可如今聊了之后,觉得颜兴朝夫妻不是这样的人。
政府有明文规定,女子成婚的年龄,不得小于十六岁。
但这是规定的最低年龄,事实上,大部分人家不会十六岁就把女儿嫁了,稍微好一些的人家,若是读过一些书,就更不会那么早了。
颜兴朝的表情十分纠结。
颜婶子叹了口气,劝她丈夫:“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来当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颜兴朝纠结了半天,说:“我发现惠兰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人。”
当年颜蕙兰十八岁,如今二十三。
也不过是五年的时间。
五年前认识的人,现在还是认识的人,如果当年有矛盾,现在再遇到,说不定矛盾会激化。
不过十七八岁的颜蕙兰,只是个小女孩罢了,就算和谁有矛盾,又能有多大的矛盾,怎么就至于不死不休了?
她得罪的这个,可不像是普通人。普通人就算是有这个杀心,也没这个能力。
这是个专业的,会杀人的人。
“是几个小混混。”颜兴朝说起这个,十分郁闷:“我就不明白了,惠兰一直是很懂事,很听话的姑娘,怎么就突然和那种人来往上了。还打扮的……打扮的不三不四的,在巷子里,那几个男人勾肩搭背,搂来搂去。”
颜兴朝对这个侄女是上心的,他觉得必须要管,要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她过世的爸妈呢?
于是他就管了。
管的方法,就是想给她找个人家嫁了。
颜兴朝说:“我儿子不在海城,我们夫妻俩要工作,不能日日看在她身边,所以我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结了婚有了孩子,有丈夫和公公婆婆管着,自然就会好好过日子,不会那么荒唐了。”
白嘉月不由道:“你就没有尝试着管一下吗?这事情,你没跟她说过?”
哪有这样的,自己不管,指望婆家管,那还能有个好吗?
“管过呀。”颜兴朝说:“我想着,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心思多的时候,偏偏见的世面又少。难免有长的周正点的男人哄骗两句,就当了正,所以我苦口婆心啊,但是她根本就不听,让我别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