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客厅。
季夜澜坐在沙发上,慢慢的翻看着穆丹丹的日记本。
“我今天终于再遇到他了,他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样英俊,我从别人口里知道他在季家的境遇,心里很难过,他还是那样让人心疼。”
“他的身边已经有别的女孩子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个女孩是真的爱他,我很为他高兴。”
“那个女孩子不知为何对我有了敌意,我该告诉他吗?”
“今天,那个女孩子警告我不要靠近夜澜,可是我和他只是正常的工作交往,她这样狭隘,真的对夜澜好吗?”
“我发现那个女孩看着夜澜的目光充满着占有欲,这不是正常健康的爱情,我应该让夜澜发现这一点吗?可是,夜澜好像很爱她,若是让他发现,会不会很失望?”
“今天,和夜澜谈完合作项目之后,那个女孩突然过来了,她趁着夜澜不在的时候,用开水烫伤了我的手,我知道这是警告,但是我不觉得手疼,而是为夜澜感到担忧,爱上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人,夜澜真的会幸福吗?”写完后,还在最后画了一个带着问号的小人。
看到这里,他记起来了,那次是他和穆丹丹约好在餐厅里吃饭谈合作项目,聊着聊着,裴晓月突然来了,还不小心将饮料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只好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回来的时候,穆丹丹脸色泛红,一直将右手藏在背后,见他回来,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当时他也没注意,没想到她居然受了这样的委屈,难怪接下来的项目合作都是金教授和他谈,想必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受伤了。想到这里,痛彻心扉,“原来,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因为我承受着苦难,而我却一无所知。”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顿了一会,他情绪激动的缓缓合上日记,挣扎着站起身来,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颠倒摇晃,大脑传来阵阵眩晕感,摇晃几下,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幸好今天是周末,季晚星也待在家里,正在房间里翻看着有关绘画的书籍,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异响,好奇走出去看。
当她来到楼梯口时,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被吓得呆住了。
季夜澜狼狈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回过神来后,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冲下楼梯,迅速跑到季夜澜身边,费力地将他扶起来。
刚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股炙热从季夜澜的身上传来,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烧得厉害!
在过去的这整整一个月时间里,季夜澜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到柳拂衣所住公寓的楼下,痴痴地仰望着她房间透出的灯光,一站便是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他还需要强打起精神前往集团工作。如此高强度的生活节奏和巨大的心理压力,最终还是压垮了他的身体。
季晚星的大脑一片混乱,,手忙脚乱之中,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没过多久,一辆救护车便风驰电掣般赶到现场,将季夜澜送往了泰安集团旗下的医院。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和治疗,季夜澜的病情总算逐渐稳定下来。
季晚星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一转想,紧接着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柳拂衣的电话。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让哥哥见到柳拂衣。
在电话里,她故意哭得泣不成声,将季夜澜的病情说得很严重,柳拂衣听后让她通知父母,季晚星急忙道:“爸妈的电话都打不通,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拂衣姐,你快点来吧。”
挂完电话,赶紧给父母发了信息,让他们不要接柳拂衣的电话,果然刚收到信息没多久,柳拂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季昭和殷离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将手机放在一旁,就是不接。
柳拂衣见打不通季昭和殷离的电话,想着季家其他人也有事情要忙,就没有再给其他人打电话,收拾了一些东西去了医院。
季晚星和父母通完气之后,又吩咐救治的医生将季夜澜的病情说得严重一点,还要将季夜澜送到IcU病房。
医生一看要闹大,急忙劝道:“柳小姐是名医,二少要不要进IcU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大小姐不要弄巧成拙啊。”
季晚星想了想也是,只能作罢,将季夜澜送进了VIp病房。
等柳拂衣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季晚星一个人坐在病床边守着还在昏迷的季夜澜,抹着眼泪。
“晚星。”柳拂衣推开门走了进去。
“拂衣姐。”季晚星看到她真的来了,心里很是欣喜,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扑到她的怀里,哽咽道:“哥哥他突然之间就晕倒了,真是吓死我了。”
柳拂衣拍拍她的后背,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疼惜的伸手擦了擦,柔声安慰道:“你做得很好。”
“可是......可是,医生说哥哥的情况很严重,高烧不退,会引发肺炎的。”季晚星摇晃着她的手,假装无助道。
柳拂衣上前细细地观察了季夜澜的脸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帮他把了把脉,转头对着季晚星道:“没关系的,现在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脉象也很稳定了,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说完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诊疗病历,认真看了起来。
季晚星一听,心里顿时泄了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柳拂衣。
门口的救治医生看到这一情景,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幸好没有依照大小姐的话对二少的病情瞎编乱造,敢在柳拂衣面前弄虚作假,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季晚星一看慌造病情让柳拂衣心疼季夜澜这一计谋是不管用了,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方法,赶紧道:“拂衣姐,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就麻烦你照顾我哥哥吧。”
说完,也不等她答不答应,急忙转身出了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关上房门,笑笑道:“拜托你了。”
柳拂衣看此情景,也没再阻拦,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季夜澜,他的情况,只要退了烧,打一下点滴,醒了就可以回家了,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请护工也没必要,那就照顾一下吧。
想到这里,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仔细地检查起了输液瓶,还有大半瓶药水正静静地悬挂着。
接着,她的目光移向了病床上的季夜澜。见他的嘴唇干燥得厉害,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轻轻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往里面倒满了一杯温开水,取出一根干净的棉签,浸入水中,轻柔地用蘸湿的棉签触碰着季夜澜的嘴唇,一点一点地滋润着那干裂的双唇。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季夜澜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是微微动了动手指,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头顶上方那盏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洒落在白色的墙壁和床单上,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季夜澜眨了眨眼,努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洁白如雪的墙壁、摆放整齐的医疗设备以及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自己如今身在医院的病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