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飞艇仿若在惊涛骇浪中漂泊已久、疲惫不堪的孤鸿,一路跌跌撞撞,艰难地穿越那如黏稠沼泽般的重重星际乱流。能量护盾在乱流冲击下摇摇欲坠,不时闪烁起刺目警示光芒,舱内亦是警报声此起彼伏,晃荡得三人几乎站立不稳。林风紧攥着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不断闪烁的控制台,心里暗暗叫苦:“这鬼乱流,什么时候是个头!飞艇可千万别撑不住。”灵儿满脸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小声嘟囔:“希望快点到达平稳区域,再这样下去,飞艇要散架了。”炎龙倒是满脸坚毅,却也时不时皱眉望向窗外汹涌的乱流,拳头握起又松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终于,它摇摇晃晃地靠近了那颗仿若被上古魔神诅咒、深陷战争泥沼无法自拔的可怖星球。
甫一穿出大气层,一幅末日炼狱图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焦黑干裂的土地绵延至天尽头,仿若一条无尽的苦难绸带,丝丝缕缕都浸透着哀伤。大地之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那是巨型能量炮轰炸后留下的狰狞伤疤,裂痕边缘怪石嶙峋,呈现出诡异的熔铸状,似乎还残留着高温灼烧后的余热。断壁残垣在滚滚浓烟中若隐若现,似是不甘沉沦的亡魂在哭诉往昔。废墟间偶尔可见几缕摇曳的微弱火光,却也被浓烟迅速吞没,刺鼻硝烟恰似无数恶魔之手,肆意摩挲、抓挠着每一寸空气,直往鼻腔、咽喉里钻,令人几近窒息,胸腔憋闷得似要炸裂。
天空被浓厚的阴霾死死笼罩,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一丝阳光都无法穿透。狂风裹挟着沙砾与硝烟,如千万把利刃呼啸而过,切割着一切裸露在外的物体。那些曾用于城市防护的能量塔如今东倒西歪,塔身满是焦痕与弹孔,金属外壳在风沙侵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飞艇缓缓着陆,好似濒死巨兽沉重坠地,激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土飞扬。几乎瞬间,一群身形彪悍、满脸肃杀之气的战士如汹涌潮水般围拢过来。他们身着斑驳战甲,那上头坑洼不平,满是战斗留下的灼痕与凹坑,手中枪械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寒光,齐刷刷对准舱门,动作娴熟流畅,显然历经无数生死之战,肌肉记忆已刻入骨髓。
为首的阿克琉斯仿若一尊战神降世,大步向前。他身形高大壮硕得超乎常人想象,仿若一座巍峨耸立、不可撼动的小山,古铜色肌肤紧绷在如钢铁浇筑的结实肌肉上,每一步迈出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那道从眼角斜劈至下巴的狰狞伤疤,宛如一道愤怒嘶吼、欲择人而噬的蜈蚣,随着面部表情微微颤动,散发着浓烈的肃杀气息。
而在阿克琉斯身后,站着一位面容冷峻阴森的副官,名叫莫尔。他身形高挑瘦削,却如同一把隐匿在暗处的利刃,浑身散发着冰冷彻骨的气息。深陷的眼窝中,一双幽绿的眼眸仿若两点鬼火,闪烁着狡黠与狠辣,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的战甲相较于其他人更为精致,领口处用不知名异兽的尖锐獠牙精心镶嵌出诡异纹路,肩头两枚尖锐的骨刺向外探出,仿若随时准备穿刺猎物。手中那把特制的能量长枪,枪身幽黑深邃,不时有暗红色能量纹路游走闪烁,仿佛一头蛰伏待发、渴望嗜血的恶兽。
阿克琉斯虎目圆睁,那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利刃,声若洪钟般咆哮道:“外来者!报上名来,此地战火正燃得噼里啪啦,不是你们闲逛溜达、观光赏景的地儿!”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紧张与忐忑,率先踏出舱门。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坦然无惧,直直迎向阿克琉斯那仿若能看穿灵魂的犀利眼神,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心里默念:“稳住,一定要让他明白我们的来意,绝不能起冲突。”嘴上说道:“我是林风,这两位是灵儿与炎龙。我们肩负着寻找能拯救宇宙神器的使命而来,一路奔波至此,实在是无意冒犯,只是路过贵星稍作停歇。”
阿克琉斯浓眉瞬间拧成死结,目光仿若 x 光扫描仪,将三人从头到脚、从身形到气质狠狠刮过一遍,旋即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肆意张狂的狂笑:“哈哈,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瞧瞧这瘦胳膊瘦腿的模样,风一吹就得倒咯,也敢大言不惭说要拯救宇宙?知道这一路啥凶险光景吗?星际海盗那帮杂碎,各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眼睛珠子瞪得溜圆,就盯着过往船只打劫;邪恶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在暗处织就了一张张大网,都把神器当成嘴边肥嘟嘟的香肉,垂涎欲滴。你们这贸然闯入,纯粹是羊入虎口,自个儿往鬼门关送,自寻死路!”
林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面皮涨得通红似要溢血,脖颈青筋突突直跳,仿若一条条愤怒扭动的小青蛇。可那双眼却似燃旺到极致、不惧狂风暴雨的炭火,愈发炽热坚定,心底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愤懑,但更多的是绝不退缩的决然,咬牙切齿回道:“送死又怎样?像个孬种似的缩在阴暗角落苟且偷生,宇宙就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们?若无人挺身而出,扛起这份生死未卜的重担,黑暗必将如汹涌海啸,席卷一切光明,把所有希望都碾得粉碎。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无数星球像这般灰飞烟灭、亿万生灵惨遭涂炭?与其坐以待毙,窝囊等死,不如拼死一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生机,老子也要挣上一挣!”此时林风脑海中闪过那些被战火摧毁的星球画面,废墟中无助哭泣的孩童,满目疮痍的大地,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灵儿心急如焚,见气氛剑拔弩张,急忙上前,小手如灵动蝴蝶般拉住林风衣角,轻扯一下示意他暂且冷静,莫要冲动行事,心里直犯嘀咕:“可别真打起来,咱们初来乍到,这误会要是闹大就糟了。”而后转身,眉眼弯弯似月牙,眼眸澄澈如清泉,声音轻柔婉转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阿克琉斯大哥,您抬眼瞧瞧这周遭凄惨景象,百姓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好好的家园眨眼间毁于一旦,满目皆是悲凉绝望。我们一路行来,跨越星系,见多了这般肝肠寸断的悲剧,那一幕幕仿若尖针,扎得人心千疮百孔。我们深知前路是荆棘满布、仿若悬崖峭壁般艰险,可哪怕希望如风中残烛,飘摇欲灭,只剩那丝丝微弱光亮,我们也得伸出双手,死死护住那缕微光啊。您为守护这片土地,带着兄弟们与侵略者鏖战无数回合,枪林弹雨中穿梭,生死边缘徘徊,定深深明白这绝不放弃的执念。它不是轻飘飘一句话,而是扎根心底最深处,任狂风暴雨、刀砍斧剁也拔不走的信念呐!”
阿克琉斯微微一怔,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目光缓缓扫过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的大地,嘴唇紧抿,良久未语。脸上如冷峻岩石般坚毅冷酷的线条渐渐缓和,似有春风悄然拂过,化开些许霜寒。
这时,莫尔却上前一步,凑近阿克琉斯耳边,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首领,切不可轻信这些外来者,瞧他们这单薄模样,说不定是敌方派来的奸细,故意编造谎言哄骗咱们,好趁机窃取咱们的战略物资。万一放他们走了,后患无穷。”说罢,那幽绿眼眸还狠狠瞪了林风三人一眼,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阿克琉斯仿若被触了逆鳞,猛地一瞪莫尔,压低声音怒斥道:“住嘴!你个榆木脑袋,没瞧见他们眼里灼灼燃烧的光?那是绝境中也要拼出条血路的决然之光!这时候扯后腿、当缩头乌龟,还算什么爷们儿!”
阿克琉斯长叹一声,仿若把胸腔里积郁的浊气都吐尽,大手一挥,仿若挥散漫天阴霾:“罢了,拗不过你们这几个愣头青。”转头朝身后扯着嗓子喊道:“二狗子,别磨蹭,麻溜儿地去把咱仓库里那几箱珍藏的能量核心拿出来,还有上次从敌军那儿缴获的备用引擎零件,一股脑儿都给他们装上,手脚麻利点!”
叫二狗子的战士面露难色,苦着脸嗫嚅:“首领,那些可是留着给咱自己应急救命的……万一后续战事吃紧……”
“啰嗦啥!”阿克琉斯眼睛一瞪,仿若铜铃,“今儿个帮了他们,没准哪天他们就真成了咱全宇宙的大救星,把那些个牛鬼蛇神都给收拾咯。咱别老盯着脚尖那点地儿,格局放大点,往后好处多着呢!”
待物资一箱箱、一件件搬运完毕,阿克琉斯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缓缓扫过,仿若要把他们面容刻入心底,语重心长叮嘱:“东西都给你们备齐整了,往后的路还得靠自个儿走。这宇宙大着呢,啥妖魔鬼怪都有,往后碰上硬茬子,别犯傻充英雄,一股脑儿硬刚,保住小命才有翻本、东山再起的机会,别一头栽在半道上,那可就亏大发了。”
林风眼眶微热,泛起丝丝红意,抱拳行礼,动作庄重,心中满是感激:“阿克琉斯大哥,大恩不言谢!您这份豪爽仗义,我们铭刻肺腑,绝不敢忘。若真有幸寻得神器,定回来助您挥师荡平敌军,还这颗饱经磨难的星球往昔安宁祥和!”
阿克琉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抬手重重拍了拍林风肩膀,那力道雄浑刚猛,差点把林风拍个趔趄:“行嘞,盼着你们凯旋而归!赶紧滚蛋吧,瞅你们那飞艇破破烂烂的,跟个筛子似的,路上可别再出啥岔子,顺顺当当的!”
引擎再度轰鸣,仿若沉睡巨兽苏醒咆哮,飞艇缓缓升空,拖着滚滚浓烟,向着浩瀚无垠、神秘莫测的未知疾驰而去。阿克琉斯率众凝望许久,直至那渺小如豆的光点彻底消失在茫茫星幕,仿若融入无尽黑暗。身旁莫尔又嘟囔道:“首领,您真信他们能成事儿?”阿克琉斯哼了一声,目光深邃望向远方:“信不信的,暂且不论,好歹他们带来了不一样的动静,总强过咱在这干巴巴等着、熬着,死马当活马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