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陆航旖拍桌而起，看向宣景的眼睛猩红愤怒。
“宣景，我想解决问题，才给你面子请你吃饭，你别不识好歹。”
看着一个无知的人张狂，真跟看猴子耍戏一样。
只是，陆航旖忘了他是谁，也忘了宣景是谁。
以为一时的得意就可以盖过嘉盛的风头，奠定了政帆在江城的地位，他太不了解整个商业市场了，也不了解嘉盛背后……宣景的厉害。
陆航旖还在得意，居高的睥睨对面人，说：“你要不想那批货变成废铜烂铁，我劝你按照合约的量发来，有政帆的渠道，这些东西我很快就能销售出去，回款自然会打到嘉盛的账上。”
宣景慢条斯理地倒上红酒，喝下后，再看向陆航旖的眼神都变了，凌厉而冰冷，带着肃杀之气。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寒意，问了句：“我当初没把宝压在你身上就对了。”
陆航旖：“……”
“还真是个白痴。”宣景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就你的智商和情商还想在我这吃霸王餐？别说是你，就是老陆总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航旖以为他在诈他，依然不肯低头，强势道：“要是我爸来了，恐怕连嘉盛都保不住了。”
他的意思，嘉盛被政帆吞并是早晚的事。
宣景拿起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插起一小块放在唇边，说：“陆航旖，你太嫩了，居然把政帆没钱的消息透露给我，你想过后果吗？”
“……”陆航旖心一沉，人也慌了。
“有句话你爸应该没教过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政帆的生杀大权在我手里，你居然还敢挑衅我？”宣景将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而这块牛肉正是眼前的陆航旖。
显然，宣景一番话让他无法淡定了。
眨了眨眼睛，喉咙狠狠吞咽几口，说：“吓唬我没用！我不怕！我背后是政帆，整个政帆集团，我会怕你？”
宣景丝毫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吃着牛排。
可宣景越镇定，陆航旖越没底，他终于意识到局面掌控不住了。
强迫自己冷静，坐下来说：“说吧，什么条件才会发货。”
宣景揭起眼皮看向对面人，表情异常冷漠。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印了印唇边，说：“一切按照合同约定执行，想要货，先打首付款。”
陆航旖额头渗出汗来，他已经将政帆几个项目的资金都转到元宇宙项目里，账面上的可流动资金不过几百万，这些还要用在公司的日常运转上。
“宣总，你看能不能，”
宣景完全不给他机会，“不能。”
“没得谈？”
桌下，陆航旖攥紧拳头。
宣景缓缓起身，阴沉着眸子拿起餐刀在桌上狠狠一插，餐刀立在桌上。
“陆航旖，你不配跟我谈。找个有资格聊的来。”刚提步，又停下脚步，冷声警告：“我们之间的事，别急，秋后算账，一笔一笔，我都给你记着呢。”
“……”前一句他没慌，后半句陆航旖忐忑了。
前段时间他找人黑丛芸，不清楚他知不知道。
宣景走出包厢，门外的两人谁也没预料到会这么快结束。
“！”
“！”
尹子阳只一眼察觉到宣景脸色不对，默默地跟在宣景身后走了。
陆航旖的秘书刚打开包厢的门探进头，就被迎面飞来的盘子吓得关上门。
哗啦一声，盘子砸在门上摔得粉碎。
……
年后，宣景越来越忙，也就没管与政帆的项目，出厂的新能源工程车一直储存在工厂内。
察觉出不对劲的是陆年远。
他提前回国，发现很多项目进度都停滞不前，将负责的主管叫来才得知是资金迟迟没到账导致的，又从财务主管那得到另一个令他震惊得消息。
陆航旖接到父亲的电话，他人正在跟银行谈贷款的事。
“在哪呢？”陆年远语气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航旖还以为他人在国外，继续掩饰道：“爸，我在公司了。”
“你在公司了？”陆年远眼睛危险地睨了睨。
“啊，”陆航旖大言不惭道，“什么事，爸。我正跟几个主管开会呢。”
“开会？”
“嗯，是，开会。”
陆航旖觉得父亲的口气不对劲了，“爸，你在哪了？”
谁知，陆年远就跟被点燃的炸弹，暴喝道：“我在公司了！就在你办公室！半小时内，立刻给我滚回来。”
“……”陆航旖大脑有几秒空白，又回过神，“我，我，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慌乱的跟信贷经理告辞，匆匆走出银行。
一路小跑着上车，油门踩到底飞驰回公司。
刚出电梯，就看到秘书神情凝重的等在门口，见到他就说：
“陆副总，转移资金的事陆总知道了。”
“……”
陆航旖脚步顿下，又看向秘书，问：“财务主管汇报的？”
秘书拧眉摇头，“不是，有几个乙方迟迟没拿到货款，合同不能履行，就打电话给陆总了，陆总提前回国把停滞项目的主管都叫到办公室，问了进度才知道资金都被挪用了。”
陆航旖烦躁的叹气，“唉……都告诉他们了，别乱说，我能想到办法解决。真是的！”
秘书看着陆航旖径直走向办公室，替他不禁捏把汗。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哗啦一声，接着传来陆年远大声地呵斥：
“你是蠢货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财务主管战战兢兢的说：“是陆副总交代的。”
“他交代的？”陆年远绕出办公桌，来到财务主管面前，“他让你去死，你去死不？”
财务主管：“……”
“账目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财务主管报了一个数字，陆年远听完血压飙升，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幸亏被人扶住了。
“陆总，快来人，陆总晕倒了。”
财务主管扶住陆年远的胳膊，门外的陆航旖也惊了，赶紧冲进去。
“爸……”
陆年远坐在地上，粗喘着气，看着眼前的陆航旖，恨自己太骄纵他，也太将他视为希望，认为在他的调教下陆航旖会大有作为，成为公司合格的继承人。
显然，有些事是天赋。
他没有这个天赋，强求不来。
陆年远大口大口的喘着，对财务主管说：“你，把予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