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的大军,在龙帝的指挥下,迅速的退出对京都的西城门外,返回到卫城的城墙之外。
只留下了两个还有宴席的平台。
蒯鹏举并没有着急返回京都,虽然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但龙帝留给他的区域太小,能不能靠这么一点小小的区域,让蜀国能屹立不倒并不乐观。
至于龙帝只许他监国,不能称帝这件事,他并不在意,蒯平儿为什么离开京都抛下蜀国,之前他懒得去找,不过现在他还必须要去找回来,就算平儿不愿做女帝,但就今天龙帝的反应,让他手中就算失去了宋晴雅这个威胁龙帝的底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底牌。
毕竟蒯平儿是他的亲孙女,这血脉相连的亲情,蒯平儿一定和龙帝有相似之处。
“陛下,我送宋夫人出城。”马山开口道。
蒯鹏举犹豫了一下,“暂时不用,我看他龙帝敢不敢再次进犯?如果这女人不在我们手上,少了底牌。”
宋晴雅冰冷的声音响起:“蒯鹏举,你就是个无信的小人!”
“闭嘴!”蒯鹏举喝道:“你能活着就要感谢朕的仁慈,还敢评价朕!”
马山却忽然打断了蒯鹏举的话,“陛下,我刚才已经答应了蒯龙,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
“马山!你若还想回蜀国为臣......”
“陛下,此事我不能答应你。”马山摇摇头,对着身边几个师弟招呼了一声,护着宋晴雅向卫城外而去。
蒯鹏举挥手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马山坚决的 目光,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手中可用的人不多,这几个南山传承人他还不能得罪。
有他们的存在,三分之一的朝臣能完全掌握,朝政稳定,才有发展的基础。
终于,还是没有继续阻拦。
卫城城墙外,目光盯着卫城,心中忐忑和期待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心中既有期望,又有担心。一个时辰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世那么漫长。
终于,卫城内几匹快马驶了出来 ,马背上的人正是马山和他的几个师弟,中间有一匹马上,素衣女子正是宋晴雅。
龙帝翻身下了乌骢马,快步迎了上去,莫桑等人一看 ,也赶紧跟了上去。
马山原本领头,看到蒯龙下马迎上来,立即拉住缰绳,让开路,对着宋晴雅说道:“你自己过去吧!”
宋晴雅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而是自己一夹马腹,向前离开这些送她出来的人。
她的视线中已经看到龙帝正向她走来,马儿驮着她向前一直到离龙帝还有几丈的距离,她才停下了马,眼神与走近的龙帝对视,两人的眼神都同样带着期待和惧怕,这一刻,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越是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暗示越来越强,两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血脉亲情的羁绊。
“谢谢你!”宋晴雅不敢去奢望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更不知道接下来眼前人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她现在支撑活下去的信念就只有两件事,一是自己的儿子没有看见,二是想看见蒯家家破人亡。
“您,是宋晴美的姐妹?”龙帝不知道说什么,开口询问她的来历。
“你不该为了我一个无用的妇人放过蒯鹏举的!”
“对于蒯鹏举不费事。”龙帝随意的回应了一句,疑惑的看向眼前略带责怪语气的妇人问道:“您也有一个儿子被蒯家抢走?”
龙帝一句话,就彻底击溃了宋晴雅故作的坚强,眼泪没忍住就掉了下来。
“您还记得您儿子身上有什么标志吗?”龙帝迫切的想知道结果,虽然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胎记和印记,但他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还没满月的孩子,当初连胎衣都没有褪完......”宋晴雅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悲伤。
龙帝心中失望的情绪奔涌而出,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山。“马山,之前你所做的我都可以不再计较,若你愿意,我龙国范围内任何一个城池,你都可以做一城的城守将军,许你自管!”
这个条件相当于给了马山一个特权,但他不可能让马山和董泽、孙思奉两位师兄一样,更不可能给他更大的权利,一城的自管已经是他目前不计前嫌的最大让步了。
马山却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马山自有自己的前程,就不劳你费心了。”
“既然如此,朕会记得你这次恩情。”龙帝点点头,“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在蒯鹏举身边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
马山苦笑一声,“我马山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说完,带着自己几个师弟转身离开。
此时,宋晴雅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看着龙帝转身欲走,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说道:“当年蒯鹏举让人来抢走我儿子的时候,我狠心的在那襁褓中的儿子手心掐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几十年过去,恐怕早就已经抹平。”
她的话,让原本转身离开的龙帝脚步一停,缓缓的抬起了自己右手,掌心中一道与掌纹完全不符合的印记出现在眼前。
“您,您说的是,这个吗?”龙帝转身把右手举了起来。
宋晴雅身体一震,忙不迭的翻身下马,跑到龙帝身前,颤抖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拇指轻轻的按在那个印记上,尽管随着年岁增长,印记大小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大小,但那弯弯的印记却是揭开身世的唯一线索。
“母亲……”龙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轻轻唤了一声,仿佛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境,一旦出声便会破碎。
宋晴雅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男子。他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婴儿已大相径庭,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感觉却如此真实。她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抚摸着龙帝的脸庞,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孩子……真的是你吗?”宋晴雅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期待。
龙帝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是我,母亲。我是您的儿子。”
母子俩相拥而泣,这一刻,所有的仇恨、痛苦和思念都化作了泪水,流淌在他们的脸上。
莫桑站在不远处看向这对几十年后重逢的母子,想起嗦莫族内多年经历的分别,感同受身。
唯一不一样的只是,一个是族内的生存,而这对母子却是被迫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