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旧微微点头,手中黑木棍从身后快速横在身前,要以黑木棍的棍身抵挡这一击。
黑铁棍棍尖接触到黑木棍棍身,如同毕旧预料的一般,在蒯雷的一刺下,黑木棍本身丝毫无惧,但其上传来的力道却逼迫毕旧退后了一步。
“有些力道!”毕旧微微一愣。刚才蒯雷并未全力,这一点他看得出来,如果自己掉以轻心,别说指点,搞不好丢丑落败。
当下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黑木棍在手中抡了一圈,从下往上一挑,蒯雷手中黑铁棍收回在臂膀之后一个抡转,就势砸下。
“砰”的一声,黑木棍被压下,在地上微微一弹,蒯雷收棍,一个旋转,黑铁棍再次横扫过来。
毕旧已经从这两下感觉到自己在力道上差了蒯雷不少,且感觉木棍终究不比黑铁棍材质,连忙运气横挡。身为长辈只守不攻才是指点,他要是还手攻击那就有些欺负晚辈了。
蒯雷是得势不饶人,接二连三的一套进攻,毕旧不得不运气抵挡,看似一攻一守,毕旧游刃有余,但当第三下之后,毕旧眉头就皱了起来。
明明从蒯雷的手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运转,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力量,但毕旧感觉第四下自己未必能再如前三棒那么格挡下来。
这是武者的本能感觉。
果然,在蒯雷的第四棒当头砸下的时候,毕旧举棍格挡,顺势向下泻力,才勉强稳定身形。
蒯雷脸色不变,第五棒接连而来,根本没有一丝间歇。
毕旧脸色大变,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可是从蒯雷的身法和挥棒而出的风声,他能清晰的判断出自己原本可以轻松应对的。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这其中肯定有古怪,至于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但如果第六棒再继续砸下来,自己肯定就要出丑了。情急之下,毕旧身形向前快速移动,准备立即出手止住蒯雷,虽然这样做,有失身为长辈的风度,但总比被蒯雷这么快就击败好得多。
可是,就在他已经期身来到蒯雷身边,一只左手准备点了蒯雷的麻穴之时,一道黑影比他更快的把蒯雷拉开了一尺,这虽然导致蒯雷回身抽出的一棒偏得有些远了,但毕旧的计划也落空。
毕旧眉头一皱,这身法不像身法,但速度的确是挺快。
等到黑影站定身影,他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黑衣女郎,身形矮小,“嗦莫族?”
“毕旧大人,请恕罪!”莫桑放开蒯雷,拱手低头回应道:“陛下专门有交代,若有危险,小人不能无视。”
“刚才他有危险?”毕旧嘴角一翘,脸带笑意。
莫桑顶着毕旧的目光威逼下,说道:“毕旧大人,小人眼界有限,刚才的确感受到了二皇子有危险。”
蒯雷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刚才莫桑出手是好意,但其实他也有办法避开,只不过莫桑出手了,他也就没必要显露出来了。如果是全盛的毕旧,或者他的父皇不是蒯龙,他所有的办法都没用,可是现在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亲手递给毕旧的黑木棍,那可是潘奥山脉温泉里的出产的木棍,他父亲就算用黑木做的神弓也最多只能拉七次,毕旧双手握持黑木棍,所耗费的精气神更多,就算毕旧比自己父皇精气神更充盈,但也不可能持续太久。
毕旧凭借自身修炼武术几十年的积累,上了这么一个小当,落入蒯雷的算计,也是没办法防范。
两人的身份、辈份、关系、心性......各方面都被蒯雷算计得死死的。但凡他进攻一次,他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至少知道黑木棍有古怪。
见到毕旧对莫桑施加压力,连忙站到了两人中间,躬身施礼道:“师伯指点是否到此为止了?”
毕旧手里握着黑木棍,扔给蒯雷,“今日我有些疲累了,明日继续。”
“明日,侄儿在城外恭候师伯大驾!”蒯雷倒没有拒绝,拱手道:“师伯请先回营休息!”
毕旧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回去。
莫桑此刻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连忙对着蒯雷说道:“二皇子,你不是毕旧大人的对手,还是算了吧!”
蒯雷看着远去的毕旧背影,自信的说道:“放心。师伯在我手上赢不了。”
莫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蒯雷抬手制止了,“明日如果出现今天的状况,你还有把握救下我吗?”
莫桑摇摇头,有些惭愧的说道:“二皇子,今日完全是毕旧大人意料之外,没有防备。我族最擅长的是长途耐力,不是技巧。而我现在的技巧都是来自王志俊,而王志俊,是毕旧的徒弟。”
蒯雷一听,心里暗叹了一声:各有所长,从父皇开始他们姐弟兄妹之间所擅长的就不是对战武术。
不过,要说谋略,这个师伯就差多了。
带着人返回相州城,蒯雷第二日依然带着人在城外设宴,再次奉上黑木棍,毕旧休息了一晚,精气神恢复如初,可是两人交手之下,结果依然如此。
昨天他已经动了心思提早结束被莫桑破坏,身为蒯雷的师伯,又是看着蒯雷父皇的师兄,终究不能再次这样做。
可是,如果因此而落败,那这脸就丢得有点大了。
五棒之后,不得不闪身躲避。
好在蒯雷在身法方面的确和他父皇一样,比常人厉害,但在毕旧面前却不够看,就算是损失了一部分精气神,也不是蒯雷可以追上的。
一炷香之后,蒯雷主动停手,“师伯身法迅捷,侄儿......”
毕旧打断蒯雷要说的话,指责道:“战场上,难道你还能让对手不显示身法吗?”
蒯雷神色恭敬的施礼道:“师伯教训得对,是侄儿眼界不够。但师伯也知道,父皇和军中将士不善此道。此次既然有缘遇见师伯,还请师伯不吝赐教!”
毕旧被蒯雷顺杆爬的话噎住了,没想到这蒯雷完全不顾身份和现在的情况,张口就要他这个师伯教他身法。
这又不是识字锻炼,怎么可能说教会就能教会的!但现在蒯雷把话说出来了,他要是拒绝,实在是也开不了口。
思虑间,看见一边站着的莫桑,计上心头,淡淡的说道:“阿咏嘎,身法之事,你可以询问那嗦莫族的女子,他应该从王志俊那里学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