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究竟是什么训练？”
一旁的米勒司令官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向艾萨克问道。
艾菲高喊着“毒气！毒气！毒气！”，同时用精灵的力量释放出散发着恶臭的化合物，军校学员们则手忙脚乱地戴上造型奇特的防毒面具。
“这是化学武器训练。”
艾萨克指着那些被恶臭和刺激性气体熏得涕泪横流的第一组学员说道。
由于没有制造催泪弹的方法，他只能用一些刺激性气体和难闻的化合物代替，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强烈。
异世界居民们第一次体验到“化学战”的滋味，一个个都手足无措。
“……请问，为什么要进行这种训练？”
“因为我们黑木成功研制出了光气。”
光气是由焦炭中提炼的一氧化碳和氯气，通过多孔活性炭获得。
毒气不分敌我，会摧毁战场上的一切。
所以，为了有效地使用毒气，己方也必须学会使用防毒面具。
他们能够利用风之精灵将毒气吹向敌方，敌人或许也能够用某种不知名的法术或魔法做到同样的事情。
因此，艾萨克大量配发了以硫酸钠（由食盐和硫酸反应制得）和浸泡了甘油的脱脂棉作为滤芯的克鲁尼·麦克弗森式防毒面具。
他可不想让自己花费大量金钱和精力培养出来的精锐黑木士兵，被自己制造的武器杀死。
“陛下，这就是您之前说的那种氯什么的改进型吗？您不是说不想用吗？”
“没错。因为我不知道上面的那位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
艾萨克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
追求万物和谐的女神……即使他研制出了光气，也没有给他任何成就奖励。
这是在暗示他做得不对吗？
[……]
[……]
女神没有回应。
“既然您不想用，为什么还要全力以赴地准备它呢？”
“因为作为肩负无数人生命的君主，我的职责就是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别人用刀，他就用枪；别人用生物武器，他就用生物武器反击。
艾萨克向米勒解释了研发化学武器的必要性，同时看着那些被全套装备和防毒面具压得筋疲力尽的学员们。
由于巨魔皮革越来越少，黑木士兵的制服开始混用结实的梅玛德皮革，再加上保护上半身的胸甲和头盔，以及遍布全身的弹药带和遮住脸部的防毒面具，负重惊人。
他们还要戴着这套闷热的装备进行艾菲的非正规作战训练，估计会很难受。
防毒面具会减少呼吸量，再加上全套装备，真的会让人感觉像是被削弱了一样。艾萨克深有体会。
但是在残酷的战场上，抱怨辛苦是种奢侈。
学员们气喘吁吁地拿着训练步枪开始行动。
随着训练强度的提升，学员们的优劣逐渐显现出来。
即使是号称战斗种族的肯塔洛斯，长长的马腿也开始颤抖，但有一个女性学员却依然精力充沛，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头盔上写着87号，防毒面具的缝隙中露出棕色的头发。
“是贝拉。”
“您认识她吗？”
艾萨克点点头，回答了米勒司令官的问题。
“按照现在的市价，她大概欠我109银币。我正在观察她是否值这个价。”
“……？”
那是泡在海水里的茶叶的钱。
当然，黑木在独立后就废除了连坐法，所以这实际上只是精神上的债务。
而且，艾萨克最讨厌别人叫他“士兵大哥”。
她竟然叫了两次，他当然不会忘记。
“陛下，我感觉那个女孩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也是。我能感觉到魔力波动。”
米勒司令官是即将晋升剑圣的上级骑士，而艾萨克是感知敏锐的五级魔法师，所以他们都能察觉到贝拉身上的魔力。
据说贝拉小时候，即使在男孩中也是孩子王。
“米勒司令官，我们应该还没有教过学员们魔力修炼法吧……？”
“是的，陛下。我们也还没有发放魔力石。”
米勒司令官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那她为什么会有魔力，而且还能运用自如？”
“这个……说起来，露西小姐、阿诺德侯爵和帝国的埃博尼骑士，小时候也都有类似的经历……或许是天生的？”
竟然没有人教过她。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艾萨克无奈地笑了笑。
“天才，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吗？作为一个曾经跌落谷底的前神童，我有点不爽。”
“您可是五级魔法师，说这种话合适吗？”
“……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吗？”
“是的，您确实付出了很多。”
艾萨克不仅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训练，还冒着生命危险，接受了多次手术，并多次暴露在伊瑞丝女神强大的神力之下，就像接受放射性照射一样，才让魔力环分化。
也就是说，他走到今天，更多的是依靠后天的努力，而不是先天的天赋。
“如果她学会了魔力修炼法，并获得了魔力石粉，她的成长速度可能会超过我和你，还有汉斯副司令官。所以你才会觉得不爽。”
“那不是黑木的福气吗？您可是公王，不要嫉妒一个平民女孩。”
实际上艾萨克也并不是嫉妒，只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付出和经历的危险。
“总之，这样的天才差点因为平民的身份而被埋没，陛下的远见卓识总是令我惊讶。”
当初，艾萨克提出要向平民开放骑士职业和魔力修炼法时，米勒司令官的阻力很大。
即使勉强同意了，他也让艾萨克做好心理准备，黑木的骑士阶层肯定会强烈反对。
果然，在广阔的人才库中，更容易诞生杰出的人才。
18世纪的欧洲，正处于封建制度的末期，贵族的比例只有1.5%左右，这就像是在小水沟里找鱼，而放着大海不去。
所以，必须继续向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平民开放行政、军事和社会各个领域的机会。
“放着广阔的田野不耕种，只在巴掌大的地方播种，这不是浪费吗？”
“其他的君主和贵族可不这么想。您不断地赋予平民权力，那些既得利益者肯定会跳出来反对。”
“是啊，幸好我是神的使徒，拥有绝对的权力。”
从贝拉的天赋来看，她应该能够偿还茶叶的钱。
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艾萨克只希望她能够茁壮成长，发挥出自己的才能。
米勒司令官是所有骑士中最顽固的，他竟然也说这是黑木的福气，看来贝拉的天赋确实很高。
艾萨克希望另一位骑士也不会因为平民的崛起和天赋而感到失落。
于是，他将目光从正在进行毒气训练的第一组学员身上移开，看向了正在进行炮兵训练的第二组学员。
汉斯副司令官正拿着装有定时引信的炮弹和射击参数表，向学员们讲解炮兵知识。
他指挥过无数次战斗，对黑木炮兵的了解无人能及，所以他讲课非常热情，充满了力量。
“剑和弓？弩和魔法？都忘了吧！你们现在加入的是赫赫有名的黑木军队。”
炮兵队长和副队长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汉斯副司令官对传统武器的否定。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经历过巨魔之战、巨龙之战、高等精灵之战等等无数的恶战。
“你们知道，那些在战场上释放魔力，纵横驰骋的骑士和剑圣，以及用可怕的魔法摧毁城池的魔法师，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汉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学员们一脸茫然，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汉斯微微一笑高举80毫米炮弹，继续说道：
“共同点就是……弄死他们，这一颗炮弹就够了！”
“……”
那些原本梦想着学习魔力修炼法，成为骑士的学员们，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很明显，汉斯说的是被炮弹炸飞的埃博尼骑士，以及被艾菲的钢弹击穿胸膛的大魔法师。
的确，只要是人，就无法抵挡炮弹的攻击。
“记住！给我牢牢记住！炮兵是战场之神！而我们的公王陛下，就是神！”
汉斯举起剑鞘，大声喊道。
学员们也跟着他一起高呼：“炮兵是战场之神！公王陛下就是神！”
“很好，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炮兵和线膛炮的集体培训。”
汉斯一脸严肃地宣布培训开始。
看来，他并不担心既得利益者会感到不满。是艾萨克多虑了。
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指挥炮兵，让汉斯对大炮和炮兵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和自豪感。
“……这家伙把骑士当什么了。”
米勒司令官听到汉斯贬低剑圣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的儿子和他不一样，已经像艾萨克一样，迷上了钢铁巨兽。
之前汉斯还以训练为名，疯狂地攻击盔甲，艾萨克只希望他这次能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