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气得忍无可忍的曾小燕也动上手了,“我撕烂你的嘴,欺负我姐还羞辱我家相公,你还是个人?”
娄三婶一看就急了,“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她冲上去就要拉扯,许知春看了曾小鹃一眼,一边忙道:“蒙住孩子眼睛、捂住她耳朵护好她。春分,快帮忙。”
她赶紧奔上前拦住,“大娘你可不能动手,明明是你儿子做得不对!”
面对着婆家人心理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侵蚀,曾小鹃白着脸手脚发软,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听了许知春的话一个激灵,慌忙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捂着她的耳朵,“别怕、别怕......”
同样吓坏了的乔儿一口气缓过来,紧紧抱着她呜呜呜大哭。
“好咧知春嫂子!”春分大咧咧答应一声,抬脚过去,一抓一推就将娄三婶给推得倒退七八步。
娄三婶看着儿子被揍得抱头鼠窜嗷嗷叫,又气又急又恨,顾不得身子踉跄还没站稳急吼吼叫嚷:“老二都被欺负成啥样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娄大和江氏如梦初醒,急忙上前。
上前也没有用。
春分轻轻松松推开江氏,江氏嗷嗷叫唤,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丫头力气怎么就这么大?明明没看她怎么用力,怎么就把自己给推出去老远。
娄大仗着自己是个男人,本以为所向披靡,不料一样,连梁明亮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春分一拳打开。
知春嫂子说了,打男人可以多用两分力气,春分可就不跟他客气了。
娄大不敢置信:“你们——”
他不信邪继续往上冲。
没用。
这回春分干脆把他踹得摔地上了。
娄二被梁明亮压着打,曾小燕都不知道踹了他多少脚、挠了他多少下,两口子终于找到了正当理由揍他,怎么可能手下留情?毕竟早就想这么做了的,但是苦于没有由头也不好动手。
好歹是亲戚啊。
总要讲三分情面。
但是现在嘛,娄二挨揍了还真是白挨了,连说出去叫人评评理都张不开这个口。
嘴这么贱,不揍你揍谁?
到了后来,都没有许知春、珠儿小婶什么事儿了,娄大摔了跤学聪明了,哼哼唧唧不肯再上前,假装受伤了。江氏忙去扶他,嘴里叫的响亮,但没用。
只有娄三婶心疼小儿子,一边哭骂一边试图上去帮忙,春分定海神针一般往那一站,来一回拨一回、来一回拨一回,娄三婶连她小儿子的边都摸不着。
娄三婶终于死心了。
这丫头力气大得吓人,她根本过不了这一关,再来几个她恐怕都过不了。
娄三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老天爷,欺负人呀!这是要打死人呀!曾氏,那是你相公,你怎么这么狠心!”
曾小燕和梁明亮终于罢手。
曾小燕冷笑:“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娄二嘴贱羞辱人,打他一顿便宜他了,怎么你老还不服气?不服气那就教好他啊,你们娄家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娄三婶瞪眼:“......”
许知春:“四两银子快拿来。我没工夫跟你们耗。”
“没有!”
“赖账可不行,要么我找你们里正,要么不给银子就给人。”
“你——什么意思?”
许知春嘲笑:“反正这丫头你们也不待见,不如折价给我,我带了去,再养上两年也能使唤干活儿了。”
曾小燕忙给她二姐使眼色。
曾小鹃急忙道:“娘,求求您给银子吧!乔儿是我的命啊,不能不要乔儿。”
娄家人正恨极了曾小鹃,娄三婶更恨她冷血无情,若不是她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惨,一个丫头片子也值得四两银子?做什么梦!没了就没了。有什么了不起?
“你再添四两银子,这死丫头你想带走便带走。”
“好,空口无凭,立字据吧。”
许知春一口答应。
娄三婶一噎。
许知春冷笑:“怎么?反悔了?也行,拿四两银子来!”
一边是白给四两银子,一边是白得四两银子,还能除去个碍眼没用的东西,娄三婶:“谁反悔了,立就立。”
娄家到底做过生意的人家,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娄大还认识几个字,会写上几笔简单的。
他本想玩儿个心眼子,没想到许知春识字,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写对了意思,字虽然鸡爪子扒的那么难看,好歹内容没出错。
按手印画押,一手给钱一手给收据,这事儿就算完了。
以后乔儿无论如何,都跟他们娄家没有关系了。
娄三婶瞥了一眼满脸泪痕、眼睛红肿了一圈、瘦瘦小小的孙女,心里有一角忽然变得空荡,手里的四两银子也有些没滋没味了。
终于尘埃落定,曾小鹃悬着的心终于彻底的落了下来,她忍不住淌眼抹泪激动的哭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
娄三婶狠狠瞪了她一眼,只当她是伤心的。她伤心她就痛快了,那点儿空荡惆怅瞬无影无踪,粗暴冷笑:“哭哭哭哭什么哭!不就是个丫头片子,要来有什么用?再哭仔细把你也撵出去!”
“那您撵吧,我要和离,这日子我不过了。”曾小鹃哭倒在地,断断续续抽噎:“乔儿是我的命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们这是不让我活了......”
虽然尘埃落定,可是娄家人如此轻易就舍了乔儿,曾小鹃还是替女儿觉得有些难过。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你说什么?”
“你想和离?”
娄家人惊呆了,不敢相信和离这种话居然会从最老实巴交的曾小鹃口中说出来。
娄二甚至顶着他那张五颜六色开了酱油铺的脸忍痛龇牙咧嘴质问:“你再说一遍?”
“我要和离!要和离!”
曾小鹃捂着脸哭:“没了乔儿我也不过了,不过了......”
许知春早已抱着乔儿远远的走开了,找了棵大树下坐着等他们。
剩下的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她在场没用。
反正春分留在那镇场子就行了。
“你敢!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