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娄家人还真就吓了一跳。
“二姐我们走,哼。”
曾小燕趁机拉着二姐,许知春和珠儿小婶护着,急急忙忙走了。
娄家人眼睁睁的看着,并不敢拦。
谁都知道这事儿他们家不占理,光是曾小鹃一个他们能拿捏得住,可是这又来了一二三四个,其中之一还是个男人,这就拿捏不住了。
闹大了,村子里都知道了,他们追更不占理。
娄家人脸上都很难看。
过过好日子的,谁也不愿意一直穷下去。可是自家又没有东山再起的本事,有一门有钱的亲家,于是拼了命的想要抓住,想要让大佬带飞。
可大佬又不是傻,大佬要的是互惠互利、要的是相互扶持、资源交换,谁乐意带拖油瓶?
更别提曾老爷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佬,他是个吝啬的铁公鸡。
想拔铁公鸡身上的毛,那是有多自信?
娄家对曾家的不满日渐上升,对曾小鹃也越来越看不上眼,动则迁怒。
这次乔儿发热,娄家人很有默契的试图联手以此逼曾小鹃去娘家为娄家求一个机会,正逼着呢,许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呢,没想到曾小燕他们就来了。
把他们的计划搞砸了。
“看来咱们跟曾家真是八字不合、真是八字不合啊,这摊上曾家,就得倒霉。”
娄三婶气愤之下忍不住抱怨。
各人听在耳中,心里一动,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江氏忍不住也道:“娘的话还真有道理,曾氏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咱们家该说不说,住在城里,生意也顺,吃穿不愁,还能雇个人干活儿。那曾氏进门之后,咱们家一连串的倒霉。”
娄三婶冷笑,还真是。
娄二也黑了脸,怒火直往上窜。
曾氏畏畏缩缩、胆小怯弱,仿佛天生就是给人欺负的,本来好好的,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要打两下骂几句,否则都对不起她那个窝囊怂样。
要不是因为她顶着曾家女的名头,谁乐意娶她?一点意思没有。
可是作为曾家女的这点儿价值也失去了,那还留她在家里碍眼干什么?
曾小燕等风风火火赶到城里医馆,大夫一看就皱着眉头训人:“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
看诊、抓药、付钱,曾小燕加了钱,请求在驿馆后边厢房里让孩子躺下歇一歇,在医馆里熬一副药喝了再走。医馆是有这项服务的,又看孩子的情形实在不太好,便点头同意了。
“那行,我们提供炭火和药罐,药你们得自己去熬。熬好了赶紧喝,喝了药最多歇一刻钟就得走啊。”
“好好,多谢唐大夫。”
许知春道:“小鹃姐,让珠儿小婶陪你去熬药吧,我和小燕在这照顾乔儿,你放心。”
“嗯,好、好的,辛苦你们了。”
曾小鹃焦急又慌乱,完全没了主意,有人替她拿主意她急忙就去了。
珠儿小婶心细,有她在,熬药肯定不会出差错,她便陪着曾小鹃去了。
梁明亮在厢房外头找了个地方坐等,厢房不大,待不了那么多人。
瘦小得枯柴似的乔儿躺在那里,软软的,一动不动,脆弱得仿佛碰一碰就会糟糕。
曾小燕咬牙低骂。
“知春嫂子,我该怎么帮二姐和乔儿......”
曾小燕也有些茫然了,她想了许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可能是可行的。
二姐性子就是这样,指望她突然站起来把娄家人都斗下去?做梦比较快。
和离?先不说娄家会不会轻易答应,就算答应,她回了曾家也不见得就好过。不去曾家,又能去哪?
可如果不和离,以后她怎么办?
不是每一次都像今天这么巧的。
乔儿的情形已经很糟糕了,曾小燕都不敢想,如果再晚来片刻会怎样。
许知春轻轻道:“先治好乔儿再说吧。”
曾小燕勉强笑笑,“嗯。”
乔儿动了动,仿佛不舒服哼了哼,曾小燕一喜,摸摸她的脸,轻轻摇她:“乔儿、乔儿,我是小姨呀,你还认识我吧?”
乔儿眼皮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有明亮的光从眼缝中亮起来,嫣红的小脸蛋上也露出一点儿笑容,“小、小姨......”
“嗯嗯,小姨来看你啦,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娘、娘......”
“你娘去给你熬药了,等会儿就回来,你要乖乖喝药哦,喝了药就好啦,小姨还给你买好吃的。”
“谢、谢谢小姨......”
“好乖。”
曾小燕轻轻抚她的脸,简直无法想象把这么乖、又这么脆弱的孩子重新送回娄家那狼窝里去会发生什么。
许知春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曾小燕忙搂着乔儿依偎靠坐在自己怀中,许知春小心喂她,“来,慢慢喝。”
乔儿乖乖张嘴,温水入口,乔儿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许知春柔柔一笑:“快喝,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药就该好啦。”
温水里她加了美林,乔儿年纪比明轩还小得多,她加的也不多,化开在水中不仔细看不出来,入口肯定有甜味。
尤其对于乔儿这样平日里几乎接触不到甜味的小可怜来说,这甜味会很明显。
她刚才是想惊呼一声“好甜!”的,许知春哪儿敢让她呼出来。
发烧的人本就口渴需要喝大量的水,这温水甜丝丝的,乔儿很喜欢,一点儿也舍不得浪费,一口一口全部都喝掉了。
可把曾小燕给心疼的,愧疚不已:她真是不会照顾人呀,小外甥女都渴成这样了她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乔儿喝了水,许知春扶她轻轻躺下,“你在这看着,我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
“嗯。”
许知春过去看药,好言安慰曾小鹃几句,随后笑道:“乔儿刚才醒了,我和小燕还喂她喝了小碗温水,她还问起你呢,小鹃姐要不你过去陪着她?你这个亲娘在旁边,她说不定会开心一些。这里有我和珠儿小婶就行啦。”
曾小鹃到底记挂着女儿,妹妹的小姐妹她当然信任,道了谢,很快去了。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这药应当熬好了,许知春支开珠儿小婶去问问有没有纱布过滤。
珠儿小婶走开,她赶紧将药汁倒了少量入碗里,又往碗里添了大半的温水,端着药碗往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