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春赚钱动力十足,连着好几天都做了卤肉。
这天,他们卖的差不多时,来了个青衣打扮的伙计。
此人眉目神色看起来让人觉得不太舒服,许知春心里打起了精神,仍然微笑招呼:“小哥随便看看,想要买点儿什么吗?”
还别说,自打她家小孩考中了童生第三名、定了入县学,她这底气就理直气壮的拔高了八米八,哪怕有人来挑事儿,她也不在怕的。
那伙计打量了她一眼,哼的冷笑:“当然要买,不然上你们这儿来干什么啊?你们这儿生意没想到倒是不错啊,这个时辰竟差不多卖完了。三小姐,我们家掌柜的让三小姐将这些东西都别卖了,都给送我们四方酒楼去。三小姐快一些啊,别耽误了中午师傅做菜。不然若是坏了酒楼的生意,我们掌柜的恐怕就要上老爷跟前说道说道去了。”
不光是曾小燕,其他几人脸色都变了。
这话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这伙计是四方酒楼的伙计。
到底还是找来了啊。
也幸好,现在才找来。
更幸好,当初冰粉叫四方酒楼给拒了。
看看这伙计,想想当初拒绝冰粉的那位伙计,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许知春挡在曾小燕身前,说道:“你是四方酒楼的伙计?”
“哼!”
“这灰豆腐、灰豆丝、卤肉是我的生意,小燕夫妻俩、还有我们村这位小婶都是我请来帮忙的,这生意的主人,是我。你们四方酒楼的掌柜倒也有趣,让我把东西都送去四方酒楼的意思是白送、还是按照市价?若是按照市价,不包送货。若是白送——我好像并不认识他、也没有欠你们四方酒楼什么吧?”
你们酒楼多大的脸?
好些人停下脚步围观,也有原本打算过来买灰豆腐、灰豆丝的,见状一愣,纷纷问:“怎么回事啊?”
一开始就吃到了瓜的人连忙解惑,听的人恍然大悟。
“四方酒楼啊......”
“呵呵!”
四方酒楼的名声,城里许多人还真都知道。
那酒楼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低,只喜欢捧着接待有钱人,承接有钱人家的各种宴席,普通人家待客或者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攒了钱想要吃顿好的去了那里,不能说是一肚子不满意,但无处不感觉到他们的冷漠和敷衍。
伙计有点懵,冷笑道:“这可有意思了,别不是故意撒谎的吧?三小姐,四方酒楼也是你娘家的生意,你就这样对自家生意?老爷可真是白养你一场了!”
他根本不相信。
乡下妇人还能雇人做生意?卖的还是这旁人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肯定是曾三小姐的本钱。
只有她,才能算是拿的出几个钱来投入。
曾小燕嘲讽:“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知春嫂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聋了还是傻了?只当听不见是吧?四方酒楼想要用什么,花钱买就是,就算我是曾家三小姐,也没有强抢别人东西的道理吧?满大街那么多的商家呢,你们有本事都抢去啊。你们那位方掌柜,成天想着做无本的买卖,果然是有些意思呢!”
“你!”
许知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会不相信呢?你们方掌柜如果实在非常好奇的话,请他自己打发人上我们梁家村打听去吧。”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
“四方酒楼想白要许娘子家的灰豆腐和灰豆丝、卤肉?怎么张得出口。”
“听说曾三小姐给许娘子帮忙,他们误以为这是曾三小姐的生意。”
“就算是曾三小姐的生意,曾三小姐都嫁人了,他们也不能白拿啊。人家一家子不用过日子的吗?”
“唉......”
伙计恼羞成怒:“好好好,我看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你们给我等着!”
他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猜错了的,狠狠瞪了一眼,飞跑去了。
许知春继续吆喝起来:“灰豆腐、灰豆丝、还有卤肉都剩下不多啦,都是新鲜的,大婶大娘、叔伯婶娘、嫂子姐妹们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呀......”
很快便有客人上前挑选、称重,顺便吐槽或者八卦几句。
许知春等又忙活了好一阵,没多大会便卖的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卤肉,很快卖光。
他们家的卤肉一天也就三十来斤,香得不得了,吃起来也比别家的好得多,能买到他们家的,都不会考虑别家的。
那四方酒楼的伙计又来了,这回是冲着曾小燕:“三小姐,掌柜的叫三小姐过去一趟。”
伙计说毕,得意洋洋。
曾小燕和梁明亮的脸色则变得难看。
那方掌柜是曾小燕嫡母的胞弟,也就是她的舅舅,长辈叫她过去一趟,她没有理由不去。
去就去,怕他怎的?
许知春却笑道:“她现在不能去。”
伙计打了个哈哈冷冷一笑:“许娘子是吧?你这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恐怕你不知道我们掌柜的是谁吧?我们掌柜请三小姐过去一趟,三小姐难道真的不去吗?”
许知春:“我没说她不能去啊。”
“哼!”
“我说她现在不能去?”
“你什么意思?消遣谁?”
“我雇了她干活儿,这会儿东西还没卖完呢,我当然不允许她离开。”
曾小燕一喜,虽然还是要去,但是她就是不甘心让那姓方的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偏要恶心恶心她。
“对啊,那就请舅舅先等着吧。毕竟我总不好拿了工钱不做事啊。”
伙计如何看不出来她们就是故意的?冷笑道:“这又是何必?三小姐横竖要去的,痛快些岂不好?”
许知春:“你这话就好没道理了!我当东家的雇了人做事儿,谁都来随随便便把人叫走,我岂不是吃亏了?”
“你这不是快要卖完啦?你们留在这还不够?”
“那怎么一样,我花了工钱,她就得听我的。”
曾小燕:“没错!”
许知春:“等会儿收摊了,我们会陪她一起去。我雇了她出来,就得对她负责,万一在我雇佣期间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是要补偿、赔偿的。不看着她,我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