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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王熙凤施巧计借剑害人,尤二姐心灰意冷吞金自杀

尤二姐一听这话,心里暖洋洋的,感恩戴德地跟着人家走了。尤氏那头也不能落后,肯定得过来,一起跟着凤姐去汇报。凤姐笑着告诉她:“你啊,就别开口了,让我来搞定。”尤氏点头:“那是自然的,要是有啥问题,就往你身上一推。”说着话,大伙儿就先到了贾母的房间。正巧贾母和园里的姐妹们正在那儿说说笑笑解闷呢,突然凤姐领着一个美貌绝伦的小媳妇儿进来了,贾母忙眯起眼睛看,好奇地问:“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看着怪可怜的。”凤姐赶紧凑上前笑着说:“老祖宗您仔细瞧瞧,看行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二姐儿说,“这是你太婆婆,快磕头。”二姐儿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凤姐又指着一群姐妹介绍:“这是某某某,太太您见过,回头好正式见面。”二姐儿听后,只得又重新假装不认识地问了一遍,然后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贾母左看看右看看,扬起脸儿,琢磨了一下,忽然笑眯眯地问:“这小家伙我咋觉得在哪见过呢,怪不得看着眼熟。”凤姐赶紧接茬儿,笑着说:“祖宗啊,咱别绕弯子了,就直接说比我俊不俊吧。”贾母又戴上眼镜,冲着鸳鸯琥珀吩咐:“把那小家伙拽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他皮肤怎么样。”大家全偷偷抿着嘴笑,把他推到前面。贾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对琥珀说:“把他的手伸出来,我瞧瞧。”

看完后,贾母摘下眼镜,笑着说:“齐全得很,我看比你还俊呢。”凤姐一听,笑着赶紧跪下,把尤氏那边编排的话,一五一十全给贾母说了一遍,“求老祖宗开恩,先让他住进来,一年后再办事儿。”贾母听了说:“这有啥不行的?既然你这么好,那就一年后再办事儿吧。”凤姐听罢,忙磕头起身,又求贾母:“让两个女人陪着一起去见太太们,就说是老祖宗的意思。”贾母答应了,就让那两人带他去见邢夫人她们。王夫人本来因为这事儿闹心,一见他这么办,哪有不高兴的?于是尤二姐从此露了头,搬到了厢房住。

凤姐暗地里派人去鼓动张华,让他坚持要回原来的妻子,还额外送他不少陪嫁和银子安家。张华本来没那胆量和心思去告贾家,但后来贾蓉派人来说:“张华自己先取消了婚事,我们本来就是亲戚,让他住家里是真的,根本没强迫娶他。都是因为张华欠我们钱不还,我们才去追债,他竟然反咬一口。”那法官和贾家、王家都有关系,还收了贿赂,就判张华是个无赖,用穷人的手段来讹诈,连状子都不收,直接打了一顿赶出去了。庆儿在外面帮忙张罗,也没让张华受太大罪,还鼓动他说:“这门亲事本来就是你们家定的,你只要坚持要回亲事,官府一定会判给你。”于是张华又去告状。王信那边也悄悄给法官透了消息。法官就批示:“张华欠贾家的钱,限他按时还清;他定的亲事,还是让他有能力的时候娶回来。”还把他父亲叫来,当堂批准了。他父亲听了庆儿的话,高兴地两边好处都能得到,就去贾家把人接走了。

凤姐吓得赶紧跑去找贾母,慌里慌张地说:“都是珍大嫂子办事不利索,那家根本没确定退婚,结果被人告了,官府就这么判了。”贾母一听,急忙把尤氏叫过来,责备她做事不稳当:“你妹子从小就和人定了亲,又没正式退婚,让人家告了,这像什么话?”尤氏只能解释:“她都收了人家的银子了,怎么不算数?”凤姐在旁边插嘴:“张华的供词里明明说没见到银子,也没见到人来。他老爹还说:‘两家说过一次,但没答应;亲家死了,你们就把人接来做小老婆。’这种没证据的话,爱怎么编就怎么编。幸亏琏二爷不在家,还没洞房,不然就麻烦了。但人已经来了,怎么送回去?那多丢脸啊。”

贾母说:“既然没洞房,硬占人家有夫之妇,名声也不好听,不如让她回去。找个好人还不容易?”尤二姐又对贾母说:“我妈妈在某年某月某日确实给了他二十两银子退婚的。他因为穷疯了,告状的时候又反悔了。我姐姐本来没做错什么。”贾母听后说:“这些刁民真是麻烦。既然这样,凤丫头去处理一下吧。”凤姐没办法,只能答应着回去,然后让人去找贾蓉。贾蓉明白凤姐的意思,觉得让张华把人领回去太丢脸了,就去找贾珍,偷偷派人去跟张华说:“你现在手头有那么多银子,何必非得要那个人?如果你坚持你的想法,不怕我们生气,给你找个理由,你就死得不明不白!你有银子了,回家去,找不到好人吗?你要是愿意走,我们还给你一些路费。”张华一盘算,觉得这主意不错,和父母商量了一下,总共拿到了一百两银子,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父母回老家去了。

贾蓉真是个消息灵通的小伙子,来回跑了好几趟,跟贾母和凤姐报告:“那张华父子俩瞎告状,没证据,害怕被罚,就开溜了。官府也清楚这档子事,没追究,事情算是解决了。”凤姐一听,心里一盘算:“如果硬要让张华把二姐儿带回去,万一贾琏回来,花点小钱再把她弄回来,张华也没辙。还是让二姐儿留在这儿,我自己看着比较放心,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是张华那小子跑了,不知道会去哪儿,万一他到处乱说,或者以后又翻出这个案子来,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真是后悔当初那么草率把事情搞大了!”然后,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新主意,悄悄让旺儿去找张华,要么诬赖他是贼,告他一状,要么暗地里想办法把他解决掉,总之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保护自己的名声。

旺儿接了命令,回家后又一想:“人都不见了,干吗要搞那么大动静?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是先哄哄凤姐,再看看怎么办。”于是他躲在外面几天,回来告诉凤姐:“张华身上带着点银子,逃走的第三天,在京口那块儿,大清早的时候,被路上抢劫的打死了。他老爹也被吓死了,尸体已经验过,埋了。”凤姐不太信,威胁说:“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查出来,让你好看。”这之后,她才不再追究。凤姐和尤二姐相处得特别好,比亲姐妹还要亲热。

自打贾琏忙活完一天的事务回到家,先溜达到新房,发现门锁得严严实实,静悄悄的,就一个看门的老头在那儿。贾琏一问究竟,老头儿就一五一十地给他解释了一番。贾琏听后只能在灯下直跺脚。没办法,还得去见贾赦和邢夫人,把事情经过说一说。贾赦听后高兴得不得了,直夸贾琏能干,随手就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还送了他一个名叫秋桐的十七岁丫鬟做妾。贾琏高兴得连忙磕头谢恩,心里美滋滋的。他见了贾母和家里其他人,回到凤姐那儿时,脸上多少有点尴尬。没想到凤姐看起来也不同以往,她和尤二姐一起出来,简单寒暄了几句。贾琏把秋桐的事一说,脸上禁不住露出点得意的神情。凤姐听了,赶紧让人去把秋桐接过来。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现在更是又添了一层烦恼,只能忍气吞声,强装笑脸。凤姐一边让人摆酒席欢迎秋桐,一边带着秋桐去见贾母和王夫人她们。贾琏心里暗自觉得奇怪。

凤姐在家里,对尤二姐那是没得说,好得不得了。但心里头,哼,可装着别的鬼主意呢。没人的时候,她就跟尤二姐说:“妹妹啊,你那名声可不太妙,连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了。人家说你小时候就不老实,跟姐夫关系暧昧,‘没人要的货,便宜你了。还不赶紧休了她,再找个好的!’我听了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查查是谁说的,但又查不出来。这时间一长,那些下人面前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嘛。”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气得够呛,饭也不吃,结果把自己给气病了。

除了平儿,其他那些丫头媳妇没一个不背后说三道四,指桑骂槐,暗地里笑话她。秋桐那家伙,以为自己是从贾赦那儿来的,牛气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凤姐和平儿也不例外,更别提那个先是偷情后来才娶回家的尤二姐了。凤姐听了心里暗暗高兴。

自从装病以后,凤姐就不跟尤二姐一起吃饭了,每天让人把饭送到她房里去。那饭菜简直不能吃,平儿看不下去了,就自己掏钱给她买好吃的,有时候还带她去园子里逛逛,然后在园子里的厨房里另外给她做点好吃的。这事儿谁都不敢告诉凤姐。

秋桐那家伙要是撞见了,就去凤姐那儿告状:“奶奶的名声就是让平儿给败坏的。这么好的菜饭不吃,非得去园子里偷吃。”凤姐听了就骂平儿:“别人家的猫会捉老鼠,我家的猫倒去咬鸡!”平儿不敢顶嘴,从此就躲得远远的,心里却恨死了秋桐。

园子里的那些姐妹们都在背地里为尤二姐担心,虽然没人敢多嘴,但都觉得她挺可怜的。每当没人的时候,尤二姐就会眼泪汪汪的,但她又不敢抱怨凤姐,因为她确实没犯什么错。

贾琏刚来家里,一见凤姐那么温柔贤惠,也没太上心。再说他本来就看贾赦的姬妾丫鬟多,心里早就不老实了,就是没敢动手。没想到这回运气好,秋桐竟然落到他手里了。两人就像干柴烈火,粘一块儿就分不开,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贾琏对二姐的心也渐渐冷了,眼里只剩秋桐一个。凤姐虽然恨秋桐,但心里暗自高兴,可以利用她把二姐给解决了,典型的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把尤二姐解决了,她再解决秋桐。她私下里常劝秋桐:“你年轻不懂事,现在她是二房奶奶,你男人心里的人,我都让她三分,你非要硬碰硬,不是自己找死吗?”

秋桐听了更生气了,天天大骂,说什么“奶奶是软柿子,我可不是!奶奶以前多威风,现在怎么都没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凤姐儿在屋里,只装作不敢出声。尤二姐在房里哭得死去活来,饭也不吃,又不敢告诉贾琏。第二天,贾母看到她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问她,她也不敢说。秋桐正好趁机告状,偷偷跟贾母和王夫人说:“她成天哭丧着脸,背地里还咒我们早点死,好让她和二爷过。”贾母听了,就批评她:“人太娇俏了,心眼儿就小。凤丫头对她那么好,她还这样闹,真是没教养。”这样一来,贾母就不太喜欢她了,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欺负她。尤二姐想死不能,想活不成,亏得平儿常在凤姐背后帮她解围。

尤二姐啊,那可是个“有着花朵般的柔肠和白雪似的肌肤”的绝世美人,这么折腾下来哪能受得了?才忍受了一个月的窝囊气,人就病怏怏的,手脚都不想动弹,吃不下喝不下,慢慢地就变得面黄肌瘦了。夜里一闭眼,就看到她妹妹举个鸳鸯剑跑来说:“姐,你这么傻乎乎的,心太软,最后肯定要吃大亏的。别相信那个善妒的女人说的那些好听话,表面上装作贤良,实际上心里藏着奸诈和狡猾。他发誓非得让你死透了才甘心。要是妹子还活着,她绝对不会让你进门;就算让你进来了,也不会让你这么胡来。这也是天理循环,因为你前世风流快活,不务正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道德沦丧,所以才有这样的报应。你赶紧听我的,拿起这把剑把那个爱吃醋的女人解决了,然后跟我一起回到警幻仙子的案子那儿,让她来决定怎么处理。不然的话,你白死一场,也没人会在乎的。”

尤二姐眼泪汪汪地说:“妹妹啊,我这辈子的德行不咋地,今天遭这罪,也是活该,干吗还要去害人啊?”三姐儿听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二姐突然醒来,原来是个梦。等贾琏进来看她,周围没人,她就抱着贾琏哭诉说:“我这病看来是好不了了!我来这儿半年了,肚子里都有小宝宝了,但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如果老天爷开眼,让孩子顺利出生还行;要是不行,我这条命都可能保不住,更别提孩子了。”贾琏也跟着哭起来:“你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看病。”说完就赶紧出去,立刻去请医生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太医自己也不幸生了病。本还想着在军前效力,回来好混个荫封。家里的仆人们一合计,还是去找那年给晴雯瞧病的胡君荣太医。这位胡太医一搭脉,就说是月经不调,得大补。贾琏一听,急忙说:“这都三个月没来月经了,还总是犯恶心,八成是怀孕了。”胡君荣一愣,赶紧让老妇人再请出手来瞧瞧,研究了半天才说:“按理说怀了孕,肝脉应该旺盛,但这肝木太旺,火气就大,月经不调也是因为它。我得大胆点,得让奶奶露露脸,我看看气色才能开药。”贾琏没办法,只好让人稍微掀开点帐子。尤二姐露出脸来,胡君荣一看,魂都没了,哪还看得出气色啊?他忙掩了帐子,贾琏陪他出来一问,胡太医说:“不是怀孕,是瘀血凝结,现在得赶紧活血通经。”说完写了个方子就走了。

贾琏赶紧让人送了药礼,抓了药回来一吃,没想到半夜尤二姐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竟然把孩子流掉了,血流不止,人都昏过去了。贾琏气得大骂胡君荣,一边派人再去请医生,一边让人去找胡君荣算账。胡君荣一听,早就跑得没影了。这会儿医生说:“本来血气就弱,怀孕后可能又生气上火了,这位胡先生用药太猛,现在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得煎药和丸药一起用,还得让她别再听到什么烦心事,才有希望恢复。”说完又开了一堆方子走了。贾琏急得直跳脚,一查是谁请的胡君荣,找到后把他打得半死。

凤姐那股急劲,简直比贾琏还猛十倍,一个劲儿地嘟囔:“咱俩命中没儿子,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却碰上这么个不顶用的大夫。”她跑到天地面前烧香磕头,真心实意地祷告:“我宁愿自己生病,只求尤氏妹子身体倍儿棒,再怀上个男孩,我愿意吃素念佛。”贾琏他们一见这场景,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贾琏和秋桐在一块儿的时候,凤姐忙前忙后地照顾二姐,又是炖汤又是送水的,还派人出去算命打卦。结果算命的回来一通神神道道地说:“是个属兔的阴人冲犯了。”大家一算,只有秋桐是属兔的,就说是她冲的。

秋桐一看贾琏为了二姐忙得团团转,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现在又听说是因为自己冲犯了,凤姐还劝她:“你先避避风头,过几天再回来。”秋桐气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骂:“那些饿不死的家伙,胡说八道!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冲了?那个‘爱八哥儿’,外面谁没见过,一来就冲了。我还得问问呢,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们不过是糊弄我们那个耳根子软的爷,就算有孩子,也不知道是姓张还是姓李。奶奶稀罕那个野种,我可看不上!谁不会生?一年半载生一个,还保证纯种呢。”大家想笑又不敢笑。正好邢夫人过来请安,秋桐就向邢夫人哭诉:“二爷二奶奶要赶我走,我都没地方去了,太太您可得开恩啊。”邢夫人一听,立刻把凤姐批评了一顿,又骂贾琏:“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管怎样,人家是老爷给的。为了个外来的就赶她,连老子都不要了。”说完气呼呼地走了,秋桐更得意了,直接站在窗户底下大骂起来。尤二姐听了,心里更加烦闷。

晚上,贾琏在秋桐的屋里睡下了,凤姐已经睡啦,平儿就跑去找尤二姐聊聊天,安慰安慰她。尤二姐一边哭一边说,平儿听着,安慰了几句,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回去睡了。尤二姐心里想:“病得这么严重,吃不好,还老受气,看来好不了了。胎儿也掉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何必再受这份罪呢?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老听说金子能毒死人的,这方法比上吊抹脖子干净多了。”想通了,她就硬撑着起来,打开箱子,找出块金子,也不知道多重。

哭了一会儿,看看外面快五更了,她就一咬牙,把金子吞下去了,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然后赶紧把衣服首饰穿戴整齐,上床躺下。那时候,没人知道,也没鬼察觉。

第二天早上,丫鬟们看她没叫人,都自己忙活着梳洗,凤姐和秋桐都上去了。平儿看不下去了,批评那些丫鬟:“你们就适合被人骂被人使唤,对一个病人也不知道心疼。你们就算心好,也该表现一下,别太过分了,‘墙倒众人推’嘛。”丫鬟们一听,赶紧推门进去一看,尤二姐穿戴整齐地死在床上,这下可吓坏了,连忙喊叫起来。

平儿一进门,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大伙儿虽然平时挺怕凤姐的,但想想二姐儿那温柔和气的样子,现在说没就没了,哪个心里不难受,不偷偷掉眼泪?只是谁都不敢让凤姐看到。这消息一下就传遍了整个贾府。贾琏冲进来,抱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凤姐也装模作样地哭起来:“你个狠心的妹妹啊!怎么就扔下我走了呢?我的一片心都白费了!”尤氏、贾蓉他们也过来哭了一通,然后好说歹说才让贾琏平静下来。贾琏就去跟王夫人说,想要用梨香院停放二姐儿遗体五天,然后再挪到铁槛寺去。王夫人同意了。贾琏赶紧让人去梨香院准备,把二姐儿的遗体抬上去,用被子盖好,八个男仆和八个女仆围着,往梨香院抬。那边已经请好了算命先生,选了明天寅时入殓,说是五天内不能出殡,得到第七天才行。贾琏说:“那就第七天吧,因为家叔家兄都不在家,小丧不敢拖太久。”算命先生答应了,写好了殃榜就走了。宝玉一早就过来,陪着哭了一场。家里的亲戚也都来了。贾琏忙不迭地去找凤姐,要钱来办丧事。

凤姐儿一见那阵仗,就装病躲在家里,跟老太太说:“太太说了,我病得厉害,得忌讳三房,不能去,所以我就没出门戴孝。”她还跑到大观园,绕过大大小小的山头,溜到北边墙根底下,偷听了几句,回来又跟贾母学说了一遍。老太太一听就翻了个白眼:“她那是胡说八道!哪家孩子死了不烧掉?还搞什么丧礼破土的!就算是二房的人,夫妻一场,意思意思,停个五七天,随便找个地方烧了或者埋了就算了。”凤姐儿一听,笑眯眯地说:“就是就是,可我又不敢劝她。”

正聊着呢,丫鬟跑来说:“二爷在家等着呢,奶奶,要拿银子。”凤姐儿没办法,只得过去问:“要多少银子啊?最近家里紧巴巴的,你不知道吗?咱们每月的月例都紧张得要死。昨天我把两个金项圈都当了,才换来三百两,还剩二十几两,你要就拿去。”说完,就让平儿把银子拿出来,递给贾琏,借故贾母还找她有事,就走了。贾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去翻尤氏的箱子,想找点自己的私房钱。箱子一开,啥都没有,就几个破簪子、烂花,还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都是尤二姐平时穿的。他心里那个难受啊,想着尤二姐死得不清不楚,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自己包了个包袱,把东西都装进去,也不让下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去烧了。

平儿这边心疼得不行,那边又忍俊不禁,赶紧偷偷把那一包二百两的碎银子塞给贾琏,嘴上还说着:“你少说两句吧。想哭,外面有的是地方哭去,跑这儿来添堵啊。”贾琏一听,点头称是,接过银子,还递给平儿一条手巾,说:“这可是她平时系的,你好好替我收着,留个纪念。”平儿没办法,只能接过来自己收好。贾琏揣好银子,让人赶紧买木板回来,连夜赶工做棺材,一边安排下人守灵。晚上他自己也不进屋,就守在外面。守了七天,心里一直想着二姐的旧情,虽然不敢大张旗鼓,但终究还是请了和尚道士来超度亡魂。就在这时候,贾母突然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