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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花楹跑进屋的时候,罗燕敏已经没了声息。

她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她的嘴角还带着微笑。

蓝花楹捂着嘴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

蓝大姑也察觉到了不对,她冲上去叫着罗燕敏的名字,在发现什么都叫不醒以后,她看着蓝花楹。

“小花花,等下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小敏教我了,她说你要是回来,你什么都不要开口。”她严肃地跟蓝花楹说话。

“你要乖乖听话,听话的宝宝有糖吃。”她想了想,十分心疼的从兜里掏了一颗很便宜的水果糖放到蓝花楹的手里。

强迫蓝花楹接下后,她拉着蓝花楹去敲了隔壁邻居的门。

邻居来开门,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蓝花楹,再看一脸天真茫然的蓝大姑,意识到了什么。

她问:“小敏睡不醒了?”

“怎么叫都叫不醒。”蓝大姑憨憨厚厚的,说话却很清晰。

邻居叹了一口气:“走吧。”她没关门,领着两人朝着村头的一户人家去。

蓝兴英的父亲在55年去世,蓝兴英没有如他所愿的当上村长,甚至连个村干部都没有混上。

因为蓝兴英父亲在位时的独断专行,蓝兴英在村里的人缘并不好。

跟他相反,罗燕敏的人缘不错。

毕竟村里的人也不是傻子,罗燕敏和蓝兴杰当年的感情怎么样,蓝兴英当时在做什么,再加上那时候蓝兴英他爹的权势,谁还不能拼凑出个大概了?

更何况在罗燕敏和他结婚以后,他三番五次的尾随蓝花楹,让蓝花楹她爷爷蓝民生不得不带着蓝花楹躲到山上去的事情大家又不是没有眼睛看。

罗燕敏这些年不认蓝花楹,不跟她沾边,但凡是个女人都能理解她。

因此邻居王大妈在走了几步以后,忍不住跟蓝花楹搭话:“见到你阿妈最后一面了吗?小花花?”

蓝花楹点头:“见到了。”

“诶,那就好了,我们都以为你赶不上见你妈妈最后一面了。”

王大妈一脸唏嘘,她和罗燕敏前后脚嫁进来的沙路冲,蓝兴杰跟罗燕敏那时候的感情多好啊,谁不羡慕啊?

谁能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到了村长家,王大妈把事情一说,村长就让他婆娘跟着走一趟。

他自己也跟着去看蓝兴英。罗燕敏死了,他还瘫在床呢,总得有一个人照顾他不是?

蓝兴英没个子女,整个村里和他家关系最近的就是蓝花楹。

但还是那句话,蓝兴英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大家都知道,他可没有脸让蓝花楹奉养蓝兴英。

更何况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蓝兴杰的死是蓝兴英做的手脚。

要是他们的猜测成真,蓝兴英就是蓝花楹的杀父、夺母的仇人,让一个受害者去养一个这样的人。

村长也没病,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村里的其他蓝家人就不用说了,对蓝兴英父子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眼瞅着这么一个瘫子就要砸在自己手里,村长十分烦恼。

然而刚刚走到蓝兴英家,就听到屋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村长也顾不得胡思乱想了,他立马小跑进屋。

他媳妇指着其中一间屋子,面色惊恐的说道:“死了死了。”

村长白了自己婆娘一眼,他们竟然都到了这里那肯定是有死人了啊!

要不然他们来干什么?

“不是燕敏,不是燕敏!”村长他婆娘张大妈惊恐的咽了咽口水。

村长还是了解自家婆娘的,他脸色一变绕开张大妈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当看到胸膛插了一把匕首的蓝兴英时,腿软了一下。

但他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咽了咽口水招呼自家婆娘:“春红你快去找马大爷,让马大爷赶车去镇上报案。”

像这种凶杀案村里是得往上面报的,要不然有人要是把蓝兴英被人杀死在房间里的事情往上面一说,警察都得怀疑他这个村长?

沾到这种事情那就跟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诶!”张大妈拔腿就往外头跑。

王大妈听见动静走过来扒在门口看了一眼也是吓了一大跳。

村长定了定心神对王大妈说。“先别动兴杰他媳妇的尸体,大家都往外头去,在公安来之前谁也别进这个房间。”

村长不懂得什么保护现场,但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动屋里的一景一物。

王大妈白着脸,立刻就拉着蓝花楹和蓝大姑出了屋子。

屋外因为张大妈的尖叫声引来了许多的村民。

看见蓝花楹也在,许多村民看了她好几眼,有人都来不及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迫不及待的和蓝花楹搭话。

她们对蓝花楹随军以后的生活非常感兴趣。

蓝花楹现在没有说话的心情,勉强的朝她们笑了笑。

大家意识到是罗艳敏不在了,便识趣的不再说话。

有和王大妈关系好的就问了出来。

王大妈也没瞒着说了蓝兴英被捅死的事情。

这话就像是往油锅里丢进几滴水一样,大家瞬间就炸开了锅。

“我就说燕敏忍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当年她和兴杰感情多好啊,嫁给蓝兴英以后三天两头的就要挨一顿打。”

“谁说不是?而且蓝兴英也实在是不是个人,要我说啊,杀的好,否则让他活着也是个祸害。”有的人支持罗艳敏,对罗燕敏是也要把蓝兴英带走这个事情拍手叫好。

但也有人持着反对意见:“这也太毒了,蓝兴英不管怎么说罗燕敏吃喝十多年,就算有再多的不对也罪不至死啊!”

这话一说出口,站在罗燕敏的立场的几个女人转头,在看到他的时候呸了一声。

“呵,张大根你跟蓝兴英就是一路货色,你忘了你婆娘是怎么来的,我们没忘!看到蓝兴英被燕敏捅死你害怕了?”

“梁嫂子说的,我估计张大根是晚上回去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了。”

大家对着张大根一路嘲讽,在场有十几二十个人谁也没有替他说一句话。

张大根的婆娘本来嫁的人不是张大根,是张大根实在娶不上老婆了使的心眼,他在接亲的路上赶着马撞倒了他婆娘的花轿,他婆娘被撞得掉到了水。

他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救人,救人也就算了,他还顺手把人家衣服扒了对人家又亲又摸。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对待,这就算是他们这边民风再怎么淳朴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大尺度。

新郎一家当场退婚,新娘被救以后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当场就要撞墙。

还是新娘的父亲大老远的赶过来,做主让她嫁给了张大根。

虽然张大根人长得丑了点,矮了点,猥琐了点,家里穷了点,但至少嫁过来了,还能活着不是?

这些年来张大根他婆娘就从来没有跟他是一条心过。

连生出来的孩子都爱搭不理的,张大根跟她说话她都不带搭理。

因为罗燕敏也是蓝兴英未来的妻子,张大根自认他跟蓝兴英是一路人。

一直跟在蓝兴英的身后,简直就是蓝兴英的马前卒。

现在蓝兴英死了,联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婆娘,张大根当然害怕。

既然害怕,那就得把错错按到罗燕敏的身上。

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也不会受张大根的挑拨。

张大根脸色很差的从这里离开,刚从人群挤出来,他就看到了那个常年对他不假辞色的婆娘。

他婆娘朝他微微一笑,张大根差点吓尿。

沙路冲林镇上并不是很远,晚上9点左右,两个公安就骑着自行车来了。

村长立刻迎上去,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一个公安留下来记录村长说的话,另外几个公安拿上手电筒进了屋子。

谢星河已经醒酒了,他也下来了,就在蓝花楹的身边站着。

记录笔录的公安很快问到了蓝花楹,在询问之前谢星河先和他打了招呼。

这个时候的军人和公安还是一个系统的,因为有谢星河在,记录笔录的公安对蓝花楹的态度格外的好。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但不少村民哪怕困得直打哈欠也不愿意回去睡觉。

这方便了公安同志走访调查,在问完蓝花楹以后他直接在现场走访。

对于罗燕敏和蓝兴英之间的纠葛,村里人可有话说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像讲故事一样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猜测说出来。

记录笔录的公安在一众废话中提取到了有用信息。

进去里面勘察现场的公安很快拿着罗燕敏的亲笔信出来。

信件很长,她省略掉超自然信息把蓝兴英做过的事情全都写了出来。

这些全部都是罗燕敏杀蓝兴英的动机。

她的信件和外头村民的笔录一对,很多地方都对得上。

这个年代的办案流程并不规律,为首的派出所所长直接就把案子定了下来。

毕竟凶手在杀了人以后都已经畏罪自杀了,他们再查还能怎么查呢?

倒是能查一查当时就在现场的凶手女儿和那个傻姑。

但还是那句话,她女儿今天才和丈夫随军回来,是看到她的身体不好了才决定回来看她的一眼的。

她身上穿的衣服和白天穿的衣服一样,身上一个血点子都没有。

反倒是凶手房间里有血衣和擦手用的抹布。

至于那个傻姑就更不用查了,傻乎乎的,能把话说明白都谢天谢地了。

而且村里的人不止一个来证明凶手在作案和自杀之前教导过傻姑应该怎么办。

这些教导也是没有避人的,村里人不止一个听过。

唯一不同的是罗燕敏没有在教导傻姑的时候说要杀掉蓝兴英的事情。

但还是那句话,谁在杀人之前会把要杀人的事情昭告天下的?

真要这么干的那不是比傻子还是傻子吗?

犯罪事实清晰明朗,动机足够,凶器和凶手手上的伤口一致,推测是在用力搅动心脏时用力所致,血衣等证据也都有,

可以直接结案了。

所长当场就给开了死亡证明,有了这张死亡证明,村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折腾了大半夜,到了十二点才终于折腾完。

滇省的昼夜温差大,回的路上,谢星河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蓝花楹的身上。

回去的路上,他一只手打着老式的手电筒,一只手紧紧地牵着蓝花楹的手。

两人沉默了很久。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蓝花楹才小声的把罗燕敏这些年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星河认真仔细地听着,听完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新华夏是1949年建立的不错,但是作为边陲省份,自古以来又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解放的速度相较于平原地区是要晚一些的。

罗燕敏被强取豪夺时大概是在1948年左右,他们这些彝族人听大祭司的话多过听国家的话。

1950年解放军进入了春城,这才宣布了滇省的全面解放。

但是他们这些边陲山区消息滞后很多,而在解放的春风还没有吹拂到这边之前。

祭司、村长的话语权是很高的。

哪怕作为老红军的蓝爷爷在这个时候也得避其锋芒。

更何况罗燕敏刚刚被蓝兴英糟蹋的时候是不敢说出真相的。

后面被逼着嫁过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一向能说会道的谢星河词穷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蓝花楹,因为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的蓝花楹面前都是苍白的、无力的。

两人相拥在蓝家的床铺上,盖着的铺盖是苗阿奶送来的干净的被褥,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荚味道和太阳晒过的味道。

蓝花楹睁着眼睛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还没有亮她就醒来了。

这个时候的谢星河还在沉睡,蓝花楹走到院子面前往下看。

清晨的小山村是静谧的,四周的山半山腰起了浓雾,云雾缭绕的样子美得不似凡间。

蓝花楹呆呆地看着这个村子,思绪像是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想起昨天金瓜子系统说的那些话,她询问:【系统,你们有星际人的线索了吗?】

金瓜子系统的回答过了两分多钟才来:【是的宿主,我们的技术部门已经有头绪啦,解开星际人封锁的时间通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蓝花楹看着远处天边那努力透过浓雾露出光芒的太阳,再次询问:【你要走了吗?】

金瓜子系统说:【是的宿主,本统的使命已经达到,您所检测到的所有书中世界的运行与您所在的世界融合得很稳定。】

【时空裂缝已经被修补完毕,不会再有书中世界靠过来了。】

在知道自己是文中的角色以后蓝花楹就有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证实。

蓝花楹的心中满是不舍。

这几个月拥有金瓜子系统以后,她是真的真的很快乐、很轻松。

虽然最后吃瓜吃到她的身上。

【宿主别伤心啦,我们或许还会再见呀。】金瓜子系统罕见的安慰蓝花楹。

蓝花楹摇了摇头,它都已经说了时空隧道被堵住了,也不会再有书中世界靠过来了,她又怎么会和金瓜子系统再见呢?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我们要是再见了,不就代表又有姐妹被迫害了吗?这样就挺好的了。】蓝花楹故作轻松,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哽咽。

过了许久,金瓜子系统才干巴巴的说:【本统还没接到与您脱离的通知呢。】

蓝花楹没再说话,谢星河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这么早站在这里做什么?露水很重,走吧,先进屋待一会儿,洗漱一下再下去。”

这年头不让搞封建迷信,罗燕敏的葬礼得办起来了。

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夫妻俩转身进屋,太阳终于突破层层浓雾,将光辉洒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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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仔细想了想,该完结了,因为六十年代能写的故事不太多了。再写得十年后了,战线拉得有点长了,所以我打算完结这一部,等年后再开第二部了。接下来可能会更新一些番外,大概两三天吧,把文中的所有伏笔交代清楚,大家关注一下我呀,等下本一开,你们就能知道了~山水一程,感谢与你们相遇,感谢你们陪我这么久(鞠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