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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芷的脸色苍白 ,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色 ,眼神涣散,血气上涌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睫毛微眨,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没事。”

陈皮颤抖的放下了紧扣在她脉搏的手,支开了所有人。他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达给她,干涩的喉中反复着重复一句话:“在等等,还有几天就到了。”

或许是兔死狐悲吧,吴邪总是不愿意看到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

黑瞎子捻灭手中的香烟,错开了视线。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张起灵抱着长刀垂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但他从始至终没有离开保护圈半步。

这件事一过,赶路的时间就彻底被提上了日程。

除了因为临近入冬夜里寒冷难挨,赶路容易打滑,迷失,而导致出意外所以选择驻扎休整,其他的时间他们都在赶路。

不知道是自己终于感觉到了上年纪的疲惫,还是次次复生算计一切却落空的心累。神伤堆砌的气血亏空,让宋白芷越发疲惫。

她开始感觉到自身恢复变得极为缓慢,以往一两天便能好转的发烧,在现在的情况下,却反反复复的拖延了一个星期。将陈皮吓得够呛。

这几天她睡的特别沉,梦境几乎都是曾经在各个位面发生过的片段记忆。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疼,好像打了好几天的架一样。

陈皮给她换了额头上的毛巾,眼看天色过午,眼看早饭又变成了午饭。只能再次尝试将她叫醒。

从有轻微响动宋白芷就会醒,到如今他需要推搡,针灸才能让宋白芷有反应。他开始害怕了,害怕就在赶路途中的某一天,再也叫不醒宋白芷。

停顿驻扎休整时,宋白芷往往会在床外侧给他留位置。如果是以往,他必然是要装睡闹腾她的。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假寐,夜里惊醒时,提心吊胆的去测她微乎其微的呼吸。

直到那一场绵延不绝的大雪落下,白茫之中,仿佛时间也为之冻结。

他们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长白山。

陈皮不知道这究竟是长生门,还是埋骨地,可他别无选择。

就像关根和他说过的一样,命数谁也说不准,而他们的行为,就是死人堆里找长生。

宋白芷捧着热茶,昏昏欲睡的看着纷纷洒洒的风雪,想着自己的万年孤寂。过往的一切,如同眼前跌宕起伏的山峦,而她只是游走在这庞大尘世因果后的浮游。

忽然,厚重的毛毯带着温热的余温将她严严实实的抱进怀里。她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这么些天,昏迷也昏迷习惯了,吐血也吐习惯了。她甚至偶尔也会自娱自乐的想,这吐的血比番茄酱还不值钱。

不过,她辛苦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又没了。真对上终极了,还怎么打?终极不得削弱一下?

外面热闹的声音,打断了她逐渐扩散的思绪。

她咳嗽着说:“陈皮,和我出去走走吗?”其实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好,天色阴沉沉的,雪也没有停,落在皮肤上瞬间就融化了,极其容易着凉。

但是,这是宋白芷在这十余天中,唯一一次看起来有精气神的模样。陈皮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只是说一炷香后必须回来。

白雪皑皑,亮的刺目。宋白芷眯着眼才看清前面的几个人,分别是关根,哑巴,黑瞎子,以及季明德?

她看向了陈皮,陈皮点了点头。二人间无需多言,便明白了此人的作用。‘钓鱼前的打窝。’

也许是因为南方很少有这么大的雪,吴邪和黑瞎子都格外的兴奋。不过黑瞎子的兴奋,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拾看不顺眼的。二人一人一只手的推着浑身写着着抗拒的张起灵加入其中。

吴邪虽然打不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他胜在脑子转的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替黑瞎子拉满仇恨,自己则是躲在石头后面搞偷袭。

张起灵手中捧着团的结结实实的雪球,目光落在了角落笑成一团的吴邪,和黑瞎子身上。

虽然今天阴云密布,可吴邪笑的阳光明媚。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球,眼中闪过失落,并不能融入到二人中间。

忽然,身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是吴邪,他团起一个巴掌大的雪球,对准张起灵的后脑就砸了过来。可惜目标人物移动飞快,别说砸中后脑了,连衣摆都没碰到一分。

吴邪瞪大双眼看着张起灵手中那个比他人头还大的雪球,咽了口唾沫,瞬间举手投降。“小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铁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你可不能一念之差的下黑手啊,你要善良啊!兄弟!”

闷油瓶眸光微闪举起雪球,慢慢走近。就在吴邪以为要被砸个鼻青脸肿的时候。两只手猛的一重,雪球被完完整整的放在他的手心,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跳大神祈福的祭司。

恍惚间,吴邪好像看到闷油瓶在笑,只是很快便消失了,快的就像是错觉。他正想将雪球放下,却见闷油瓶又回头了。吓得他吴小狗瞬间立正,比军姿还标准三分。

他眼巴巴的看着闷油瓶蹲在一旁搓雪球,心下一惊,小哥这是准备锻炼他的臂力?

他的眼睛跟随着闷油瓶手中上下掂量的雪球移动,忽然!啪,一声响,吴邪手一轻。浑身透心凉心飞扬。

原来是手里的雪球被击碎了。

一场雪仗打下来,黑瞎子累的躺在雪地中,挣扎几下后在帐篷中取出了一把保养很好的小提琴。

他不修边幅的坐在岩石边,旁若无人的拉起了小提琴。乍一看,倒是少了几分匪气,多了那么几分艺术流浪者的情怀。

宋白芷将毯子分了一半给陈皮,二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依偎着看雪。

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距离终点,不过一步之遥。是生是死尚未可知,这场雪景,或许是留给他们二人的离别。

小提琴拉了几下后略微停顿,就像是忘了曲谱,但曲调还是较欢快。随后,琴声开始变快,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似的,又像在发泄着情绪……

渐渐的琴声低了,似乎在诉说着那个悲情的故事,直至琴声缓缓消失,就似故事早已落幕。

宋白芷看着陈皮鬓发上的雪,轻笑着说:“此生也算共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