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示嘲讽道:“那是因为我抹去了她昨晚的记忆,赫克托,你只是她被迫的选择,你刚刚听见了,我没有给她任何催眠暗示。”
赫克托不说话,他那高大的身躯被罩在斗篷里,肩膀垂下来,显得有一丝委屈。
迦示没理他,也根本不关注他的情绪变化,只快步走向路枝枝,将她从梳妆台前抱到沙发上。
她配合的听从迦示的指令,跨坐在他精壮的腰腹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迦示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说:“来吧,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路枝枝为了不被识破,闭上眼,然后主动贴上他的唇。迦示明显一愣,但很快就进入状态,温柔的轻吻着她。
迦示以为这将又是一次催眠操控下的亲昵,是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麻药。可当路枝枝用舌尖勾着他的舌尖时,他浑身僵硬,诧异的睁大眼看着她。
还是那个没有思想的被催眠的她,可有什么不一样了。
迦示的呼吸变重,痴迷的垂下眼看着她,路枝枝在注视中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仰头,然后舔上了他的喉结。
一个动作,成功点燃了两个男人。
赫克托皱眉,眸中浮现浅淡的疑惑,他不明白自己此刻的杀意为什么突然浮现。
迦示的唇齿间泄露了声音,他不可自控的浑身颤栗。
痛。
钻心的痛。
钢钉打入身体的疼痛又回来了。
路枝枝看见他额头冒汗,眉毛紧拧着,没有任何正常人享受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从迦示的血液中看见的那些记忆碎片中猜想,他既然为了避免疼痛,将痛感和快感关联,那么让他痛等于让他爽,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打他,骂他,踩他都会让他越来越纠缠上自己的原因。
因此,路枝枝现在要激活他的快感。
正常人的愉快和满足,包括所有让身体获得快感的方式,对迦示来说都是将他凌迟的刀。
路枝枝的舌头绕着喉结打圈,她就是要玩弄他,看他变得破破烂烂,然后像个玩具一样被丢掉。
迦示的手猛地抓住她的后颈,他喘息着,疼痛的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流下来,然而他却只在意一件事——
“告诉我,你这样....代表不再讨厌我了,对吗....”
路枝枝机械的重复着:“我不讨厌你。”
她紧紧抱住迦示的头,舔他耳朵上的耳钉,毫无情绪的说:“你是我最喜欢的....”狗。
她隐去最后一个字,学着迦示以前亲吻她的样子,将那些玩弄的手段一一还给他。
迦示呜咽着仰起脖子,身体因巨大的疼痛而抽搐颤抖,那是一种怎样的疼呢?
像是有人将他指尖的一根倒刺连根拔起并顺着手指的皮肤一直撕到胳膊肘,他浑身疼的起了鸡皮疙瘩,但嘴角却露出狂喜,他脸色惨白的像河里捞出来的水鬼,但仍坚持着不喊停,并凝视着路枝枝亲吻他的样子。
路枝枝讨厌他的目光。
于是她吻上了他的眼。
迦示的睫毛像濒死蝴蝶的翅膀不停煽动着,他闭着眼,感受她柔软的唇标记他的每一寸皮肤。
巨大的快感将他淹没的同时,巨大的痛感将他湮灭。
他在剧痛中搂住路枝枝的腰,想要追随她的唇吻上去,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刚刚被幸福填满的心瞬间变得空虚,迦示没有来得及察觉这细微的异常,路枝枝的指尖已经触摸到他胸前的敏感地带。
酥麻的快感让他痛到猛地蜷缩起身体,他的脸颊已经一片潮红,双眸失神的看向路枝枝,口中无意识的喃喃:“请随便使用我....”
路枝枝却仅仅只是一碰就离开了,她向后挪动身体,感觉到他的动情,却选择直接漠视,不再动作。
迦示急切的握住她的手,忍着痛说:“不要停下,求你....”
她看着迦示在疼痛中欲罢不能的乞求,一种隐秘的爽感让她消解了之前的怒意,但这远远不够。
迦示必须为过去所做的恶劣的行为付出代价。
差不多了。
路枝枝一边吻着迦示一边余光扫向赫克托,从一开始他就像一尊蜡像一样立在房中,她观察到,每次只要她触碰和亲吻迦示的身体,赫克托的呼吸就会变重,而此刻,他的眼睛不再空茫,而是像雨林中的猛兽,紧紧盯着他们,等待一个可以攻击的时刻。
迦示紧紧抱住路枝枝,将头埋进她的肩颈里,像一只大狗,努力汲取主人的味道。路枝枝故意对着他脖子的脉搏露出尖牙,但她并没有咬下去,而是用牙尖磨蹭着他的皮肤。
只听迦示情不自禁的发出哼声,路枝枝的牙一点点插进血管,血液顺着他的侧颈瞬间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领口。
赫克托看见她的双眸变成黑色,下一秒就闪现到她面前,用手捂住她的唇。
“你说了,喝我的血。”他盯着路枝枝,眼神淡漠但执着。
路枝枝顺势向他伸出双手,赫克托立即将她抱离迦示的怀抱。
她迫不及待的咬破赫克托的脖子,吸着蓝色的血液。
他的血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路枝枝第一次吸他的血时,没有来得及认真感受,此刻才发觉,赫克托的血里没有特别多杂乱的画面,只有冰冷的孤寂感,像是一片蓝色冰川,凉的她舌头和口腔都有一种微妙的爽感,像夏日里喝了一瓶冰镇的气泡水。
正当她投入的吸血时,她的手腕被用力攥住。
迦示将她从赫克托的怀里拉出来,阴冷的盯着赫克托。
“我说过了,她刚刚已经做出了选择,赫克托,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赫克托下一秒就消失在房中,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在隐身状态下给了迦示一拳。迦示立刻察觉出他的方位,毫不留力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暴露位置的赫克托也不再使用隐身,他一记左勾拳将迦示打倒在地,然后把他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照着脸打,拳拳到肉。
迦示吐掉嘴里的血,抬腿钳住他的脖子,灵活的一拧,局势发生反转,迦示用膝盖卡住赫克托胸腔和胃的地方用力一压,每一拳都打在他身体最容易受伤的部位。
论手黑,没人比得过迦示。
路枝枝就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个行为恶劣,一个助纣为虐,都该收拾。
她仍装作被催眠,实则却静静欣赏着两人两败俱伤的样子。
赫克托的面具被迦示打掉了,此刻嘴角和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和平时没表情的贵族感不同,此刻他眼角的那道疤因动怒而扭曲,双眼也因为不知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给填满,比往常多了人气儿。
迦示挂的彩则更多一些,他此刻咬牙勒住赫克托的脖子,在看见路枝枝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咬痕时,更是直接红了眼,目光狠厉。
战况正焦灼时,路枝枝却有点看困了。
她突然觉得很无聊,于是也不装了,直接走到床上抱着小兔子睡觉。
两个男人察觉她的动静,暂时停手,都不约而同看向她。
迦示皱眉,踉跄的走到她床边跪下,见她已经闭上眼,想开口说话又怕吵醒她。
赫克托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示出细微的紧张,“催眠失效了?”
迦示不确定,拿出怀表,只要按下去,就可以让她忘记今晚的一切,可他却迟迟无法按下去。
他不想让她忘记,哪怕她是故意玩弄自己....哪怕,他们仅有片刻的欢愉,哪怕这欢愉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也不想让她忘记....
迦示失神之际,路枝枝已经轻轻抬起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分明莹润又清明,毫无被催眠的样子,此刻正直直的看着他。
迦示一怔,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路枝枝冷冷吐出两个字:“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