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理寺内灯火通明,森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审讯室里,跳跃的烛火将墙壁上的刑具投射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默默地嘲弄着囚犯的意志。狄少卿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审视着面前的囚犯——严冲的贴身护卫,仲护卫。
仲护卫身材魁梧,此刻却略显狼狈。他被粗壮的麻绳捆绑在木桩上,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尽管身处险境,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狄少卿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大胆仲护卫,你可知罪!”
仲护卫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卑职不知何罪之有。”
“哼,你家主子严冲涉嫌谋逆,你身为他的贴身护卫,岂会不知情?”狄少卿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爷忠君爱国,绝无谋逆之心!卑职可以以性命担保!”仲护卫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狄少卿冷笑一声,“空口无凭,本官岂会轻易相信?来人,上刑!”
话音刚落,两名狱卒便上前,将烧红的烙铁缓缓靠近仲护卫的胸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仲护卫的肌肉紧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宁静。烙铁在仲护卫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令人毛骨悚然。
“说!你家主子究竟有何图谋?”狄少卿厉声问道。
仲护卫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是清白的……”
狄少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继续!”
烙铁再次落下,仲护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他依旧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却也透着一股坚毅,仿佛在无声地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审讯室外的阴影中,寇御史和耿师爷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耿师爷,这仲护卫倒是条硬汉子。”寇御史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却又夹杂着几分阴冷。
耿师爷躬身说道:“大人,这严冲身边的人果然都是些忠心耿耿的死士,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恐怕没那么容易。”
寇御史冷笑一声,“本官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狄少卿,加大力度!”审讯室内的空气愈发凝重,烙铁的灼烧声、仲护卫压抑的闷哼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刑讯交响乐。寇御史在一旁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表演。耿师爷则微微躬身,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狄大人,这严冲的狗腿子还真是嘴硬啊,看来你这些手段还不够狠辣。”寇御史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狄少卿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寇大人放心,本官自有分寸。”他说着,朝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心领神会,拿起一根沾满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仲护卫的身上。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仲护卫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盐水渗入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仲护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他依旧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王爷…是…清白的…”仲护卫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寇御史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狄大人,你这效率也太低了,本官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本官就只好亲自上阵了。”
狄少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寇御史的手段比自己更加狠辣,若是让他亲自上阵,仲护卫恐怕凶多吉少。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来人,上老虎凳!”
老虎凳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具,能够将人的四肢拉伸到极限,造成难以忍受的痛苦。仲护卫被绑在老虎凳上,随着狱卒转动绞盘,他的四肢被一点点拉伸,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豆大的汗珠从仲护卫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兄弟,挺住!王爷不会放弃你的!”
这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仲护卫绝望的心房。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狱卒正悄悄地将一个小纸条塞进他的手中。
仲护卫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几个小字:“王爷已知,勿言,保重。”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给了仲护卫莫大的鼓舞。他知道王爷并没有放弃他,正在想方设法营救他。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仲护卫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寇御史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仲护卫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为何还能如此顽强?
“狄大人,你确定他没有装疯卖傻?”寇御史语气冰冷地问道。
狄少卿摇了摇头,“下官也觉得奇怪,这仲护卫的意志力…”
狄少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惨叫声来自刚才给仲护卫递纸条的那个狱卒。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狄少卿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另一个狱卒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大人,他…他突发急病…”
狄少卿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落在了仲护卫身上。他快步走到仲护卫面前,一把撕开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一张小小的纸条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王爷已知,勿言,保重。”
狄少卿脸色铁青,他猛地转头看向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狱卒,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严冲,竟然敢在大理寺里耍花样!”
他一把将纸条捏成粉末,然后走到寇御史面前,拱手说道:“寇大人,看来这严冲果然有问题,他竟然暗中指使手下串供,企图掩盖罪行。”
寇御史冷哼一声,“本官早就说过,这严冲不是什么好东西。狄大人,你尽管严刑拷问,不必顾忌他的王爷身份。”
狄少卿得到寇御史的首肯,心中再无顾虑。他再次回到仲护卫面前,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拶指!”
拶指是一种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能够将人的手指夹断,造成剧烈的疼痛。仲护卫的双手被固定在拶指上,随着狱卒转动绞盘,他的手指被一点点夹紧,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仲护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般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要被碾碎,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说…我说…”仲护卫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寇御史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走到仲护卫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说吧,严冲到底让你做了什么?”
仲护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王府内,严冲来回踱步,心中焦急如焚。他已经得知仲护卫被抓进大理寺的消息,并且知道寇御史一定会对仲护卫严刑逼供。他知道仲护卫忠心耿耿,但他也知道,没有人能够承受住大理寺的酷刑。
“王爷,您不要着急,属下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仲护卫。”庄谋士在一旁安慰道。
严冲摇了摇头,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大理寺守卫森严,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大理寺。”严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王爷,万万不可!”庄谋士连忙劝阻,“大理寺是龙潭虎穴,您现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严冲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庄谋士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仲护卫受苦。
“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严冲语气坚定地说道。
夜幕降临,严冲和庄谋士换上夜行衣,悄悄地潜入了大理寺。他们避开巡逻的守卫,来到存放卷宗的地方……严冲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卷卷卷宗,眼神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