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一路你讲我赞,好好得让左丰显示了一番优越感,过了一把嘴瘾。
一旁的钟毓,自然知道夏凡此番做派的目的,也不插嘴,含笑不语。
陪领导说话,要多听少说,扮演捧哏,让领导说的开心、说的尽兴,你就成功了一半。
自古皆然呐!
青囊馆后院。
厨房中正热火朝天准备着酒菜。
黄县说到底是个小城,物资丰富程度自然远非洛阳这些个大城市可比。要招待首都的大人物,必须要推陈出新!
当下大汉的菜色以蒸煮为主,纵使山珍海味,千篇一律的做法下,难免有些腻味。
所以夏凡掏出的绝招就是炒菜!
炒菜是在南北朝出现的,但是真正流行炒菜是在南宋。
至于炒菜的工艺、好处嘛,便不叙述了,毕竟读者大人们谁没吃过,再多说便有水字数之嫌。
夏凡接到信后,便紧急准备了锅铲,油盐,时蔬,肉蛋,海鲜,从麾下千人中选出有厨艺功底又心思剔透的,紧急培训了起来。
同时又吩咐一拨人去郊外,打些野味,采摘水果,准备不可谓不充分。
而这么做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左丰等人到黄县时,已是临近饭点,所以简单沐浴后,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其他,被夏凡亲自迎往正厅。
刚一迈入正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左丰冷不防“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问道:“此乃何菜?竟如此香气扑鼻?”
夏凡笑道:“大人请入座,吾一一解说。”
“好,好!”左丰食指大动,三步并作两步入席坐定。
夏凡指着一盘菜道:“这道菜名唤‘就此辉煌’,大人请举箸一尝!”
韭菜嫩绿,鸡蛋浅黄,相宜得章,甚是好看!
于是左丰慌不迭点头,用筷子夹起,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妙呀!妙呀!名头好听,味道至佳!好吃,真好吃!”左丰激动不已,筷子已然是停不下来,唰唰唰又夹了三口。
可惜啊,若你不是太监,韭菜的真正妙用便能体会到了。
夏凡笑道:“大人且慢,尚有好菜未至!”
语落,便又有一道菜至:青色菜段中,几枚虾仁掩映其中,正是芹菜炒虾仁。
“这道菜名唤,翡翠虾仁,大人,请!”
左丰迫不及待望去,只见红、白、绿相间,煞是好看。举箸品尝,芹菜脆,虾肉嫩,端是无比清新美味。
“好好好!竟不想,芹有此美味!”
左丰是吃过芹菜的,毕竟汉朝时,芹菜韭菜白菜都比较常见。
“有菜无酒,岂不无趣?来人,上好酒!”夏凡一声令下,便有下人抱着酒坛前来。
甫一开封,英雄醉那浓烈的酒香,顿时萦绕在左丰鼻尖。
左丰精神一振,脱口道:“好酒!”
樽中酒,清澈透明,左丰也不客气,端起酒樽,就要一饮而尽。
“大人且慢!”
左丰动作一停,也觉失态,尴尬笑道:“夏公子,可是欲与我共饮?”
夏凡笑道:“大人,此酒烈而辣,不可大口痛饮,须小口缓缓入喉,方得其中真味!”
“哦?果真如此,待我一试。”
左丰浅饮一口,缓缓咽下。“呼呼呼,好生霸道之酒,够烈够猛够劲!”
尽管夏凡提醒在前,初次饮酒的左丰还是被呛得面红流泪。
再饮之时,已经有了窍门,便觉酒烈而身暖,唇齿留余香。
左丰于是一手夹菜,一手举杯,好不惬意!
“夏公子,还有何佳肴,不妨一并承上?”左丰已经彻底被勾出馋虫,直接询问。
“必叫大人尽兴!”
夏凡啪啪拍手,便再有一道菜至。
“香,太香!”左丰看着新至的这道菜,已经全然没有京城大佬的矜持。
夏凡化身服务员介绍道:“这道菜名唤‘浴火凤凰’,趁热吃味道更佳!”
左丰,哦不,这是整个汉朝人第一次看见炸鸡!
金灿灿的外表,浓郁的香气,脆脆的外表,滑嫩的鸡肉,一个字:绝!
“呜呜,世间竟有如斯佳肴,夏公子诚不欺我啊!”
左丰此时已经全无仪态,抓着鸡腿就是一通乱啃,三口四口就吞下一只。
“大人且慢,还请给我等一个敬酒机会。”
左丰猛然惊醒:自己已经大吃特吃了,夏凡和钟毓人家都还没有落座呢!
尴尬!
“夏公子,钟公子,还请落座,我等举杯痛饮!”
夏凡和钟毓各自举杯,酒宴正常走正常流程,二人互打配合,对左丰灌酒。
左丰今日也是吃得好,喝的好,心情好,也没有注意,就这样很快被灌醉。
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好吃,美味!好好好……”
……
夏凡这时才来到钟毓面前,上来一个拥抱,眼泪汪汪道:“稚叔,想煞我也!”
钟毓朝趴在几案上的左丰努努嘴,低声问道:“汝有何打算?”
夏凡笑道:“俗语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待其明日酒醒,吾便告之其已宣诏完毕,吾因侍奉祖母而不奉诏。”
钟毓皱眉道:“恐不足为凭!”
夏凡从一旁套出一卷竹简,递给钟毓,“再加此物如何?”
钟毓打开竹简,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字:陈情表!
“这是……贤弟又一力作?”
夏凡点头道:“匆忙写就,还请稚叔审阅一二。”
钟毓接着往下读道:“臣凡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此时。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更无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读到这,钟毓抬头一脸玩味的看向夏凡:好家伙,写的这么感人,若是不知你来历,定为汝所欺。
但是好说不说,这段话写的很是令人共情:幼时悲苦,祖母抚养,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谁忍心拆散他们?
钟毓暗自点头,再往下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