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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帝襟杏里都没法昧着良心说蓝色监狱的氛围很好,但不管怎么说之前的对抗性也没强烈到这种程度,至少凪诚士郎再怎么样是不会主动打架的。

那些阴翳的气流盘旋徘徊在绘里世的眼底,多少干扰了她的判断,才让这只咒灵寻到罅隙在这些他随手抛掷下的诅咒的遮掩混入基地中。

按理说咒灵是只知破坏和杀戮的存在,哪怕咒力强大如里香,也没有能与人顺畅交流的能力,过去记录在册的特级咒灵同样如此,但经历过游轮和医院事件这两次明显是被精心布设的陷阱后,她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所以在终于清晰地捕捉到这只咒灵的形迹时,她并没有很惊讶。

脱手掷出的长刀化作淡青色气流,在她的手指牵动下回到她的掌中,重新凝聚成形,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前后透光的大洞,他艰难地捂住胸口,周遭的肌肉与骨骼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将空洞填补起来。

“好厉害,竟然真的能直接刺穿我的灵魂。”拆东补西毕竟不能原模原样地复原,他按着怪异地凹下去了一块的胸膛,面庞因为剧痛而微微抽动着,笑容却变得更加愉快了起来,“那家伙果然没有骗我。”

“谁?”

绘里世立刻追问。

他没有回答她,转动异色双瞳打量四周,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为了你来的,找些有意思的实验品只是顺带,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还是算啦。”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倒塌声,他撞破了头顶的天花板,几步跳到一旁尚且完好的屋顶上,微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轮弯刀般的新月挂在天边,暗淡的月光洒落下来,在他的脸上蒙上诡谲莫测的影:“来玩捉迷藏的游戏吧,如果你赢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Stay there。”

知道同传耳机失灵,她用言简意赅的英语短句向三个人下达了命令,同时指尖开始在空气里勾勒结界术的咒文:“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帐」迅速垂落扩张,笼罩住了整座蓝色监狱,洁世一察觉到什么,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别追上去,绘里世!”

可他的声音没能传递出去,仿佛有一层透明却坚硬的厚玻璃阻隔在了他和绘里世之间,他焦急地捶打着这层屏障,却只看到她神情刀锋般冷肃凝重的侧脸。

绘里世已经顾不上他们了,也努力地不去想明天要怎么和绘心甚八解释天花板上开出的这个大洞,紧紧地缀在这个缝合脸咒灵身后,后者几个腾跃间就从屋顶跳到了树上,蹲在枝头上的样子像只灵活的猴子:“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真人,在人对人的憎恨和恐惧中诞生。”

流动不息的夜风成为了绘里世的助力,她提剑掠上,刀刃上折转开的锋芒更胜晦暗月光,再度切入他的身体。

“明明是咒灵,却叫真人?”感受到剑身上传递回的阻滞感,她甩掉顺着刃脊滴落的血迹,那是刺目的鲜红色,“真可笑。”

“谁知道呢。”真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记暴戾的劈砍,身体仍保持着夸张的后仰姿态,“也许就像有的人类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完好的样子,灵魂却已经被诅咒吞噬了。相比之下,更加表里如一的我说是「真人」也没错吧——说起来,你们这里明明只是在进行人类热衷的某种对抗性竞技体育,可气氛真够糟的。”

“你会有机会充分挥霍你的表达欲的,在咒术高专的审讯室里,坦白从宽。”

绘里世在半空中旋身蓄力,一刀砍进他先前被她劈开的骨缝,将他的整条手臂齐根斩落,大蓬鲜血随之喷溅而出。

那截手臂无力地掉落到了地上,并没有像之前被她斩中的那些咒灵一样被净化消弭痕迹,只是皱缩干瘪了下去,就像干枯的人体标本。

她说:“哦,现在没有从宽待遇了。”

“没错哟,这具身体就是由不同人类的身体部位拼凑起来的。”真人摇头,“难得缝合得这么好,结果却被你毁掉了,真是的,我对你可没有恶意来着,你看,我都没有杀人。”

他用完好的手臂扳住了自己的下颌:“还是说,你需要我顶着这张脸,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

他用凪诚士郎的脸向她微笑:“变形后的手掌是没法使用我的术式「无为转变」的,这种程度的诚意已经足够了吧?——我确实有点好奇,如果刚刚我是这个样子,你还会毫不犹豫地掷出刀吗?”

绘里世觉得眼睛疼。

“咒灵会读书吗?”她把刀刃横到了他的脖颈上,“华夏有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就知道我们俩很投缘,你看你连我喜欢读书都知道。”真人耸了耸肩,“不过意大利语看不懂。”

磅礴暴虐的咒力从他身上爆发开来,震得绘里世倒退出了好几米后才稳住了身形,他的确没有使用术式,斥退她的完全是他自身的恐怖咒力。

“其实我只是来传话的啦。”他空荡荡的手臂位置猛地从断口处喷出无数灰白菌丝状的细线,密密缠绞起来,却无法再构筑出成型的肢体,只能如软体动物般软趴趴地垂在身侧,“两面宿傩已经真正意义上地醒来了。”

绘里世心里微微一寒,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你们谋划他的苏醒,是在觊觎他的力量?”

“是「我们」。”真人笑了,“他在他的时代曾经被奉为鬼神,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会建立新的世界,而因为某个人的存在,那里会给你预留一席之地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些不知所谓的疯话吗?”

“你一定会走上为你设定好的这条道路。”被她这样质问的真人看起来却更开心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选择袖手旁观,你也不会遭到任何生命上的威胁,只要你可以坐视那些人——”

他用完好的手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所有与你有关的那些人,都将迎来惨烈的终末。”

绘里世的眉尾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先前真人的语气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个顽劣的孩子,说这句话时却完全变了,其中那股孤寒冰冷的意味迎面拂来,几乎要把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

“我会怎么选姑且不论,但你不会再有选择了。”她平淡道,“既然终于从阴沟里探出了头,那就留在这里吧。”

“诶呀,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都知道你的术式天克我了——”

真人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难道还会不留后手吗?”

背后藤蔓尖锐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绘里世回身将其一刀斩断,汁液四溅间隐约听到一声痛呼,而真人也已经被另一条藤蔓缠住腰间擎起,亲昵地拍了拍它:“久等了,花御。”

绘里世也笑了:“那你猜,既然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我会怎么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黑沉天幕中一抹顶着随风飘荡着的银白乱发身影伴随着喜气洋洋的自报幕声从天而降:“宇宙超级无敌伟大教师五条悟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