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李泰的事宜,崔尧总算能腾出手来安排自家兄弟。
“宝琪兄,我大哥此次也要随军,只不过他身无寸功,某家也不好贸然提拔,就将他安插在你的麾下如何?
平素也不如多加照顾,只是有一点需兄长保证,太过危险之事还是拦着点,我大哥……怎么说呢,有点莽。”
尉迟宝琪拍着胸脯说道:“贤弟放心,都是自家兄弟,大郎的安危某家一力承担,若是有了闪失,某家提头来见。”
“倒也不必如此娇贵,他一心武事,适当的厮杀一番也无妨,兄台多看顾一下就行,没必要当成一个宝贝。”
“某家省的,玩的痛快,保证安全,某家这心思通透得很。”
……
“那就拜托宝琪兄了。”
“不需客气。”
崔尧又转向长孙诠说道:“你大哥的刺刀工坊最近产量如何?重甲有多少库存?”
长孙诠闭眼默算了片刻,说道:“预计到出发前,一万柄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要多少?至于重甲,长孙氏在工部登记造册的有三千副,若是不够,我家到正月底,还能赶制出四百,只是模样可能不会太齐整,且需要士卒自己上油养护。”
崔尧颔首道:“我全包了,回头你按低于行价一成的价格,尽快与兵部敲定,等某家兵符到手之后,尽快交接。”
长孙诠疑惑道:“需要这么多吗?工部的火枪才多少?够分配吗?”
“我计划装备两万火器营,工部那里我门清,正好两万一千柄火枪,除去保卫宫禁的,留下一千柄,我准备全部带走。
火炮也要携带五十门,各种枪弹、炮弹,我计划携带一百车!余下三万人才是常规布置,所以刀枪配比会大幅度减少。”
李泰闻言,忍不住插嘴:“你这是个什么阵容?哪有如此整备大军的?三万士卒护持两万个拿烧火棍的?到时候是打敌军还是当老妈子?你这厮果然是个不知兵的,一点兵法都不懂。
若是如此懵懂,还不如本王当这个大总管,也好过你贻误战机、兵败如山。”
崔尧笑道:“我自有我的打法,前人的兵法对我来说只是有点参考价值,某家是不会照搬的。”
说罢,不再理会李泰,转头问向王七郎:“王兄,你王氏的马场到明年正月,能匀出来多少马匹?”
王七郎诧异道:“要马做什么?不都该是府兵自备吗?你这主帅管的未免太宽。”
崔尧摇头叹道:“府兵们最多有一匹马就了不起了,这可不符合小弟的策略,某家这次要玩一把大的,讲究的是速战速决,侵略如火!所以最少也要一人双马才是。
太仆寺、司乘局那边我都沟通过了,最多能匀出来一万匹,我崔氏在辽东能整备一万五千余匹,加上府兵以及各级将领的冗余,大致应该还有两万匹的缺口,你能解决多少?”
尉迟宝琪插言道:“我爹在终南山那边有个马场,养着大概两千多匹马,不过这不是我家一家的,还有程老头他们家一半,你要吗?要不我伪造个手信,弄出来?”
崔尧失笑道:“不需如此,正规走流程就好,该给钱给钱,某家不差这点,某家付出的财货越多,回头战利品的比例越高,你不必为我省钱。”
“哦,那就好办了,我家那一千匹你只管拿去,回头知会我爹一声就行。”
崔尧点头,然后又看向王七郎。
王七郎思忖了一番,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大哥这两日找过你吗?”
“你说王睿恒?他是你亲大哥?”
“自然,我俩是一母同胞,与小妹幼薇一起,三人乃是嫡亲兄妹。”
“昨日晚宴倒是碰上了,你大哥……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我倒是安排他做某家的亲兵了,就是不知道到时他来不来。”
“如此就好,我大哥乃是我爷爷亲定的下一任家主,虽说没有一官半职,可手上的资源着实不少,若是你肯将缴获、战功略微分润一二,想来他能解决你不少的问题。”
“具体数字说下?”
王七郎回忆了一番,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八千!”
李泰听的入了神,然后扳着指头算了算,忍不住插嘴道:“这就四万了,就是说还差一万是吧?”
崔尧扭头看去,问道:“舅兄,你有路子?”
李泰得意的哼了声:“求求我!”
崔尧闻言扭回了头,说道:“咱们继续说一下粮秣的问题……”
“欸欸欸!你不要马了?求求我呀!哪怕磕一个呢?要不你给我鞠个躬也行呀?”
崔尧闻言敷衍的拱拱手:“行了,有路子你就说,这是为大唐打仗,坐江山的是你李家,我也没说非要全部一人双骑,慢点就慢点呗。”
“行行行,拱手也算,剩下的一万骑你就不用操心了,宗室里凑凑也就差不多了,江夏王、河间郡王遗留下来的也不老少,具体我也不知繁衍了多少,总之绝对够了。”
崔尧心中大定,给了李泰一个公式化的笑脸,回头继续说道:“说道粮秣,我准备安排两万火器营每人携带二十日的干粮直接突袭安市城,然后以战养战!
三万冷兵器士卒护持粮道,保证押运民夫的安全同行……”
几人就着残羹冷炙,谈论了两个多时辰,不光是崔尧的种种新奇思路,众人也都从自身出发,给了不少中肯的建议,有些建议甚至让崔尧觉得大有所获,正应了那句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的俗语。
…………………………
送走众人,太阳已然西斜,崔尧回到书房,略有些疲惫的看着各式各样的地形图,手上仍不停的做着标记。
“此事已经敲定,不会再有反复了?”
崔尧听到有人说话,连忙回头,恭敬地说道:“母亲,您怎么来了?您也是有身子地人了,不在卧房中好好休息,怎么跑孩儿这来了。”
崔夫人不过两月的身子,腰身丝毫不显,与常人无异。此时正缓缓地走了过来,将一盏冰饮放在桌上说道:“知道你贪爱寒凉,特意让人做了一盏乌梅饮子,趁热……趁凉喝了吧。”
“多谢母亲关心。”
崔夫人坐到散乱地图旁边,说道:“我也不清楚,你与你姥爷为何有这么大的执念,非要再这个节骨眼上让你跑这一趟,可他既然说是国仇家恨,却又特意说明是你二人的私仇,想必他说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事。
既然是血仇,那为娘也就不劝你了,你姥爷既然觉得此事比送终入土还要重要,想必也是在心中衡量过的。
身为唐人,又是世家子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本就是应有之意,为娘不会多说什么。
只盼你能顾好自己,莫要再如从前一般起了性子就不管不顾,一切还是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另外,趁着还有两个月,多陪陪你姥爷吧,想必……或许正好能赶上也说不准。”
“孩儿知道了,这两月我除了必要的安排之外,不会再外出饮宴,多陪陪他老人家。”
“还有,若是能让新城有了身子就更好了。”
……
……
“孩儿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