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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捉拿郜阊潜伏在京的一众暗探,晏琛专门派左卫一队人马,协助大理寺行事。

至于如何一网打尽的,阿璀不知道,只知道这次行事相当隐秘,并不张扬。

因为她这期间也出宫过几次,在金陵城中转悠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百姓生活如故,就连云浮楼附近也一如寻常。

但是数日之后,阿璀在她阿兄处,得知大理寺与左卫配合,暗中捉拿住郜阊暗探共计四十七人。

这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据较为准确的估计这已经是郜阊安插在金陵的七成暗探,余下三成如今已是静默状态。

至此郜阊在金陵的暗探系统彻底崩溃,短期内大约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对此晏琛放心不少。

“那余下的人还继续抓吗?”阿璀问一旁晏琛。

“倒也不必了。”晏琛道,“余下的人如今藏得隐秘,继续追寻的话怕是颇费人力。况且他方暗探,既然藏于暗中,岂是能彻底拔干净的?”

想来当金陵的消息传至郜阊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几个月的安稳,郜阊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那若是郜阊得知消息,岂不是能更快地卷土重来?”阿璀不解。

“不管如何,郜阊只要还怀野心,便不可能不会卷土重来,既然这样,那灭其七成和灭其十成也没什么区别。”晏琛神色慵懒,抬眸间有底定的笑意,“况且,若当真灭其十成,我反而不知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再次送暗探来金陵了,届时怕是他们隐藏会更深,若是那时再重新搜寻控制,恐怕也不是易事了。”

阿璀顿时明白过来,眉头一挑,神色炯炯:“我观阿兄这意思,莫非这余下的人并不是抓不到?……而是阿兄留的后手?”

晏琛粲然一笑,赞道:“知我者,阿璀也。”

于是在阿璀追问的目光中 他又继续解释道:“余下的人中,有一部分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和藏匿的地点,后续也会有人对他们做严密的监视。”

“郜阊在金陵建成如今的谍报网并不容易,想来大渊建国三年,他们这处谍报网也建了三年,如今或许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便被如此打击了彻底。既然筹建如此困难,那么余下的三成,郜阊便不可能轻易舍弃。”

“所以,我只需及时收手,就当并不知还有余下势力,那么郜阊后续定然还是会联系余下的势力,也只会在留存的基础之上重新筹建。”

晏琛说到此处,阿璀目光更亮,更有钦服之意:“而阿兄只需对余下势力严密监视,那便等于将郜阊将来重新筹建的谍报网络也提前纳入监控之中了?”

晏琛眉眼舒展,是万事于掌控之中的闲然,他笑道:“这其实还是阿寄给我的主意,若非先前他过来的时候提过一嘴,我还未必能想到此处。”

阿璀如今也已经习惯了她家阿兄与兄长向来周密的筹谋,若是当初,她怕是还会心惊于他们过于周全的谋略,而心生警惕抗拒,会觉得人心可怖,从而不愿亲近。

而如今知道了,习惯了,也渐渐明白,处于他们的位置上,若不能使得了阴阳谋略,那怕是也会被旁人的阴谋所制,届时进退维谷,更是绝望。

“这样也最好了。”

阿璀忽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又仰头笑问:“崔兄长何时来过宫里吗?我竟然不知。”

“昨日,大理寺和左卫来复命之后,我召了阿寄进宫来的。”晏琛道,“你昨日去了关宅,回来的时候也很晚了,阿寄已经离开,你自然不知道。”

昨日阿璀出宫去关宅,也是为先前《国子监官学制疏议》,关渡日前看过之后,觉得大体已成,只还有些细节之处,因阿璀的解释略有模糊,怕生歧义,故而让人来请她过去再详议一二。

昨日阿璀在关宅待了一天,将《国子监官学制疏议》逐条又从头到尾再辩了一番,到最后基本已成。

照着关渡的意思,待授衣假结束后,各部复朝,便可将此交由国子监并中书省相关人员再做详论。

“原来是这样,昨天确实回来晚了,与祖父讨论了大半日,回来也累得很,所以也没关注宫里消息。”阿璀嘻嘻笑道, “我就说嘛,崔兄长若过来,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兄妹二人正说话间,魏廉进来传话,说是皇后那边来问圣人,是否要去甘泉宫。

阿璀不知前因后果,还当做是将近午时,皇后阿嫂来请阿兄过去用午时。

见他阿兄未有反应,她还劝道:“快至午时了,想来皇后阿嫂那边有什么好吃食,来请阿兄共食呢。”

晏琛却笑对她道:“皇后那边今日有客人,不必去打扰。”

随后又朝魏廉吩咐道:“去甘泉宫传个话吧,我今日还有事,先不必见了,待两日后销假复朝再见吧。既近午时,请皇后代为设宴,招待徐卿。”

又问今日膳房准备了些什么菜色,然后特地赐了两个菜过去。

魏廉听言应诺而去。

见阿璀有些不解,晏琛遂解释道:“是如今的道州刺史徐晃,原先道州战事结束后我曾命他回京述职,最近才来京,却不巧恰逢授衣假,我也还未曾见他。”

“徐?”他说起徐晃二字,阿璀很敏锐地便捕捉到这个姓氏,“是皇后阿嫂母家的?”

其实阿兄既然能让皇后代他招待此人,阿璀便也猜到了十分。

晏琛点头:“确实是皇后族兄,昨日请旨进宫拜见皇后。毕竟是族中兄弟,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我便允许了。所以一早徐家夫人便陪同徐晃一起进宫来了。”

其实说起来确实不过是皇后亲族来宫里见皇后一面罢了,并无什么可说道的地方,但阿璀瞧着她阿兄神情,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徐晃这人,阿璀隐约知道,当初三州战乱时,这人在道州假意投靠随风军,暗中颇出了些力气,后来道州收复之后,得以长史的位置直接补任道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