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按照常理,这种事情不该由阎圃提出。
寻常人肯定会拿此为晋身之资,跟王昊好生谈谈条件,趁机大赚一笔。
可今日情况却不一样。
王昊淡然一笑,对方肯定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只是还没有说出口而已。
“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咱们最好都摆在明面上,孤喜欢这样。”
王昊倒是也没有遮掩,干脆直接言道。
“昊天王果然豪爽!”
阎圃欠身拱手,感觉自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被对方看了个透彻:“既如此,那在下便把我主的意思和盘托出了。”
“请!”
王昊一摆手,示意阎圃继续。
“是这样的!”
阎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想好的措施已经完全用不着了,他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抱拳拱手:“我主的意思,希望可以保存五斗米教!”
话音刚落,满殿哗然:
“哼!保存五斗米教?这根本不可能!”
“汉室之所以动了根基,不正是因为黄巾妖道鬼迷心窍,竟然企图造反?如今尔等还想保存五斗米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斗米教掌控汉中多年,难道还不够吗?如今竟然还想着留存其根,莫不是如黄巾妖道一般,觊觎这天下?”
“真真是痴心妄想!”
“恬不知耻!”
“枉费心思!”
“......”
众大臣怒火滔天,各种谩骂之词不要钱似的,朝着阎圃疯狂袭来。
阎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着头,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他赶忙辩解道:“殿下,五斗米教虽然执掌汉中多年,但从来都没有向外扩张,他不过是想安分守己的传教而已。”
众大臣立刻再掀波澜:
“哼!张鲁是不想向外扩张吗?他是没那个本事,如果有足够的兵力、猛将,你觉得他会仅仅呆在汉中一地而已?”
“安分守己?这种词怎么能用在张鲁身上,此獠根本就是有更大的图谋,因此方才以汉中一地,换取整个天下!”
“......”
阎圃简直服气了:“诸位大臣,我家主公绝非狼子野心之辈,他麾下早有雄兵二十万,良将数百员,可从未走出过汉中一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这支部队意在防守,绝非实现野心的利器,还望诸位大臣详查!”
众大臣完全不予理会,继续口水招呼阎圃:
“二十万也敢称为雄兵?我家殿下随便一州,都有数十万兵马,凉州马超麾下,便足有三十余万兵力,凭你小小汉中,焉敢进犯!”
“真是好笑,没有实现的野心,便不是野心,你这样的惴惴之言,觉得我们会相信吗,真是好笑!”
“......”
阎圃实在词穷,自己的辩才放在这帮人中间,简直完全不够看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溜走!
真特么......
太丢人了!
突然!
上首王昊摆了摆手,制止众臣,他身子往前一探,轻声道:“你的条件,孤答应了!”
话音刚落,阎圃顿时瞪大了双眼,实在不敢相信,王昊竟然会答应。
当然了,更惊诧的是众大臣,那种感觉像是晴天一道霹雳,将这帮臣子雷了个外焦里嫩,感情他们浪费这么多口水,全特么白费了啊!
丞相赵普忙闪身而出:“殿下,五斗米教与那太平教殊途同归,万一......”
王昊理都没理,直接摆手制止道:“孤不仅答应了你的条件,而且还允许你在孤治下任何地方传教!”
阎圃眼瞪得更圆了,喉结强有力的上下翻滚,不禁吞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果真能保存五斗米教?”
王昊淡然一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嘶~~~~
阎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脑海中不停地盘算,王昊这种上位者,自然不可常理而度之。
可他怎么想,都不知道王昊到底图谋什么。
“敢问殿下,您这么做,可有什么条件吗?”
直觉告诉阎圃,王昊也有他自己的条件,因此方才有此一问。
王昊淡然一笑:“天朝人!需要有自己信仰!难道这一点,还不够吗?”
阎圃吞了口口水,他感觉王昊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从对方的眼神中,他能感受到的,却是真诚!
难道是真的?
阎圃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此次泰山之行彻底完蛋了,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在顷刻之间,剧情得到了反转,不仅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还特么超额了,你敢信?
阎圃不会知道,王昊有他自己的想法。
在后世当中,天朝人的信仰基本上被佛教统治了,完全失去了自己本土的信仰。
王昊对此颇为愤怒!
如今,在这个时代中,浮屠教刚刚传入华夏,正在飞速发展,如果不加遏制,未来必定如星火一般,最终成燎原态势。
如果能将五斗米教的道教引入,再加以规范、宣传,同时对浮屠教进行残酷镇压,那么道教必定飞速发展,最终取代浮屠教,成为真正的第一大教。
至于张鲁会不会谋反......
王昊只能呵呵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在王昊面前放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镇压手段,王昊最终会将官府的力量,渗透进五斗米教中,以利益对其进行分化,最终形成内部的制衡之道。
如此,方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
缓缓起身,王昊淡然言道:“你且退下吧,孤会即刻飞鸽传书给凉州马超,命其率领兵马帮助张鲁剿灭逆贼!”
阎圃欣喜若狂,郑重拱手作揖道:“在下谢过殿下!殿下月匈怀宽广,包藏宇内,在下心悦诚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
王昊淡然一笑,轻声道:“孤这样做,自有孤的理由,你可以离开了,速速赶回汉中,相信等你回到汉中,孤的兵马也该到位了。”
阎圃欠身拱手:“诺!”
说罢,阎圃躬着身子,倒着退出了大殿。
他昂首挺月匈,转身便走,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王昊招呼道:“伯温,飞鸽传书吧!”
刘基应声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