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士廞起个大早,径直赶往诸葛亮所在酒肆。
诸葛亮早已收拾妥当,穿戴齐整,静候士廞的到来。
士廞也是头一次见诸葛亮,只见他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鼻如玉柱,口似丹朱,两耳有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颇有神仙之感呐。
如此人物,竟然方才弱冠之年?
原本飘荡在士廞头顶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他赶忙上前见礼,轻声道:“士廞拜见诸葛先生,清早叨饶,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诸葛亮施施然还礼:“哪里,亮有早起习惯,大公子此来正好,何来叨饶之说,何况今日拜见令尊,自然要及早准备才是。”
士廞大喜,忙提醒道:“先生能如此,在下欣慰至极,然交州派系林立,今日会见我父,不免会有旁人冷嘲热讽,还望先生能够妥善应对!”
诸葛亮羽扇轻摇:“这是自然!”
二人离开酒肆,没一会儿,便赶到了州牧府中。
大殿之上,交州文儒齐聚,左右二三十人。
诸葛亮一进殿门,屋里的这些人哗啦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原来可不打算站起来,想着都在这儿坐着,进门儿给孔明点儿颜色看。
可如今士廞陪着诸葛亮,打外边儿往里这么一走,这些人一看诸葛亮的这个气派,不由自主的便全站起来了。
诸葛亮年纪二十岁左右,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扮相虽然普通,但就这普通的装扮,就有股子神仙的气息,一下子便把这在座的人都给震住了。
尤其是诸葛亮手中的这把鹅毛大扇,给人一见面的感觉,是文雅大方机敏聪慧,仙风和善气宇轩昂,从容不迫,潇洒飘逸。
所以交州这些谋臣,都不自主地站起来了。
一旁士廞大喜,诸葛亮年纪虽小,但这气场......
简直太过霸气!
士祗心中不悦,给身旁谋士打个颜色。
身旁人点头会意,待诸葛亮迈步上前时,闪身而出,施施然一礼:“在下程秉,乃是交州微末之士,久闻先生大名,乃是镇国公帐下最年轻的谋士。”
“前有赵普、刘基、郭嘉、荀彧等人出谋划策,横扫北疆,成就霸业,今先生寸功未立,却被拜为军师,不知先生可能与其并论呼?”
程秉?
诸葛亮对于交州的势力早有预习。
程秉原本是中原人士,为了避免战乱,因此到了交州,成为了士燮帐下的首席谋士。
诸葛亮只能呵呵了,还真特么来者不善呢!
诸葛亮发出一声哂笑,一双眼盯着程秉,半晌摇了摇头,显得颇为惋惜。
程秉被诸葛亮看的有些发毛,皱眉狞声道:“你何故哂笑?”
诸葛亮轻声道:“我笑程先生如此年纪,竟然会嫉妒在下!”
程秉嗔怒:“我程秉岂会嫉妒你!”
“难道不是嘛?”
诸葛亮嗤笑一声:“我早有听闻,程先生本是中原人士,蹉跎半生也不过是一县主簿,为了避祸,来到交州。”
“在五十五岁年纪时,方才再度被征辟,成为州牧府幕僚,多年打拼之下,到了六十余岁年纪,也不过跟在下相似地位!”
“如今有此疑问,难道不是嫉妒?”
程秉暴怒:“你......”
诸葛亮羽扇轻摇,飘飘然开口打断:“其实程先生切莫如此,我家主公便是这样,赵普、刘基等人在投靠我家主公时,同样寸功未立,便被拜为军师。”
“如今只是在这个位置上,做出了应有的功绩而已,如此也只能证明我主镇国公,慧眼识珠,能妥善用人,而今我主不以亮年幼,破格提拔为军师,亦是如此耳。”
“更何况,荆州一战,以雷霆之势,席卷全州,已经足以证明,我主同样慧眼识珠,亮不负我主厚望而已。”
寥寥数语。
骂得程秉面红耳赤,于此同时,还彰显了王昊破格提拔人才,慧眼识英雄的伟大,真是一举两得,霸气侧漏啊!
要知道,诸葛亮此前可是翰林院的超强潜力股,在祢衡、陈琳、卢植等人的熏陶之下,这张嘴真的喷遍天下无敌手啊!
一旁士廞强忍着笑,没有喷出来。
他们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恰在此时,又有人起身言道:“真是大言不惭,凭如今镇国公的势力,横扫区区荆州,焉能用得着你来出谋划策?”
“你小小年纪,不知从基层开始做起,反而强行将夺荆州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真真是恬不知耻,令人耻笑。”
哎呦呵!
又是一个找骂的!
诸葛亮寻声望去,只见对方颔下一缕山羊胡,倒也显得气派。
士廞压低声音,提醒道:“先生,此人乃是桓晔。”
桓晔?
又是一个中原逃亡人士。
诸葛亮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桓晔的情报。
他发出一声嗤笑,朝那人施施然一礼:“桓先生还算识时务,知道我主兵威将猛,便是荆州刘表拥有四十万大军,也不是我家主公对手。”
“在下若是没有记错,此前交州曾多次强攻零陵、贵阳二郡,但全都无功而返,损兵折将,即便桓先生智计无双,也没有半点用处。”
“亮虽然年幼,但计略荆州,每计皆中,杀得曹贼无半点还手之力,即便襄阳蔡瑁、刘琦,在亮计策下,也根本是不堪一击。”
哈哈!
士廞简直要笑爆了!
桓晔这张老脸,像是土瓜一样,扭曲得不成样子。
诸葛亮此子虽然年幼,但唇枪舌剑,直插心扉,完全不给你半点颜面。
杀得这一帮反对派,各个汗颜,气势汹汹。
由其是士祗这家伙,他是真正幕后主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一张脸通红,像是烧红的锅炉,随时会爆炸一样!
士廞摆手做请状,对诸葛亮越加的谦卑:“先生,这边请。”
诸葛亮嗯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可方才走了没两步,一旁又有声音响起。
“镇国公王昊,明为救汉,实为窃汉,尔等世食汉禄,焉能不识大义,屈身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