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
茫茫大草原中。
巨大的帐篷内,正响起胡琴的声音。
步度根正款待辛评,置酒高歌:“来来来,干了这一碗!”
辛评端起酒碗,浅尝则止:“在下实在用不了咱们草原的烈酒,诸位尽兴即可。”
步度根立刻拒绝道:“那怎么能行,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等伊楼愿回来,咱们肯定要再喝的,他酒量更是惊人,你不趁现在多喝两杯练练,怎么能成?”
帐中众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对。
单从气氛上,辛评便知是在劝酒。
为了不影响气氛,辛评干脆咕噜一口,痛饮半碗。
步度根大喜,由衷称赞:“哈哈!好,爽快,来来来,大家干一个,陪贵使一碗!”
众人齐齐举碗,当即豪饮,倒盏示意。
哈哈哈!
大帐之中,一片笑语欢声。
恰在此时,帐外闯入一个小厮,蓬头垢面,身染血迹。
步度根当即意识到不妙,腾得站起:“怎么回事?”
那人回答:“伊楼愿......伊楼愿他......他中计被杀了!”
一旁辛评顿感不妙,忙压低声音道:“他们在说什么?”
翻译员也是个二把刀,皱着眉头,轻声回答:“语速有些太快,听不太清楚,我尽量翻译。”
辛评怒:“蠢货!”
等他翻译出来,还不如自己判断表情来得快。
对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能与自己挂上勾的,除了兵入雁门劫掠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件事。
难道是伊楼愿发生什么事情?
不可能吧?
辛评心思如电,皱眉沉思对策。
步度根双目圆睁,厉声喝问:“什么?中计被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那人声泪俱下,将自己是如何开始掠夺,如何兵入雁门,又如何遭遇到屠杀,如何被围的过程,仔仔细细全部和盘托出。
步度根顿时惊诧,厉声而言:“陷阵营?你的意思是说,陷阵营伪装了普通百姓,杀了咱们个措手不及,后来又中了埋伏?”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
嗖!
一道冰冷怨毒的目光,直接笼罩在辛评头上。
辛评立刻言道:“敢问单于,到底发生何事?莫不是伊楼愿?”
步度根双眸闪烁凶芒,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摆手道:“给我拖出去,砍了!”
翻译员立刻翻译:“他要......”
嘶~~~
翻译员倒吸一口凉气,没有继续敢往下翻译。
辛评等着着急,还未来得及问,立刻上来两个彪形大汉。
左右直接把他架起来,拖着便往外走。
辛评大惊失色,厉声嘶喊:“单于,你听我解释!”
“不!单于,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单于......”
“不要杀我......”
噗!
帐外立刻安静下来。
彪型壮汉提着头颅直接走入大帐,摔在地上。
步度根怒火未消,转而对翻译员,用鲜卑话狠言道:“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袁绍,今日之仇,我步度根早晚会报!”
翻译员吓得连滚带爬,直接滚出了帐篷,甚至忘记了问,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长安。
皇宫。
议政殿。
此时,王昊正在贾诩探讨凉州的发展问题。
郭嘉兴冲冲转入大殿,忙开口言道:“主公,适才接到飞鸽传书,那步度根把袁绍谋士辛评斩首了,咱们的计策,必定可以成功!”
王昊大喜,当即言道:“速速给鹏举传信,命其在三郡乌桓中大肆宣扬此事,越沸腾越好,最好闹得满城风雨!”
郭嘉欠身拱手:“诺!主公,您就瞧好吧,大戏马上开场!”
王昊略一沉吟,摆手道:“奉孝,不要忘记卢师,这件事也要让他报道出来,咱们要彻底把袁绍搞臭,这一招绝对非常致命!”
郭嘉嗯了一声:“主公放心,此事便交给在下了。”
王昊深吸口气,转而继续道:“文和,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贾诩言道:“要重开丝绸之路的事情。”
王昊哦了一声:“是这样的,凉州其实一点都不贫脊,只是大家不会用罢了,你便按照我说的办法,与苏双联系,让他主营商贸,你来主营政务,其余事情交由商会处理即可。”
贾诩点点头:“嗯,知道了。”
“除此之外,咱们还要......”
“好的!”
“......”
北地。
柳城。
“什么?伊楼愿死了?”
“他是谁?”
“步度根的部下?”
“雁门的步度根,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中原袁绍竟然勾结雁门官军,想要谋害步度根,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否则步度根为什么要杀那个中原人?”
“还杀了个中原人?难道这件事是真的?”
“......”
整个北地,在不到十天的时间,步度根被袁绍所害的是事情,便被彻底传开了。
而在三郡乌桓部落中,当初蹋顿单于实力最强。
此刻,辽西。
大帐中。
单于端坐上首,皱着眉头,轻声言道:“你们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高?”
乌延撕扯着烤羊腿,轻蔑道:“中原人本来就不可轻信,袁绍这厮更是如此,我倒是觉得,此时很有可能是真的!”
一旁难楼轻声道:“倒是也未必吧,袁绍的日子可不好过,那泰山王昊都快把邺城给围死了,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一定是假的!”
“不用想,肯定是假的!”
对坐苏朴延捏了捏颔下胡茬:“哼!你到底吃了袁绍多少好处,都到现在了,还在替他说话,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步度根千真万确,杀了袁绍麾下的谋士辛评!”
难楼皱着眉头:“老苏,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吃了好处?他袁绍本来就是这样,我又没有胡说!”
乌延哼了一声:“难楼,你小子未来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难楼转而骂道:“怎么?乌延,把自己的人拉出来练练?”
上首蹋顿厉声喝道:“够了!吵什么吵,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袁绍这厮肯定是不能信任了,以后断绝和他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