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郭振华语气严肃地应道:“明白,雷处长,我一定安排妥当。”
挂断电话,他立刻叫来保卫科干事何雨柱,将雷厉的指示传达下去。
何雨柱领命后,没有丝毫迟疑,转身融入了414厂的喧嚣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化身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三车间,密切观察着罗伟的一举一动。
三车间里,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气味,工人们穿着朴素的工装,挥汗如雨地奋战在生产一线。
罗伟,一个身材瘦削,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众多工人中并不起眼。
他熟练地操作着车床,神情专注,动作一丝不苟,俨然一副兢兢业业的劳动者模样。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记录着罗伟的每一个细节。
他发现这个罗伟简直就是一个模范员工。
上班从不迟到早退,工作认真负责,与同事之间的交流也显得正常,午休时间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看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那么普通,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然而,连续几天的跟踪,何雨柱还是发现了罗伟一个异常的规律:每隔一天的下午,罗伟都会提前半小时离开车间,脚步匆匆,神色略显焦急。
何雨柱暗中跟随,发现罗伟总是径直前往厂门口,骑上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个发现让何雨柱心中警铃大作,他推测罗伟很可能在家中藏匿着某些秘密。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趁着罗伟外出,秘密潜入他家进行搜查。
但这需要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准备,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一天傍晚,何雨柱和卢海宇在宿舍里扯闲篇。
“哎,卢工,你说咱们车间那个罗伟,罗工,他怎么每天下班都急匆匆的啊?”何雨柱状似无意地问道。
“罗伟?”听到这个名字,卢海宇心中猛地一跳,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哦,他儿子病了,这几个月一直不舒服,他得赶紧去医院接孩子。”
卢海宇顿了顿,压低声音八卦道,“听说他儿子在地坛医院看了好几次,都查不出原因,唉,可怜啊。”
何雨柱故作惊讶,“是这样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卢海宇一眼,“那可真是够他受的。”
卢海宇陷入沉默,没有回应。
何雨柱假意叹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这罗伟还真是不幸。”
但他转念一想,这种查不出原因的病,怎么和贾东旭的死因那么相似?
心中不禁一凛。
卢海宇不知道何雨柱心中的波澜,只是见他感慨罗伟的不幸遭遇,没好气地说:“罗伟的症状倒是很像是辐射病。”
何雨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卢海宇推了推眼镜,开始科普起来:“辐射病的早期症状通常表现为恶心、呕吐、乏力、食欲不振,严重的话还会出现皮肤红肿、溃疡、脱发等症状。后期嘛,就不好说了,各种并发症,免疫系统崩溃,脏器衰竭都有可能……”
何雨柱装作好奇宝宝,问道:“罗伟那个儿子那么小,平日里怎么会受到辐射呢?咱们日常生活中,也接触不到什么放射源吧。”
卢海宇神秘一笑:“那可不好说。”
何雨柱佯装不明白,追问道:“说说呗,怎么回事?”
结果卢海宇却三缄其口,摆摆手说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柱子,你倒是不错啊,居然知道放射源这么专业的名词?”
何雨柱一愣,这个时代了解这个知识点,确实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他心思一转,直接拆开话题,询问卢海宇:“卢工,我想问一下,轧钢厂里面会有放射源吗?”
卢海宇点点头,表示肯定啊,轧钢厂需要检测钢材质量,那需要用到探伤仪,里面就有放射源啊。
何雨柱闻言点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
……
过了一天,又到了罗伟一家带他儿子去医院治疗的时候。
何雨柱提前埋伏在罗伟家附近,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看着罗伟和他媳妇儿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步履沉重地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孩子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看得出来病得不轻。
何雨柱四下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无人注意,身手矫健地翻墙跃入院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动作轻盈迅速,宛如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来到罗伟家门口……
这是一排灰砖砌成的平房,墙皮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
414厂分配的职工宿舍,格局都差不多,逼仄的空间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
此时,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晕透过小小的窗户洒进屋内,给简陋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暖意。
因为才刚刚下班,回来的人不多,大多数双职工都选择在厂里食堂解决晚餐。
何雨柱一路快步行走,很快便来到了罗伟家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前。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门上那把常见的明锁上,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勾勒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细铁丝,这根铁丝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灵活而又熟练地摆弄着。
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那看似坚固的门锁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
何雨柱动作敏捷地一闪身进入屋内,随后轻轻地合上大门,并顺手将其反插上。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此刻,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老旧的木桌,几把缺了漆的木椅,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一张双人床占据了房间的大半空间,床单洗得发白,上面打着几个补丁。
何雨柱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抽屉、衣柜、床头柜,甚至连墙上的挂钟都没放过,但一无所获。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双人床上。
他轻轻掀开垂落的床单,俯下身子,借着昏暗的光线,在床底下摸索起来。
灰尘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一个硬物,是两个铝制的饭盒。
何雨柱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饭盒掏了出来。
借着那一抹残阳最后的余晖,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揭开了放在身旁的饭盒盖子。
在那微弱而温暖的光芒映照下,饭盒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面自然不会是常见的剩菜剩饭,取而代之的是被仔细分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各种粉末。
在众多粉末之中,还放置着一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着的小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剥开,当那个小物件完全展露出来时,才发现竟然是一捆细细的钢丝。
这捆钢丝细若发丝,但却坚韧无比,在夕阳的余辉中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何雨柱眯起眼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罗伟,真的有问题……” 他低声说道。
何雨柱找了一张叠好的纸,小心翼翼地从每个小袋子中取出少许粉末样本,用纸包好。
然后将一切还原,重新将饭盒放回床底。
他又仔细检查了碰过的抽屉、衣柜,抹去可能留下的痕迹,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罗伟家,如同他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宿舍,何雨柱心神不宁,一种莫名的紧迫感笼罩着他。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他害怕夜长梦多,万一罗伟回来发现异样,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向保卫处。
刚走到保卫处门口,就看到郭振华正准备下班。
“郭处长!”何雨柱叫住他。
郭振华看到何雨柱,有些惊讶:“小何?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何雨柱走到郭振华面前,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包递给他:“这是我在罗伟家发现的,您看看。”
郭振华疑惑地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小包颜色各异的粉末和一小段钢丝。
他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今天下班,我……”何雨柱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罗伟的反常举动和自己潜入他家搜查的经过。
郭振华听完,脸色凝重,来回踱步。
“这可不是小事啊!这些东西,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
他拿起纸包,仔细端详着里面的粉末和钢丝,眉头紧锁,“得赶紧查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猛地抬头,看着何雨柱,语气坚定地说道:“小何,你做得很好!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声张,我会连夜把这些东西送到军委会,请专家进行鉴定。一定要尽快弄清楚这些粉末和钢丝的成分!”
何雨柱点点头:“明白,郭处长!一切听您安排。”
郭振华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辛苦你了,小何!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暂时不要惊动罗伟!”
何雨柱离开保卫处,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