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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牡孤白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得对,哥,你先出去。”

牡初川怔愣了一下。

“出去。”牡孤白指着外面,眸色有些冷,“我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能有事。”牡将军府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没了,牡大将军和杜夫人会让是如何的伤心?自己被牡安泰留下,教自己很多东西,而杜夫人对自己视如己出,这算是莫大的恩赐,自己是懂得感恩的人,怎么可以让牡初川出事?

“好。”牡初川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牡孤白走到一名花白了胡子的老军医面前,“老鬼,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应该是清丽的蛊毒,这蛊毒渗在水源当中,还好这是在城郊,若是这人将蛊毒渗在皇城内,恐怕皇城会成为一片地狱!”老鬼叹了一口气,“将军,看这银针。”老鬼说着从那病患的士兵头中取出一根银针来。

牡孤白看到那银针发黑。

“可有解救的方法?”牡孤白看着这一地的士兵,越来越多,这蛊毒岂不是要将自己这五千士兵都杀了?

“请将军恕罪,属下并不曾找到这病源,无法研究出解药来。”老鬼甚是抱歉地看着牡孤白,然后缓缓就要跪下。

牡孤白眉头一皱,但是她扶着老鬼,“别跪了,我信你可以研究出解药来。还有,现在先预防一下。看看让士兵们吃一些强身健体的药,再者,地下的水就不要喝了,到城中取水。”

“是。”老鬼立即应下。

牡孤白起身,看了一圈之后,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有牡初川等人站着,牡孤白上前去,“有人给军中下了蛊毒,需要研究解药。”

“蛊毒?”牡初川看着牡孤白。

“清丽的蛊毒,甚为厉害。”牡孤白道,如果不算神秘消失的西域蛊毒,那如今当属最厉害的是清丽蛊毒。

西域

牡孤白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人来,他的姓氏是依云。当真的是西域王族人么?

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事暂时不可张扬出去。皇上那边,我自会有交代。”牡孤白说着就离开,“哥,这边的事情你处理一下。”

“好。”牡初川点头目送她离开。

牡孤白骑马赶紧往皇宫中走去。

肯定军中已经有了细作,不然怎么可能在警戒森严中得手?这个人,必须要揪出来!

还有,这件事情肯定传到皇帝耳中,自己若是不主动去禀告,恐怕等到传令来的时候,自己这少将军之位已经丢掉!

牡孤白进宫之后,求见皇帝千夜一乾,可是被他身边的那何公公传来口谕。

军中士兵中毒事宜已经知道,圣上命令大军凯旋归来之前处理好,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牡孤白眉头紧锁。

“牡丹将军就回去好好处理此事,等到大军凯旋之日,一切即会守得云开月明。”何公公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然后离开。

牡孤白抬头看了一眼那何公公,慢慢起身,转身离开。

她从宫中走出来。

千夜一乾只给了自己两天不到的时间。

若是自己处理不好,恐怕牡将军府会受到牵连。

牡孤白眉头紧锁,牵着马匹慢慢地从皇宫中走出,走到街道上。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雪也开始下了起来。

牡孤白全然不顾这大雪纷飞,想着到底该如何才可以揪出那下蛊的人,而且,如何才能够研究出解蛊毒的药?

牡孤白眸光看了看周围,他在么?

依云上城,你在么?

牡孤白看着这皇城中匆匆过往的人,叹息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找我?”冷不防,牡孤白想着要继续走的时候,却听得身后一声低沉,道。

牡孤白顿时一怔,立即转身看着来人。

他的身材很高大,大概八尺,牡孤白在女子的身高当中已经算是高了,可也只是到了他的胸口位置。

牡孤白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看着他。

他此时穿上了自己给他的袍子,但是分明的窄了,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高大,若是要给他衣服穿,恐怕要定做一套。

他脚下穿着的正是自己给他的黑靴。

他的头发卷得乱糟糟,看上去肮脏无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他的全身似是散发着一股紫黑气息,若非自己武功有那么几下子,若非如今细细打量,还真是看不出来。

只是,当仰起头看向他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他的双眸是那么的炽灼。

牡孤白再次向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不简单。

但是,还好,他貌似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也许是他一直隐藏着自己。

“是,我找你。”牡孤白看着他,眼神定定,红唇冷冷道,“你曾经问我,缺杀人工具不,我缺。”

“牡丹将军对我感兴趣你直接说这句,我会更加开心。”依云上城薄唇微微一扯,扯出个弧度来。

牡孤白眉头一皱,但是下一秒,她一个箭步就上前,她的手揪住他的衣襟,美眸对上他的紫眸,冷冷开口,“对,我牡孤白,对你感兴趣!”

依云上城听着,无声笑了。

即使是谎言,也足够。

“跟我来!”牡孤白放开了他的衣襟,然后就往前走。

依云上城跟着她,就跟在她身后。

牡孤白几乎听不到他走了的声音,遂,立即转身,却看到他正在后面跟着。

依云上城看着她回头看自己,嘴角顿时一笑,“芸菀。”

“我说了,我不叫芸菀!”牡孤白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他走路没有声音,武功真的太深厚!

依云上城听着没有说什么,就站在那里,任随着那飘雪落下。

牡孤白冷哼,“继续跟着我,不许跟丢了!”

依云上城慢慢跟着,可是雪越来越大,他最后站在雪地上,没有跟上她,站在那里,看着她越走越远。

牡孤白知道他走路没有声音,以为他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此时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裁缝店中,可是没想到,转身,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牡孤白一惊,他没跟上来!

“依云上城!”牡孤白立即大声喊道,心中一慌。

她沿路走回,却转角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那飘雪中,雪已经宛若昨夜时,覆盖了他的肩膀,然后似是要将他掩埋。

牡孤白一怔,她赶紧上前去。

“喂!”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依云上城慢慢抬眸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你!”牡孤白看着他,他此时似是已经冻得抬不起手来,更别说走动了。

牡孤白瞪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扫了他肩膀上的雪。她踮起脚来,然后扫了他头上的雪。

她看着他那高鼻梁上的雪,突然有点想笑,但终是没有笑出来。

牡孤白伸手,扫了他鼻梁上的雪,“你不会走吗?”

“冷。”依云上城吐出个字来,哆嗦了许久,才又道,“八百年前,都没有这么冷。”

八百年前,他还有一颗心可以发热,不会感觉冷,而如今,他没了心,只有冰冷的身躯。而这冰雪,更加冷得他几乎僵硬。

“又一派胡言!”牡孤白冷哼,用手搀扶着他走。

依云上城嘴角淡淡一笑,“芸菀,你扶着我,好暖。”

“啪”一闷声,依云上城整个人都已经跌趴在地上,他面朝地面,整个人种进雪地里。

牡孤白看着他僵硬地栽倒地上,惊愕了一下,自己不过是想着反对自己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芸菀”而已

牡孤白赶紧将依云上城扳转了身子来,“还说什么做我的杀人工具,你这个样子,能够杀人吗?!”牡孤白探上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微弱气息,才稍稍放了放心。

“依云上城!”牡孤白摇了摇他的身。

依云上城被摇动,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雪水来,“你够狠。”

牡孤白愣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一把朴刀已经架上了依云上城的脖颈,“你的姓名,当真叫做依云上城?”若不是着急喊出他的名字,自己还真是忘了问他到底是谁!

“是。”依云上城抬眸看着她,“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牡孤白语气很冷,朴刀靠近了他的脖颈一分,“据我所知,西域人已经消失,依云,乃是西域王族的尊姓,你”牡孤白扫了他全身一眼,“肮脏不堪,面容鬼魅,怎么可能是西域王族人!”

“那你说,我应该是谁”依云上城叹了一口气,眸色看着她,“八百年前你不信我,八百年后,你连身份都要质疑我还是如此不信我呵呵,呵呵呵”依云上城冷笑起来,他从雪地上爬起来,可是太冷,冷得都撑不起来。

这雪,下得太大。

牡孤白眉头紧蹙,自己难道不应该怀疑他?什么八百年前,都是狗屁,自己才不信!

“你走吧!我已经见了你一面,虽有不甘,但是也算圆了个心愿。”依云上城惨淡一笑,见撑不起身来,干脆就直接仰天躺在这雪地上。

雪纷纷地落在他的身上、肩膀上、发上、眉上、鼻梁上。

牡孤白站着,看着他就这样躺在这里。

她最后缓缓地蹲下来,为他扫了他身上的雪,然后她站起来,脱下了身上的袄子披在他身上。

她轻轻地再次推了推他,“依云上城,依云上城?”

他纹丝不动。

牡孤白搓了搓手,自己也冷。她看了看周围,然后搀扶着他就往边上走。

他的身还真是冷,靠近自己,然后自己都感觉他冷,冷得自己都跟着发抖了。

“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应该是有什么病吧?

“不,不要。”依云上城似是听到,他微弱喊道,“不要看大夫,没用的给我生火,我要火。”若是那大夫诊断出自己没有心,却还活着,岂不是见鬼了?

呵呵,自己还真是鬼呢!

牡孤白皱眉,但还是听着他的话扶着他进了昨天的那城隍庙。

她扶着他就躺在那草堆上,将自己的袄子给他披好,然后赶紧就给他生火。

依云上城渐渐地感觉暖了,才慢慢恢复过来,他睁开紫眸看着在那里生火的牡孤白。

她此时正一身劲男装,时不时的搓了搓她的小手,然后又继续生火。

她的袄子。

依云上城低眸看着自己的身,她脱下来给他了。

依云上城感觉身上更加暖了一些。

牡孤白此时抬头看他,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袄子,便“咳咳”了两声,“你醒了?”

“嗯。”依云上城轻声应道。

牡孤白喉中叹了一口气,继续生火。

依云上城坐起来,“既然不信我,怎么还不走?怎么还给我披上你的袄子?”

“哆里哆嗦!”牡孤白冷冷道,她站起来,“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依云上城抬眸看着她,“那你”

牡孤白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不要多话,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外面冷”依云上城话都没有说完,牡孤白已经离开了。

依云上城眉头微皱,他抱着怀中的她留下的袄子,更加靠近了火堆。

他伸出右手来,伸出食指,牙齿轻轻一咬。

顿时,指尖处黑色的血渗了出来。

依云上城看着这黑色的血,他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个小瓶子来,将血灌入其中。

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然后咬上他的食指,不断吸吮,发出好些“啾,啾,啾”的声音。

过了小半晌,依云上城眉头一皱,手抽回来,将瓶子塞好,然后才放回到自己的怀里。

而此时,他听得外面脚步声。

他抬眸看着牡孤白进来。

牡孤白此时抱着一件袄子,她上前来,然后扔到依云上城身上,“看看能不能穿。”

依云上城将怀里抱着的袄子递给她,眸色微微闪了闪,但是没有说话。

“我不要了。”牡孤白清冷道,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个大纸包,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包子。

她递给他,“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所以,只有三个包子。”

“我想吃红烧牛肉面。”他对上她的眸,道。

“你!”牡孤白听着皱眉,下一秒,她将三个包子塞到他怀中,“只有三个包子,爱吃不吃!”

依云上城默默低头不语。

她不知道那红烧牛肉面的意义。

始终,她不是纪芸菀。

牡孤白眉头紧锁,“你真难伺候!”

“往后我做给你吃。”依云上城抬眸看着她,突然道。

牡孤白一怔。

“明天我再来看你。”牡孤白说着转身离开,自己不想再这里待下去,这个男人,有严重的幻想症!

依云上城放下了怀中她塞来的三个包子,站起来,递给她袄子,“穿上再走,外面冷。”

牡孤白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孤白。”依云上城喊道。

牡孤白加快了脚步。

依云上城急急追上来,“冷。”

牡孤白无奈转身,他已经上前来将她原本的袄子披在她身上,他的眸看着她,“我晚上再去找你。”

牡孤白一惊,“不要!”

依云上城听着眸色一沉。

“你是我的杀人工具,别忘了!你说过的!”牡孤白见他不喜,自己只能用这个来奢望他能够守住这个“原则”。

依云上城看向她,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个反应。

“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到我府上来!”牡孤白坚定道,“依云上城,你,信守承诺。”

“承诺?”依云上城冷笑,有多少人曾经背叛过他?八百年前,自己为西域王子的时候,多少大臣曾经跟自己道,效忠的是他西域王子!可是,终究得的是什么!那一段记忆,自己也永远不会忘记!

伤,会复原,可是痛,永远都在脑海里!所以,自己成为西域王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血洗了整个西域王朝!

他们算什么东西!岂能跟自己这个灵相比!

还有,曾经与自己结为生死之交的北宫珉豪,最后是什么?是,北宫珉豪是有着他的思想,他想成全纪芸菀和南旭琮,但是,这难道不是一种背叛?

时境过迁,也许一切云消雾散,但是对于他依云上城而言,不再有承诺这个词!

现如今,竟然还有人跟自己说承诺啊!

“呵呵!”依云上城再次冷笑,“什么叫做承诺?”他看着她,他的手伸出来,然后就要抚上牡孤白的脸。

牡孤白一惊,“唰”的朴刀就架在他的脖颈上,“你给我小心点!”

依云上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也许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可怕!”

牡孤白怔愕。

依云上城伸出舌头来,在她惊愕的眸中,他用舌头舔了那刀口,顿时,黑色的血渗了出来!

依云上城冰冷的紫魄看着牡孤白,隐隐带着怒气,“没有人能够阻拦我想要做的事情!”

牡孤白脸色煞白,然后向后退了退。

手一抖,她的朴刀掉在这雪地上,声音很沉,很沉。

依云上城弯腰,捡起了她的朴刀,然后放入她腰间的刀鞘里。

然后给呆愣如柱的她穿好了那袄子。

“吓着你了。真不应该。”依云上城紫眸闪了闪,低沉了声音,“对不起。”

牡孤白怔愕,他翻脸的功夫,比这雪落的速度还要快!

“对不起。”他再次低声道,然后才抬眸稍稍看着她,“孤白,不要怕。晚上,我不去找你就是。不要怕。”

牡孤白浑身一颤,想着要移动自己的脚步,可是却发现,貌似移动不了!

依云上城看着她,喉间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走,那就留下。”他说着就要牵起牡孤白的手。

牡孤白一怔,顿时跑开去。

依云上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慢慢落下,转身,往城隍庙走。

牡孤白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太可怕!

那个男人,紫魄,冰冷,血是黑色的。

他说,八百年前。

他说,芸菀

他说,对不起。

他说,孤白,不要怕。

他的名字叫做依云上城!

自己不过是说了信守承诺这四个字,他就如此大的反应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禁忌!

牡孤白胸腔极度起伏,自己从来没有看过有这样的一个人,不,他貌似不是人!

自己不明白,为何他会缠上自己。

但,貌似这一次,是自己主动去找他的。

牡孤白心头一怔。

但是,他口口声声喊着她“芸菀”难道,自己长得很像他心中所想的那个芸菀么?

牡孤白心中惊了惊,但是,若是他跟自己作对,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血刃他!

也许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直接跟他硬碰硬,但是,算权谋,自己愿意跟他一比!

牡孤白回头看了一下城隍庙的方向,夜色深沉,雪花越落越大。

牡孤白赶紧往牡将军府走。

依云上城此时就坐在那草堆上,然后看着面前的火焰燃烧,再燃烧。

他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难以下咽,可是还是咽了下去。

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貌似是吃些东西?貌似是吃雪水?

自己都忘了。

依云上城将自己靠在那墙上,闭上紫眸。

牡孤白回到府上,牡初川就找来了,“孤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入宫了。圣上不见,何公公传了口谕,大军凯旋之前若是无法解决军中蛊毒的事情,我们牡将军府,恐怕无存。”牡孤白坐在桌旁,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也给牡初川倒了一杯热茶。

“还有不足两日的时间!”牡初川听着皱眉,“你可有办法?”

“没有。”牡孤白摇头,“军中有细作,要尽快找出来。不然,我们牡将军府就完了。”

牡初川点头,自己也怀疑是有细作。

但军中这么多人,如何找这个细作?

“我累了,哥,你先回去吧!”牡孤白道,自己还真是累了,遇见那阴晴不定的家伙之后,更加累了。

自己都不知道,该继续试着控制这棋子,还是趁机毁灭了他。

绝不可以让他为他人所用!

牡初川看她面上有倦意,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牡孤白给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坐到自己的书案前。

翌日清晨的时候,牡孤白起身,换好女装刚刚想着要去杜夫人那里请安,却看到了自己桌旁还放着的女红。

牡孤白将不曾绣好的丝帕扯了下来,用手攥着就去了杜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