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负荆请罪?
姜妧姎挑眉,方才她回府后,容予去上朝了。
所以他们两人并未一起回来。
他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姜妧姎没好气道,“他要进便进,整这一出给谁看?”
管家看看左右,讪笑道,“老奴听闻,容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跪在乾宁殿,当众表示当日与您和离是他一时鬼迷心窍。”
“您遭此一难,他方知您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您和您腹中的孩子,所以求陛下准许您和他和好如初!”
“咳~咳~咳~”
听到管家的话,楹风、行云和青离抿着嘴偷笑。
除了和离是假,其余的字字句句皆是驸马爷的肺腑之言。
天知道,公主失踪这几日,驸马爷快急疯了!
他不吃不睡,短短几日便瘦了一圈,熬得眼眶通红。
眼下公主回来了,驸马爷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姜妧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被囚禁了几日,她倒是忘了,她和容予在外人看来还和离着呢!
所以容予这是先斩后奏,不同自己商量,便要在外人面前演一出和好的戏码?
看来自己失踪这一回,真是把容予吓怕了。
姜妧姎笑得开怀,“走,去看看,本宫倒要看看容大人搞什么名堂?”
到了公主府门口
容予带了数百名近卫军,统一着红袍,披金甲,拿长枪,十人一排,五排一队,整齐划一地立在公主府门前。
近卫军将士的长枪上还都绑了红绸折成的红花。
队伍前列和两边有吹拉弹唱的匠人数十人,还有撒花瓣的,举托盘的,托盘上皆以红布盖着,不知下面放着什么东西。
容予一袭红衣锦袍,腰间系金色腰带,看起来唇红齿白,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看到姜妧姎出来,容予露齿一笑,躬身行礼,“长公主!”
看到容予这副架势,姜妧姎挑挑眉,端着张严肃的小脸,轻声道,“容大人,这是?”
知道的他是要求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抢亲呢!
他这戏台子搭得会不会太大了?
容予没有说话,只向身后抬了抬手。
下一秒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我们大人知错了,我们大人想和你重归于好,求您原谅我们大人!”
“噗嗤~”
姜妧姎身后的一干公主府的奴仆憋不住,笑作一团。
门外立着的一干近卫军,往日都是陛下身边的亲随,不论何时见到,都板着张脸,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何时做过如此低声下气之事?
姜妧姎也想笑,可她不能,她嘴角抽了抽,努力克制着唇角的笑意。
“容大人这是以权谋私?”
堂堂近卫军,居然被他拉来干这种事,容予真是太嚣张了。
容予站得笔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长公主言重。今日前来的近卫军皆不当值,他们是自发前来为臣撑场面的。”
“撑场面?本宫怎么瞧着容大人找他们来,撑场面是假,向本宫施压是真?”姜妧姎半真半假道。
容予义正言辞道,“容某岂敢向公主施压,容某明明是诚心诚意向公主道歉的!”
“那日容某一时糊涂,提出与公主和离。如今想来是容某此生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长公主仙姿玉质,言方行洁,自下嫁给容某以来,对容某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容某与长公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犹如神仙眷侣。”
“容某因阿姐去世,一时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不顾昔日与长公主之间的恩爱,强行要和长公主和离。”
“这一切皆因容某糊涂,与长公主毫无关系!”
“现如今,容某已彻底明白对长公主的心意,甘愿放下过往的芥蒂,与长公主重修旧好,再续前缘,永结秦晋之好,还愿长公主宽恕容某。”
容予话音刚落,身后的“亲友团”用响彻云霄的声音齐声喊道,“请长公主原宥!请长公主原宥!请长公主原宥!”
容予对姜妧姎笑得缱绻,墨瞳中熠熠生辉,似乎笃定了姜妧姎会原谅他。
被他们的声音震得耳朵疼,姜妧姎掏掏耳朵,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昨夜容大人救了本宫,本宫感激不尽!古语有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姜妧姎刻意拖长了音,众人耳朵都竖直了,容予唇角勾起抹欣慰,所以终于可以不用走窗户,做见不得人的奸夫淫妇了吗?
“可本宫以为容大人高风亮节,光明磊落,断不会因小小的救命之恩,就强迫本宫原谅容大人所谓的一时糊涂吧?”姜妧姎话锋突转。
容予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唇角压平,他艰难道,“所以长公主是不愿意和臣重修旧好?”
姎儿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姜妧姎沉吟道,“倒也不是不愿,只是本宫觉得,本宫年纪还小,先前因为皇命难违,刚过及笄之年,便匆忙出嫁,尚未做好为人妇的准备。”
“好不容易容大人还本宫自由之身,本宫还想再潇洒几年,实在不愿被困于深宅大院,被高门大户的规矩束缚,时刻要牢记为人妇为人媳的本分。”
“不如容大人让本宫再玩几年,待本宫玩够了,想嫁人了,再提重修旧好一事?”
姜妧姎憋着笑,刻意刁难着他。
谁让他先斩后奏的,若是轻易答应了他,他日后不还得尾巴翘上天?
容予沉默片刻,回道,“长公主想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容某自然不会干涉。”
“容某在此当着众人的面,答应长公主,即便长公主同容某和好,也可以拥有绝对的自由。”
“长公主想住公主府便住公主府,想住国公府便住国公府,不论是国公府还是公主府的规矩,皆由长公主来定!”
“如此,长公主可放心?”
姜妧姎墨瞳微闪,迟疑道,“本宫觉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