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官差板着一张脸,冷声质问道: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把头没跟你们说不能出山谷?还敢跑来这儿摘杏。”
陆青青顺着树干出溜一下滑下树,往下跳时还故意没站稳,跌了一下子。
秦朗见了,以为她是真摔了,忙过来查看。
陆青青扶着秦朗,做出一副怯懦胆小的模样,小声道:
“几位官爷,我们今儿去杂货铺买杏子时,听人提起这处有杏树,这才过来的。”
说着,陆青青像是有些害怕道:
“我们不晓得这处不能来,我们马上走,只是这杏子都摘下来了,许多都熟大了,能让我们带走吗?”
那官差见她一副怯懦的模样,且这时候了,心思还放在摘得杏上,估计也没有敢往外逃跑的胆子。
想着,那官差冷哼一声道:
“行了,拿上东西快走吧,以后可别再到这处来了。否则,被打死了也别怨我们!”
说到打死时,看到那小丫头明显害怕的颤了一下,心里更是确认了这就是个贪嘴的毛丫头。
陆青青和秦朗在官差的注视下,快速将摘的杏子收拾好,这才小跑着往山谷里去。
官差们见了,没把这事当回事,打趣着又回了原先值守的地方继续巡逻。
回去的路上,陆青青将大多数的杏子进空间,只留了一小部分放在背篓里。
两人回去时,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各自都把情况说了下。
陆天明整合了下信息,脸色越发凝重。
之前何把头说的还真没错,官差们将这山谷围得铁桶一般。
看来,往外逃这事,短时间怕是难了。
陆青青离开时,还留了些杏子给他们。
一众汉子里,只有秦朗和曲宏能吃下去。
陆青青看着两人几口一个杏,顿时感觉牙都要酸倒了。
这杏子用糖腌了,尚且酸的很,不敢想象这没腌制的,得酸成啥样。
带着剩下的杏子回到屋里时,一众妇人们正在边聊天边缝缝补补。
见着陆青青带回来的杏子,妇人也都有些稀罕。
但能吃进去的没几个,多数人咬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
傍晚,酒馆后门。
二喜看了看自己身上,只补了两个补丁的衣服,又看看脚上的新草鞋,心下满意。
这才抬手敲了敲院门。
等了一小会,没听到回应,便又用了些力气敲门。
这时候,才听到里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来了~”
二喜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酥了。
他下意识又整理了下衣裳,这才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
老板娘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手撑在门框上,相貌平平甚至带着些猥琐的男人。
她想着江大人的安排,这才强忍着想把人撵走的念头,将人让进了院里。
半晌旖旎之后,二喜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老板娘李香婉,只觉心潮澎湃。
当下,朝李香婉道:
“香婉,以后我养你吧,你这酒馆也别开了,我看着你被那些男人盯着,心里头不舒服的很!”
李香婉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还养她,他能养活自己吗?
心里虽不屑,面上却还是一派娇羞道:
“如今妾身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担心什么。”
说着,手指头戳向男人瘦削的胸膛。
二喜被这一指头勾住了魂,心里有想法,奈何身体不允许。
两人又柔声说了会话,李香婉突然把话题扯到了二喜身上。
“你家乡是哪里的,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吧!”
二喜听见她关心自己,只觉心里熨帖极了。
“我家是益都县的,离这儿可远了。当时,村里人听到蛮子打来的消息,一块往南逃。幸好村子里人多,这才躲过了许多次劫难!”
“只是,在蒙县附近时,被蛮子的部队冲散,我娘和我媳...和家人都被杀了,只剩我和爹还有儿子逃了出来。”
二喜说道这,朝李香婉道:
“我之前还没顾上跟你说,我有个儿子,唤作小狗子。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咱俩成亲了,小狗子就交给我爹,你只看顾咱俩的孩儿就成!”
李香婉听着男人畅想的未来,只觉不耐烦,见他停下,这才扯开话题问向同行的众人。
二喜不疑有他,将队伍里各家的情况都一一说了。
包括陆天明原本的主簿身份和姚县丞的身份!
李香婉没想到这一群人里还有当官的,不由惊了下。
没想到江大人的猜疑是对的。
得到了最关键的情报,李香婉又应付了几句,就把二喜打发走了。
而回去路上的二喜,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规划起未来的日子。
香婉一看就不是能吃苦的人,不像狗子娘一般皮实,自己要多挣些才行。
很快,二喜将主意打到了淘金上。
他爹和小狗子现在每天都在河里淘金,奈何上次淘到的金子都交上去了。
想到这,二喜不禁暗道可惜。
此时,被美色迷昏了头的男人,已经忘记了前些日子看到被虐杀的尸体时的恐惧!
二喜走后,李香婉快步离开酒馆,朝江大人的住处赶去。
第二日,陆天明和姚县丞上工时,明显感觉到不远处的监工在盯着他们。
两人虽不解,却也只能老实地干着活。
感受到这种监视后,陆天明放弃了一切让人起疑的行动。
五日后,江大人的书房里。
何把头弯着腰朝江大人汇报:
“这几日以来,那批人确实没什么别的举动,平日里干活也很是勤勉,倒比之前的一些老人还勤快些。”
江大人听到这话,原本想直接将这批人宰了,以免后患的心思消了些。
上个月,齐王府管家可是给他透露过信。
王爷对他很满意,只要年底最后一批金子交的够,他回去就能往上升一级。
但今年王府开销很大,交上来的金子万不能比前一年少了。
想着现在特殊时期,实在不好找人,只能先留下那批人。
但就怕那两个当官的猜到些什么,在他离任之前,还是得把那批人宰了。
他思索半晌,心里拿定主意后,只朝何把头摆摆手:
“行了老何,回去不用再盯着了,只是平日里还是多关注些这批人。今日这事,出了这屋就不许再让人知道了,可明白?”
何把头连连点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