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着他,笑着说:
“不仅不会减少,本大王还要给你们加钱。
而且,本王还会引进新的挖矿工具,让你们的劳作更加轻松。”
此言一出,矿工们顿时议论纷纷,眼中满是期待。
李恪见状,心中满意,转头对县尉说道:
“好了,交接之事已了,你回去复命吧。”
县尉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那些矿工有些人交头接耳,有些人窃窃私语。
“裴大人多好的人啊,唉!”
“嘘!别说了,小心引火上身。”
“大王?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土匪管理了?”
“嫩瞅嫩,妹文化的样儿~,这事唱安,能有土匪?”
“管他什么大王二王的,涨工钱就行。”
“要说这也是好事,换了两次矿主,咱们涨了两次工钱。”
“这娃~才八九岁吧?”
“能么的,能么的,大户人家都这样,小公子都提前管事了。”
李恪没听到这些人谈论他,就算听到了也不管。
“那行,你们其他人今天都休息吧。”
说完,李恪也不管矿工们,自己去矿场的宅院休息去了。
这矿场只是比别的矿场距离长安近,不代表近,李恪骑马来又是半天功夫。
矿工们散开,七八个管事的却还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
“我刚刚听到县尉的话了,这是一位小王爷。”
“排场真大啊,你看看那些护卫,全是蜀锦。”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长安朱雀大街见过,这叫锦衣卫,是蜀王府的护卫。”
“这么说,这是蜀王咯?”
“老大,你怎么看?”
一直不说话,走在前面的铁矿管事,就是这个铁矿场的主管。
他却不屑的一哼:
“哼~什么蜀王,还不是九岁的娃,他能懂什么?
以前怎么应付元家的,以后还怎么应付他不完了。”
“这小王爷真是啊,来了不查账本,都不如元家人。”
“又能捞一笔了,嘻嘻~”
矿场的布局,是一座大宅院,这里包括了办公和主家来人休息。
大宅院后面,就是矿场。
李恪当然不是去休息的,他是听出了县尉的提醒,想先查清楚怎么回事。
李恪自从去了西原乡后,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西原乡要不是李恪去,带着护卫保护,指不定第一晚就被王家村的村长杀了。
最终七拐八拐的,还差点搭进去几十万贯钱,又查出突厥探子。
所以李恪当初听到李世民说,想让李恪接手这个矿场是真心不想来,是真麻烦,还勾心斗角。
任何涉及利益的,都少不了人从中作梗,这和地位无关,全是私心作祟。
果不其然,李恪和李安静想看看账本,却在这个院子里根本找不到。
这么大个铁矿场,居然没有专门的账房,全是住房。
李恪又想起了那个县尉的话,这里有些人是当初裴寂买来的贱民升户的。
现在看来,就是专门培养做管事。
这样的手段非常好用,李世民也这样干过。
把他们从牙行解救出来,又恢复良户身份,自然会对解救的人心怀感激。
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死士,就是帮忙照看生意,肯定尽心尽力。
这就是为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一任老大培养的小弟,肯定向着上一任老大。
新来的老大想掌控局面,就得培养自己的人。
因为你不确定,上一任老大的小弟,会不会依靠着他们的经验欺瞒你,或者跟你对着干。
李恪派锦衣卫出去,找那些工人了解情况,打听打听这个矿场的情况。
直到傍晚,才得知了一点事情。
锦衣卫回来汇报:
“殿下,这里原本是有账房的,但元家人接手后,这里的账房就被搬到管事家里去了。
而且,元家人接手的两个月以来,除了一开始派人来,其余时间都没人来。”
锦衣卫说完就不说了,等着李恪吩咐。
李恪却反问:
“接着说啊,看着我干嘛?”
“没了殿下。”
“就这?你们打听这么长时间,就打听到这么点?”
“他们就是普通矿工,他们能知道什么?”
“说点别的啊,他们生活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生活很一般,要说奇怪的,就是这里原本是有专门划船的船夫,但是这两个月没见到了。”
李恪摆摆手,让锦衣卫去休息。
李安静说:
“殿下,看来这里的情况,只有问管事的了。”
事实也是这样,那些管事就是故意瞒着,好掌握全的事情,这样换矿主也好讨价还价。
果然到了第二天,李恪叫来几个管事的,一问身事就明白了。
这些人都曾经是隋朝时期的大族,李渊进入长安后,来了个杀鸡儆猴。
就是为了让那些大族们都看清楚形势,别老死心塌地的跟着隋朝。
这一手拉一派打一派的方法奏效,隋朝官员就这么臣服了。
为了拉拢人心,还特地让他们揭发过去的贪官奸臣。
这些管事的就是被杀鸡儆猴的家族,全部被卖做奴隶。
裴寂本来就是隋朝官员,看中了几人,就提几人升户。
原本几人以为,裴寂作为开国功臣,不该没落的。
谁知裴寂一走,元家人又来了,上来就准备换掉这些人。
这些人可太懂“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就联手对付元家人。
按理说元家人不可能怕这几个人,可架不住卢家和魏征对元家人出手啊。
索性就留着这几个人了,想着解决卢家和魏征的事情再回头对付他们。
而这几个管事,原本就是长安大户,在长安还有点熟人,知道元家也在倒霉。
为了避免再换一个新主家,再次要被换掉,直接把办公搬到自己家去。
曾经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回的人,最容易产生极端想法。
要么不怕死,要么最怕死。
虽然他们现在比不上隋朝时期的日子,但也比普通人强点,他们实在不想重新回去了。
而且矿场非常赚钱,尤其是这两个月,他们靠着张路打压长安卖铁的商人,低价卖铁矿,赚了一千贯。
他们一不用交税,二不用付工钱,全是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