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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从略显昏暗的船舱中走出来,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后,看到坐在一旁安静绣着东西的香凝。

她神情专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肖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轻声打了个招呼。

“起这么早?”

听到肖明的话,香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微笑着点头应和:“肖大哥,咱们是不是再有两日就能下船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目的地有着无限憧憬。

“是,在金竹镇休整一日,从陆路去扬州。”

说完这句,肖明走到香凝对面坐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这船坐到我实在是头晕,再这么坐下去,我也得病了。”

香凝听了肖明的话,不由得露出个松快的笑。

“这不是猴子的衣裳?他让你给他做衣裳了?”

两人说着话,肖明的视线下移,落到香凝手中的衣裳上。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小子让你给他补衣裳?”

眼瞅着肖明就要起身,香凝赶忙说道:“是我看猴子的衣裳坏了,拿来补的,跟他没关系。”

她声音急切,生怕肖明误会了猴子。

“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只是给你们补补衣裳,算不得什么的。”

不过是补件衣裳,当时香凝找猴子要的时候,猴子还不给呢。

说什么,怕大哥知道了打他。

肖明是拿香凝当妹妹看的,所以猴子和小四对她也很是恭敬。

“你别说,你这手好绣活,出去开个绣坊都不错。”

肖明看着香凝手中的衣服,由衷地赞叹了句。

香凝顺着肖明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中的衣服上,弯唇笑了下:“要不是缺钱,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刺绣。”

因为刺绣招惹来杀身之祸,那是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和心结。

说完这话后,肖明没再接着说下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秘密,香凝不愿意说,肖明自然不会多问的。

两日后,船只抵达金竹镇。

香凝戴着幂篱下船,四人前往客栈休息。

刚走进去大厅,便听到一旁的议论声,她听到他们说了闻小姐。

“听说那土匪强娶了闻家小姐,没了清白呢。”

“可这闻家小姐不是跟大理寺卿裴大人有婚约吗?”

断断续续的话传进香凝耳中,她眼眸顿时睁大。

“赵姑娘,怎么了?”

猴子注意到香凝的动作,出声问了句,香凝摇摇头。

“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香凝心中却有些惦记闻采芙。

当初在庆王府,多亏了闻采芙出手护着她,这份恩情,香凝一直记着。

所以等肖明他们去二楼休息的时候,香凝便下来问了句。

“你问闻家的事情啊,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那两个人,他们是从上京来的客商。”

客栈掌柜的摇摇头,但是对着不远处指了下。

那两个人就是香凝刚进客栈时,见过的,她也是听他们说。

香凝谢过客栈掌柜的,朝着那两人走去。

“两位大哥,你们刚刚说闻家怎么了?”

说话时,她拿出一枚银子放到桌子上,这还是她之前在船上给一个富商夫人补修图时,她给的。

听到香凝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将银子收起来。

“姑娘你是?”

“我家同闻家有些亲戚关系,正准确去上京投奔呢。”

香凝随意扯了个谎,听到这句,两人叹了口气:“你这时候去,闻家估计顾不得你。”

“为何这么说?”

“你还不知道吧,闻家小姐前几日被山匪掳走了,听说那山匪头子还强娶了她呢。”

说完这句,这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外头都传裴大人定会退亲时,反而没有退。”

“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香凝笑着对两人道谢,而后起身离开。

外头的流言蜚语,怕是能杀死闻采芙,但裴宴之没退婚,对于闻采芙来说,也算是一种坚定的选择吧。

此时闻府中,闻夫人听到闻采芙的话,顿时一惊。

“芙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夫人扭头看向闻采芙。

闻采芙脸色有几分苍白,脖颈处还有一道勒痕,她靠在绿枝怀中,有些虚弱的出声。

“母亲,我要同裴大人退婚,然后,去相国寺清修。”

说完这句,闻采芙闭上眼,没人知道流言蜚语是怎么传出去的。

只是事到如今,若是她拖着不肯退婚,对于裴宴之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在乎,那是因为在他心中,谁做他的妻子都可以。

可裴家在乎,即便有裴宴之挡在前面,将来她嫁进裴家,也会步履维艰。

倒不如趁着现在,给双方一个体面。

“芙儿,这又不是你的错。”

闻夫人低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要不是她去相国寺,芙儿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母亲,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同裴家退婚,裴大人会念着我们的好,若是将来闻家有难,他会出手相帮的。”

说完这句,闻采芙从绿枝怀中起身。

闻夫人刚要伸手去扶她,就见她跪在床上对着闻夫人磕了一个头。

“母亲,就当您全了女儿的体面,好不好?”

流言蜚语刚出来那会儿,裴宴之便回了上京,听到这些话,他抓了不少人。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任谁也收不回的。

“我,我这就去和你爹说,芙儿,大不了咱一辈子不嫁人,你就在府里好好的,嗯?”

闻夫人听着闻采芙的话,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她出去受委屈。

闻家又不是养不起她。

闻采芙起身,伸手给闻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娘,别哭,芙儿心疼您。”

话落,闻夫人再也忍不住,抱着闻采芙哭起来。

屋顶上的人,一袭黑衣,铁面覆盖遮掩容貌,剑柄流苏随风飘扬。

他抬手取下面具,垂眸看着下面抱头痛哭的两人。

真是麻烦,早知道当初他就不逗她了。

他就说,女人都是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