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岩，仙人洞。
杨歌曜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杨寨鹈老爷子慈祥地递上一碗果酒，轻声道：
“来，尝尝这碗果酒，这是我去年秋天亲手采摘野生毛梨酿制的，其中的灵气浓郁，定能助你舒缓心神。”
杨歌曜心不在焉地接过酒碗，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酒液在舌尖上轻轻流转，淡淡的酸涩交织着复杂的味道，仿佛映射出人生的酸涩与香甜。
或许，这便是人生的滋味吧？
杨寨鹈见状，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是否有什么记忆被唤醒了？”
杨歌曜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隔阂，黯然道：“我穿越到夏朝，经历了在有施国的一场大战。
“夏后氏大军压境，来抢有施国圣女——施沫僖，而我则名叫子阙，是有施国的准驸马，参加了战斗。
“很遗憾，我们失败了，有施国国主施罗不幸战死，英勇的子龙将军生死未卜。”
杨寨鹈老爷子轻轻叹息：“原来你首先记起的是这一段回忆。确实，吕城这场大战，改变了你作为子阙的一生，也改变了你的生生世世。”
杨歌曜眼中满是不甘：“我想要努力改变这场大战的结局，但我就像一个旁观者，有心无力。”
杨寨鹈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那是既定的历史，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除非先天圣人施展“重立地水火风”之术。
“但历史已经成为历史，重立的又是一个新的故事。
“就像你们年轻人喜欢玩儿的电脑游戏，重新来过，已经是一盘新的游戏，我们作为旧游戏里的角色，已经消失。
“再来一次，子阙已经不是子阙，杨歌曜也不再是杨歌曜了。”
杨歌曜激动道：“难道，不能穿越？我想穿越过去，最好能带上AK47，甚至带着重机枪，带着手雷过去，去改写那段历史！”
杨寨鹈微笑着摇头：
“穿越？穿越时间，那是对时间法则的误解。
“至于穿越空间，那个叫瞬移，起码得参悟空间法则第九级，并且修为至少达到太乙金仙境，才能实现一定距离内的瞬移。
“哦，对了你修习了玄踪步，倒是在凡仙境的时候，就接近能瞬移了。
杨歌曜急切地反驳：“穿越时间为何不可？据我所知，相对论明确表明，若是速度超越光速，便能实现时光旅行，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杨寨鹈淡淡地回应：“然而，相对论同样指出，光速是宇宙间所有物体运动速度的极限，我们又如何能突破这个极限，实现超光速呢？”
杨歌曜一时语塞，他曾经高考物理单科优秀，所以明白，这无法反驳，只得痛苦地低下了头。
杨寨鹈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必须再提醒你一句，你见到的是你的记忆，现在他反映了一个真实的历史。
“也许你因为心中强烈的执念，能够改变你的记忆，甚至也有可能去改变历史书籍中的记载。
“但真实的历史，不会改变，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增不减，不管你如何打扮它。”
杨歌曜沉默良久，经过艰难的挣扎，最终放弃了，穿越过去改变历史，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最后，他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也知道吕城那场大战？当时你也在场吗？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杨寨鹈轻轻点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沧桑与回忆：“我们俩的缘分，正是在吕城大战那天开始的。
“我，便是蝉心酒肆的掌柜——羿。
“在那场大战中，我偷袭了黑鳞军的首领乌曹。遗憾的是，我那时修为尚浅，只达到凡仙境五重，与乌曹的实力差距太大，最终未能将他彻底击杀。”
杨歌曜听罢，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那场激战中的画面，特别是乌曹被那恐怖一箭射中咽喉的瞬间。
已经射中乌曹，才听见三支箭羽同时射出时，那巨大的声响！
这说明那三支箭的速度，远超声音！起码有3马赫的速度吧？这说明杨寨鹈，不，是羿公子，精湛的箭术和强悍的臂力。
不过，即便公子羿箭术相当精湛，子阙拥有貔貅和飞镰的血脉，而且修炼了天罚神功，囚竽玄武功这等强大的功法，这又有什么用？
杨歌曜无力地看向杨寨鹈，道：“既然改变不了历史，沫僖注定要被夏桀抢走，我记起这些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
老爷子微微一笑，道：“你以为，你听说的历史，就是真的历史吗？”
“啊！？
“你是说，沫僖没有被夏桀抢走！？”
子阙惊讶极了！老爷子却笑而不语。
即便如此，杨歌曜仍旧有一种醍醐灌顶，猛醒的感觉。
是呀！都说历史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是呀！怎么看，沫僖都不像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真实的历史，一定不是自己听说的那样。
尤其是关于遥远的夏朝，至今我们能触及的、留有文字的文物实为稀缺，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在无垠的夜空。
那些零星发现的陶器碎片、龟甲兽骨上刻画的文字，寥寥数语，根本不可能容下那历史长河的波澜壮阔。
而且那些文字，多半类似于嘉靖皇帝的青词，是与神沟通的语言，也不太容易看懂。
想到这里，子阙马上急切地坐回水晶球面前道：“老爷子，我想赶快去看看！
“沫僖和子阙他们安全到达蒙山牧场了吗？
“子龙将军还活着吗？
“我们最终逃离了夏桀和赵梁的魔爪了吗？
“我们替国主报了仇吗？
“之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杨歌曜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疑惑地回头问道：
“哦！还有，你为什么会配制孟婆汤的解药？”
老爷子笑道：“快回去吧，有些事，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说着，老爷子便开始默念起他那魔咒般的咒语。
虽有不甘，但杨歌曜知道，这个泄露天机的问题，老爷子定不会轻易吐露。
所以，他还是强行清空了自己的思绪，凝神看向那闪着神秘光辉的水晶球。